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了將近一天,才趕到市區。一路上林辰都在將之前的事情說與許慎聽,許慎也顯得乖巧的多,雖然沒有相識的人,但是今早啟程的時候非要一同前去。他們自然不愿將許慎拋棄在這里,一行人達成一致接著上路。沒走多遠,林辰驚喜地說“到了到了,我們到了。”
張其承抬起頭來,上面寫著:平谷縣。
“我們還是先去找一家旅館住下吧。”林辰提議道。
“我去附近的車站找一找看有沒有最近一趟前往東北的車。”老黑說。
“我跟你一起去。”張其承附和道。
“不用了。留下來照顧他們吧。”
林辰不解地小聲問沈夏,“他們倆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沈夏搖頭。“可能他們以前就認識。不說了,我們趕快去找旅館吧。”
到了車站,老黑問了好長時間才了解清楚,由于前方道路損壞,這里的列車暫停停運,唯一的辦法是坐大巴車到市里然后再轉火車。
也可以。
大巴車一天只有一趟早上八點在西客站發車。
老黑回到了旅館里,規劃好明日的安排后,按人數分房而居。
這個晚上,眾人都睡得很好,除了林辰。
入睡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嘈雜聲,嘈雜聲過后,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這片寂靜太過可怕,林辰猛地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的瞬間,他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偌大的蒙古包里,一群漂亮的小姐姐正在看著他。
“哎,醒了,他醒了。”不知誰說了一句,人群中就像炸開鍋了一樣,然后一個女子走過來,坐在床邊,問“沈秋,怎么樣了?你好些了嗎?”
突然出現的女子,像極了,沈夏。“沈夏?”
“你叫我什么?我是黎離啊。”
“黎離?”林辰先不管什么身份問題,而是急忙問著,“我這是怎么了?這是在哪里?”
“你昨日非要和“林辰”拼酒,這不就醉到了現在。”
“等下,你剛才說,我和誰喝酒來著?”
““林辰”啊,這你也能忘,他可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沈秋坐了起來,“既然這樣,那我就去看看我那情深義重的兄弟。”
到了另一個蒙古包,看到一個門口的管家模樣的老頭,沈秋問道,“我那好兄弟呢?他在哪兒?”
“沈莊主,“林辰”自昨日跟您約酒之后再沒回來,我還以為他留在您哪兒呢。”
“沒有啊,他不是一早就被你們帶回去了嗎?”
“壞了。”管家馬上派人去找,深秋也馬上起身,他心里想著,既然和自己同名,拿怎么說也要見一見這個人。
無奈,一連三天,“林辰”就好像人間蒸發一般。
“說來也奇怪,你和林辰從來不相約酒。不知道昨天發了什么神經,突然要和他大醉一場。后來你就醉得不省人事。我們慌忙把你抬回來,我記得有一段時間你的呼吸脈搏都停止了。我把族里的人都叫過來,給你診治。沒想到今天一大早,你的呼吸和脈搏都恢復過來。但是醒來之后卻好像忘記了些事情一樣。更奇怪的是,林辰卻突然消失了。昨天你們兩個喝酒的時候,把我們都屏退在一邊。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們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呀!完全不記得了。”
“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把林辰找回來才好。”
“有些話,總要問個清楚。”
“佟佟佟佟”。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來一陣急促的鼓點聲。
“發生什么事了?”
