“那你上前去仔細看看。”女人趕緊動援，生怕別人搶走了。

“老板，這個玉你要多少錢？”

“您看是什么玉呢？”

“我看像是羊脂白玉？這個數行不行？”男人豎起三根指頭。

“不行，太少了，怎么也得這個數。”圈內的老板舉起五根手指。

“這個已經跟您打了對折了，再少我就不賣了。”老板說著從黃包裹里捧起一個畫卷。

“好，我要了。”男人掏出五張老人頭。

“大哥，您別逗我，我說的可是五千。你給的那個數只能買個贗品把玩。”圈內的老板拿著畫軸，示意身邊的年輕人幫忙展開。

“這幅是張大千的荷花圖。珍品！”大家應該都知道張大千的畫作大都洋溢著這種自信與浪漫，灑脫與豪邁。市面上大多傳的都是張大千的山水，這幅是他少有的花鳥珍品。

我十幾年前收藏的價格可就十萬塊，現在五萬轉手。”

中年男人一臉肉疼小心翼翼的卷好畫，舉在手中，揚聲道。

“這個我要。”一個穿著洋裝，燙著一頭卷發的身材窈窕的漂亮女人，高舉著手。往圈內擠。

“借過，借過。”女人走過之處，身上散發著一陣脂粉混合著香水的香氣。女人打扮時髦貴氣。

她這一身裝束，再看她的模樣，她所到之處，無一不引起一陣騷動。

“這能是什么人呀？這么有錢？”

“肯定是有錢的狐貍精。說不定哪個富商包養的小三。”人群里有人議論紛紛。

女人的粉臉，躍過眾人的頭頂，只把那些竊竊私語當作耳邊風，仍然踩著高根鞋不緊不慢的走。

“我這里正好有剛取出來的五萬塊，準備買車的錢，我就換這一幅畫吧，誰讓我喜歡張大千的畫呢！”女人從包里掏出幾摞碼放整齊的紅艷艷的老人頭，往桌子的一角上一丟。

那姿態看起來輕描淡寫，如同村婦在街口買兩顆白菜，一個白蘿卜的一樣的家常事兒。

這一下又掀起圈外一層一層的漣漪，如同石入河水之中。

“你看，這個可是有錢的主，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錢，看來這人的東西都是真的。”有動心的人開始越發相信自已的判斷。

“老頭子，咱們不是有五千塊嗎？取出來本來要給兒子準備彩禮。不如咱們買了那只玉，送給兒媳婦，面子又好看，出門也好說嘴，說不定還有升值空間呢？”剛才的婦人拉一把禿頂男人，一個勁的鼓動。

“要嗎？我看著那也像好東西，親戚也說他的玉值一萬多，可是咱也不是真認識玉的人呀？”

“你沒看嗎？人家五萬都掏出來了，我覺得這人不像騙子。”女人扯一把男人，不想放過這次占便宜的好機會。

“小艾，你不是困了嗎？怎么也跟著別人看起熱鬧來了？”冷輝看著小艾的身體像一個泥鰍一樣，一直往里擠。也只好跟著一邊點頭致歉，一面跟著小艾往里擠。

“我看看，我再仔細看看。”小艾遠遠的站在臺階上，已然知道這一伙人正是利用人們的從眾心里，在販賣什么東西。

可是她集中念力想看看真假的時侯，那人的意識外像是隔著一層牛皮，她怎么都穿不破。好奇心促使她越走越近。

“怎么回事，想看透賴三之流，只需要捅破一層窗戶紙的念力，如今離了鄉土，竟然失靈了嗎？”小艾小聲嘀咕一句，只想走近一點再走近一點，以驗證自已的念力是否真的消失不見？

“小艾，你等等我，你看中什么東西了？我可沒帶夠錢。”冷輝以為小艾看中了什么心愛之物，照剛才那個老頭兒和貴婦掏錢的模式，隨便一件得把他賣了才夠。

小艾像是沒聽到一樣一直往人堆里鉆。

人群中自然有心動的人，被小艾一擠，老大的不情愿。

小艾剛擠到能看到“彌勒佛”的光頭頂，心里著急，用力扒拉著兩邊的人，正好扒拉到一位四五十歲的婦人身上。婦人側身看到穿著普通，甚至有些土氣的小艾，婦人這下來了氣勢，繃緊涂了幾層粉的臉瞪著小艾道：“哎，你鉆什么鉆？你有錢買嗎？看你一身的土氣。不要再往里擠了。擠進去你也買不起。”

婦人的身體不避開，反而打橫攔住了小艾往前的路。

小艾與女人四目相對，頃刻間，小艾的念力便輕而易舉的穿透了婦人意識之外如同蟬翼的屏障。

“大媽，您兜里連張紅票子都沒裝，您說話的功夫，難道您就能變成有錢的主？出來買菜連百元鈔票都不帶，看您也不是有錢的主？”

“你，你......你肯定是小偷，你怎么知道的？”婦人臉上一變，先是尷尬的張嘴結舌，忽然間惡意陡增，開始往小艾身上波臟水。

“小偷，哪里有小偷？”人群之中被婦人的一句話，幾乎全部回頭往身邊人掃去，查看自已的財務。

“桂花大媽，你只是個下崗的職工，見到外鄉人，你憑什么見面就給人潑臟水呀？”

“對呀，你這人怎么這么沒禮貌，出口就傷人呀？”匆匆趕來的冷輝指著婦人出口道。

“哎呀，原來認識。”人們剛繃緊的神經一下子又松了下來，以為是兩個不合的鄰居在斗嘴。

“你，你......你怎么連我的名字都知道。你肯定就是個小偷。”婦人又一聲咋呼，連忙從隨手的布包里翻出一個小錢夾子。

“哎，怎么錢夾子還在？我今天也沒帶身份證呀。”婦人小聲嘀咕一句。

“你們吵架小點聲，要吵出去吵。”婦人身邊的眾人開始厭惡的瞪向婦人，覺得好像是她在有意聒噪，小艾伸著舌頭沖著婦人扮著鬼臉。

“請讓開吧，我有錢沒錢，此刻也比您有錢。”小艾沖婦人一擺手。婦人雖然心有不甘，嘴里嘀咕一句：“活見鬼。”只好斜了身子讓小艾過去。

“看吧，我勸您嘴下留德。”冷輝笑意濃濃的望著小艾的背影，滿眼里都是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