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給你一個大票。”腋窩里夾著包的發(fā)福的中年男人，抽出一張五元錢放在了茶缸里。

老頭兒嘴里發(fā)出一陣嗚嚕哇啦的聲音，指手畫腳的表示著感謝，皺紋橫加的老臉上寫滿了感謝，笑著點頭，顯然是個啞巴。

“老頭兒，你還沒吃午飯吧？我剛買的包子，給你兩個。”一個老婦人從方便袋里掏出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走過來遞給衣衫有些不合體的老頭兒。

老頭喉嚨里一陣兒翻動，老眼里掉出一滴渾濁的老淚。

趕緊從袖管里抽出手，手在身上來回的蹭了蹭，才伸出手去接遞過來的熱包子。

“我老頭兒新買了襖子，這件舊的送給你穿吧？”老婦人從手里的提包里拎出一個藍色的棉襖，遞給老乞丐。

老乞丐把頭低下來，肩膀抖動著不斷的表示著感謝。

“你快穿上吧，天氣怪冷的，眼看還有一場大雪。”老婦人擺擺手，重新回到路上，遙遙的指著襖子道：“快穿上，你看你穿的太單薄了。”

老乞丐揚著手里的包子，意思顯然是先吃飽了，再穿。

老婦人一笑，“看來老頭兒一點兒也不糊涂，”笑著搖搖頭，離開了。

小艾和冷輝領(lǐng)著蛋蛋也來這條繁華的街上，隨著雪勢增大，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了。

“姐姐，你看這個老乞丐多可憐，咱們給他點錢吧。讓他也有錢吃飯。”蛋蛋指指路口的乞丐。

“好呀，姐姐身上有十塊錢，你去給吧。”小艾看到蛋蛋的善良，眼里心里都樂開了花。

老頭兒對著蛋蛋合手鞠躬，嘴里又發(fā)出一陣兒嘰里呱啦的聲音。臉上的皺紋笑著變成了一朵盛放的菊花。

蛋蛋把錢放在茶缸里，接著扭過身，一蹦三跳的跑回來。

“姐姐，前面有一家火鍋店，可好吃了，想吃什么都有，蛋蛋最愛吃小肥羊。”蛋蛋遙遙的指著街角的一家裝潢大氣的火鍋店。

“那好，姐姐有錢，請你吃火鍋。”小艾看到街角人頭攢動的店面。

“兩位里面請。”門口一個愛笑的小伙子，作了一個請的姿勢，接著就有一個年輕的服務員，帶領(lǐng)二人來到一個空桌前。

“請問想吃什么鍋底？你們選好了湯底，這里有時鮮蔬菜，供您選擇。”服務員說著遞上來一份菜單。

“姐姐，我要吃大骨頭的湯底，還要吃小肥羊。”蛋蛋很熟絡(luò)的報著菜名。

“好，都依你。”

“我們店里還提供鴛鴦鍋底，如果小朋友不能吃辣，也可以點這個鴛鴦鍋底。”服務員看到蛋蛋，上前推薦道。

“對了，姐姐你如果喜歡吃辣的，就點這個吧。”蛋蛋指著菜單上的八卦型的鴛鴦湯鍋道。

“好，就來這個吧。”小艾盯著蛋蛋興奮的臉，也跟著莫名的高興。

點好菜，蛋蛋指著樓頂上方吊著的紅燈籠，和玻璃窗子貼著的紅艷艷的剪紙。

“姐姐，你會不會剪紙呀？你們那里過年掛不掛紅燈籠？對了，我還聽從鄉(xiāng)下來的同學說，正月十五還玩花燈，還有踩高蹺。姐姐那里有沒有這些？”

“有，這些我們那都有。”

“真好，我也想跟姐姐回家過年。”蛋蛋一臉落寞的站起來想去夠紅色的剪紙，一面瞅小艾。

“明年姐姐給你帶一個最漂亮的花燈好不好？剪紙姐姐回去就給你剪抱著魚的福娃娃好不好？”

“好耶！好耶！”蛋蛋高興的在座位上跳。

不一會兒，鍋底有一個服務員端過來，菜被碼放在一層一層的托盤里也隨著一起端了出來。

“姐姐，先放小肥羊，我最愛吃這個。”

“好的，多多放，你吃完了咱們再點，好不好？”

湯底翻滾起一粒粒花椒，熱氣騰騰，小肥羊說話間就翻起來，一陣夾著膻氣的肉香撲鼻而來。

“姐姐，這個醬好吃，還要蒜末，還要加一點香菜。”蛋蛋一副吃慣了，我知道的如常表情。

蛋蛋，伸手只夾翻滾起來的小肥羊，不一會兒，幾盤子小肥羊就見了底。

“服務員，我們還要小肥羊。”

“好，那就再要幾盤？你要吃點蔬菜，不然一會兒撐到了，姐姐可不管。”

“還要這些。”蛋蛋舉起一只小胖手。

“好吧。”小艾站起身遠遠的招呼服務員。

“哎，姐姐，你看那個老乞丐也來吃火鍋了呢，他怎么會有這么多錢的？我剛才給他放錢的時侯，他缸子里只有十幾塊錢。怎么還有跟我差不多大的一個小朋友？”蛋蛋因為沒有想吃的肥羊，開始四處張望，看到角落里的老乞丐。

“是嗎？也許他冷了，也想吃口熱的。”小艾循聲望過去。

“不對呀，剛才我沒看到他身邊有小朋友的？”小艾朝蛋蛋手指的方向望去。

“也許那小孩兒是他的孫子吧？”蛋蛋一邊吃一邊看。

乞丐此時穿著一件干凈的藍襖子，身邊坐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身邊的人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小艾隔著兩個桌子的客人，看老頭兒殷切的把好吃的，一骨腦的全往孩子的碗里夾。

看老頭兒臉上的笑意，如同對待孫子的爺爺一樣慈愛。

老頭兒的眼神一直慈愛的落在孩子的身上。

小艾調(diào)集周身的念力，因為沒有眼神的接觸，一時間卻找不到入口。

心里著急，看著一直往那邊瞅的蛋蛋逗弄道。

“蛋蛋好奇不好奇？那小朋友到底是不是那個老乞丐的孫子呀？姐姐現(xiàn)在很好奇。”蛋蛋聽了小艾的話，眼神一亮。

“姐姐，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那個爺爺是個人犯子？我爸爸說過，很多乞丐都是人犯子拐來專門向人乞討呢？那個小朋友太可憐了。”蛋蛋說著話，也許肚子已經(jīng)吃飽，回望一眼小艾，從坐位上滑下來，朝爺孫倆兒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呀？這個老頭兒是你爺爺嗎？”蛋蛋果然是個孩子，一出口就不拐彎的問到了根上。

小孩子一看到蛋蛋，一下子委屈的撇撇嘴，放下筷子抹起了眼淚。

旁邊的老頭兒看到孩子哭了，一下子慌起來。

伸出用去擦孩子臉上的淚，嘴里發(fā)出一陣兒高高低低的嘰里呱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