“恐怕是敵人來襲了。”
“敵人?”沈秋不解的問道。
“族長你怎么昨天醒了之后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一個士兵模樣的人跑了進來。“報告族長,北羌族的人再次來犯。這次他們好像有所準備。”深秋也顧不得想那么多。站起來說“走,我們先去看看。”
沈秋出去打探了一番情況之后,返回到帳子之中,把人們都屏退出去,只剩他和黎離兩人。
這個時候顧不得那么多了,他對黎離說,“黎離你現在先拋棄一些其他的疑惑的想法,等我什么時候有時間了再詳細告知于你,現在最主要的是你先把敵方的情況,仔細的說與我聽。”黎離坐了下來,開始從頭說起。
“我們族是哈薩克族,但這個草原上已經有300年的歷史了,與周邊各族也相處融洽。但是,近30年間,北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北羌族,來源不詳,人數眾多,擅長馬術,相繼攻克了我們領地附近的其他小族,然后逐步逼近我族的境地。十年前你率兵擊退了他們,那次戰爭是空前的,以至于讓他們再無重生之地。故此,你接任上任族長做了族長,而后我們才享受了這短短十年的和平。但是一個星期以前,北羌族卻突然整裝再次來犯。但是我覺得他們并不是純粹的作戰,他們這次來肯定有什么別的目的。族長這次可是你,一舉擊敗敵寇的最好時期。”
沈秋想了想說,“剛才我出去,敵方大概有10萬多人,而我們族只有三四千人,士兵數量少,我們本就不占優勢。況且我族多為女子,帶兵打仗這種事情,還是得交給男子來做。”
沈秋沉思了片刻,又問道,“黎離,難道我們不能講和嗎,為什么非要引起一場戰爭呢?”黎離聽了這話大吃一驚。
“沈秋,我記得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你不是說,要誓死捍衛家園嗎?怎么突然又想要講和了呢。這個時候,我們對他退步只會引起它更大的野心,十年前那一戰,他們肯定不會輕饒我們。況且,你看前面那些族人,都沒有什么好的下場。我們哈薩克族,就算拼盡全力,也不能不戰而降。”黎離生氣的坐到一邊。
“族長,敵方派人講和,和臣現在門外。”沈秋聽了大喜過望。“讓他進來。”和臣進來之后,直接講出兩個條件。第一,哈薩克族所有的族人皆為我北羌族的奴隸,且所有領地屬我族所有。第二,交出祖宗圣物,阿暗花。
“堅決不行。”黎離強力阻止道。
“如果夫人不同意的話。那么,明天一早。我族勇士就會突破最后的防線。那個時候,您族所有的人,全部殲滅,片甲不留。”
“總之,貴族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可以考慮。明天一早,倘若投降旗不升上來的話,我軍就長驅直入毫不留情。”說完使臣退了出去。
“召集我族所有的男士。馬上在大帳前集合。”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門口稀稀拉拉站了百來號人。“我族難道就只有這點將士嗎?”
“回族長。大約一個時辰以前,我組一支小隊伍在月牙灣遭到伏擊全軍覆沒。”
“還有呢,其他的人呢。”
“不知道。”
“怎么會這樣,難道我們只有投降這一條路可以走了嗎?”眾人皆無言語。
這個時候,族里的女人站了出來。
“族長,我等愿,前去赴戰。”
“不可。”
“為何不可?”
“我們哈薩克族,還從沒有輪到要女人出去應戰的道理。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明兒一早上投降旗。”
這個時候一個乳娘模樣的人跑過來。
“族長好消息。”
“夫人生了。”
“是嗎,快帶我去看。”
沈秋走到帳中,床上一個絕色的美人,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地坐著,看到他,“族長,你來了啊。”沈秋此時并不知道眼前這個夫人到底是誰,只不過這個女子看到自己面色歡喜,便坐了下來。他拿起毛巾為他擦汗,“怎么樣,你還好吧?”
“多謝族長關心。”
沈秋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一切都來得太倉促,而又突然。仿佛是被特意設定好的,而他也做不出任何改變。不一會兒,奶娘抱著剛生下的小女孩過來。
“族長你看這個女孩兒長得真像你。”沈秋看到這個孩子,只一眼,便說道。
“這個女孩,就叫沈夏吧。”
“多謝族長為女兒賜名。”
“你趕快躺下休息吧。叫廚房多做一些好吃的送過來。”說完沈秋出了帳子。沈夏,一路上他都在反復沉思著這個名字,還挺好聽的。不知怎的,看到那個女孩兒她就想起來這個名字。
第二天一早,哈薩克族的城墻上升起了白色的大旗。北羌族揮軍入城,沈秋帶著族人前去迎接。沈秋讀過歷史,好多國家在受降的時候,王總是最可憐的那一個。畢竟對于常人來說,換誰做王,也不過是變革政策,對自己也無所大的改變。但是對于王領導者來說,沒能力保家衛國,已經是最大的恥辱,再把家國拱手相讓,簡直是受凌遲一般。此刻,他的胸腔里突然升起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北羌族入城以后,先行收押了深秋和黎離,他們安分的待在冷閣里,以為這樣就可以換來族里人的生命,但是三天后黎離的貼身侍女拼死潛入冷閣,見到沈秋和夫人,先跪倒在地,然后痛訴了北羌族入城以后,大肆搶掠,所有男子皆被殺,女子全都關押在帳子中做了侍寢的一系列慘無人道的事情。
“什么?放肆。”沈秋氣的坐了起來。“這北羌族太過放肆了,這簡直是……”沈秋不禁落淚。
“對了,沈夏呢?”
“不知,許惠夫人最先被帶走,但是小公主從敵軍進城之日起就再未曾見過。”
“我這次來,是幫助族長和夫人出逃的,希望族長可以為族人報仇雪恨。”
緊接著,深秋和黎離在她的幫助下,逃離了出不歸城。他的懷里,抱著阿暗花。世人都知阿暗花開花血紅無比,但是自然沒見過它未開的樣子,自然無法將它與如今這漆黑如衰敗的花根聯系在一起。
阿暗花千年一開,到他們這族,還差一百年才開,北羌族拿走了族里所有艷麗的花,唯獨留下這顆,想來也是祖宗保佑。傳說阿暗花開花后具有神秘力量,但是幾經周折,到他這族,阿暗花怎樣使用卻沒能傳流下來。
千辛萬苦逃出冷閣以后,但天大地大,不知歸向何處。
“我倒有一個去處。”黎離說道。
“哪里?”
“我的老家,九龍。”
這場路途太過遙遠,一千七百多公里的路程,他們走了將近一年。九月份,黎離染上了瘧疾,后病情日益加重,終于在一個晚上留下一封書信離開了沈秋。
沈秋放棄了繼續去九龍的路,而后他借助阿暗花成立了新的勢力,這一切都是后幾年的事情了,這一切的轉變,都因為他遇到了一個人,容垸。
還沒來得及看清這個人的臉龐,一陣聲音突然響在耳畔。
“林辰林辰,快醒來,我發現了一個秘密。”林辰睜開眼,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還有卡其色的窗簾,這里是,小旅館。
那么,剛才說話的人是……林辰抬起頭來,許慎正爬在他的床上看著他。
啊!林辰大叫一聲跳起來,“許慎,你怎么會在這里?”
剛才分房時,李啟軒和許慎一間,張其承和老黑一間,他和沈夏各一間。
“我……我想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么秘密不能明天再說嘛?大晚上的你這樣會嚇死人的,知道嗎?”
“讓我說吧,說完我就走。”
“好,你說吧。”林辰坐了起來,他的腦子里滿滿的充斥著剛才的夢境。
“我喜歡……沈夏。”許慎說完羞的躲在被子里。
“哦,我知道了。許慎,你可以走了吧。”林辰沒好氣的說,大晚上擾人清夢本就是過分,再加上,“等等,你剛才說什么?”
“我喜歡沈夏。”
……
這下,倒是林辰愣住了。
看到林辰一臉呆滯的模樣,許慎湊過來,“不會,你也喜歡沈夏吧?”
“那倒沒有。”不過說起沈夏,林辰突然想到了剛才做的那個夢,會不會就是沈夏的過去?對了,還有他,為什么他就可以窺探別人的過去呢?
想到這兒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睡意是沒有了。許慎還坐在床上看著他,林辰起身,“你要回房去還是在這里?”
“這里。”
“那你呆著吧,我先出去走走。”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兩個人出了旅館向街上走去,大多商鋪都關門了,只有一家24小時便利店還亮著燈。兩人推門走了進去,門上的鈴鐺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收銀員坐在座位上,頭也沒抬。靠窗有一張桌子,他們走過去坐了下來,一陣香味傳了過來。
“哎,林辰,你餓不餓?”許慎問道。
“還好,怎么,你餓了?”
“你聞聞,這個店里,是不是有一種很香的味道?”
林辰仔細聞了一下,“確實有。”許慎站了起來向柜臺走去,終于找到香味的來源,關東煮。
他們學校除了實驗室出名,食堂飯菜也是一絕。學校門口的一條小吃街,簡直囊括了天南地北的美食。連林辰這一個略微潔癖的人都能蹲在小吃街上吃一個來回。可是今天的關東煮的味道,和他們之前所有吃的東西都不一樣。
太好吃了。好吃到懷疑人生。
兩個人吃完已經是凌晨五點了,老黑打電話過來,催著啟程。林辰打包了幾份關東煮帶回去給他們。誰知,他們吃了幾口都抱怨太難吃,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不是啊,我在那家店吃過。超級好吃的啊。”
林辰隨手拿起一個魚丸嘗了一口,呸,果然很難吃。
這一切,反倒讓林辰想不通了。要不再去那家店看看,難道是店員給我拿的昨天的壞的?
很有可能。
正想再出去買一份回來,老黑已經買好了大巴的票,催促著大家啟程。林辰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一行人前往西客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