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心忙碌的收拾上班,還是依舊的起了個大早,開始洗漱、化妝、穿衣服還是沒趕上公交,竹笙開始犯困,躲在角落里動都不動的看著,看了一晚上雨心,他也累。
公司剛剛成立,狹長的辦公空間是竹笙在的時候跑了無數部門申請下來,這段時間每天到了單位雨心都會莫名的傷感,甚至是難受,她見不得每一寸的空間,竹笙的身影隨處可見,怎么就突然不在了,雨心總覺得自己在做夢,可夢為什么不醒?她不喜歡這樣的夢,她想逃開這個夢。
公司還有幾個職員指指點點,生怕她一口氣吊不上來,他們的工資都打了水漂。白天無論面對何種情況她都會堅強的面對,給每一個人信心,可她的信心由誰來給,她始終不知道。
財務小賈敲門進來,低著頭,雨心看不清楚那張臉上的表情,只聽到“連總,法人變更需要本人去辦理”。
“好”雨心特意低下頭繼續看著小賈。
小賈余光中識別方位,頭低的更低“材料都準備好了”然后放下東西逃離。
翻開備注好的紙條,看著熟悉的名字,雨心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仰頭看著天空,咽下眼淚,開始一天的辦公。
夜幕降臨時,她熟悉的喊了“竹笙,回吧”。
半天沒有回應,方才醒覺“對啊,你自己先浪去了,留下我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
關燈那一瞬她有些恍,摸索著走到走廊里。
回到家還是黑漆漆的屋子,心里頓時空嘮嘮的,她的眼淚無助的掉落,“竹笙,我要找個男朋友,把你忘記”。
竹笙躲在角落里也哭著,可他終究不能再陪伴左右。
雨心張羅著自己做飯吃,開著燈刺眼的照亮整個客廳,還有客廳北邊的廚房,竹笙有點刺眼的往里靠了靠。
雨心對于做飯原本一竅不通,可能因為自己的離開開始自己做飯,看著切下的每一個不規則形狀,竹笙還是不由得笑話。
“不是那樣切”竹笙捂著眼睛不忍再看那慘烈的現場。
雨心根本沒有反應,因為她看不到、摸不著、聽不到。
再看一眼時,雨心將鋒利的切刀切在手指上,血流不止,雨心看著手指,再看著案板上的血才感覺“啊,好疼”的喊出來,搖著胳膊使勁的甩,那鮮血一個高高的拋物線落在客廳到廚房墻壁上掛著的一把傘上,雨心著急著找藥箱包扎。
“你沒事吧”竹笙突然幻化成形站在爬在電視柜跟前的雨心身后。
雨心下意識的說“沒事……”然后再反應一會“沒事?……@#¥%……&**()()&%¥”是的,她腦袋里出現火星語,慢吞吞的轉回頭看著站著的竹笙。
“啊……”“砰”一聲栽倒過去。
竹笙喊著跑上去“雨心,是我啊”他竟然能碰到……然后樂的像個小孩般,抱著雨心轉了幾圈才停下放到里屋臥室的床上,里屋昏暗但還是有客廳照進來的光芒,竹笙看著安靜的雨心,幫她包扎了傷口后就關著門靜靜的看著她。
不到一刻鐘,雨心就醒來,“原來做夢啊”,動作緩慢的爬起來坐在床上自言自語,昏暗的屋子什么都看不到,摸了摸床頭柜上沒有手機,就站起來去客廳,好像夢里、現實她有點混亂,沒走兩步就撞到竹笙身上,“你誰……#¥#¥¥*&……&*#@#%”雨心失措的罵人了,一連串臟話,竹笙第一次聽到雨心的臟話,可卻覺得還蠻可愛的。
“是我,竹笙”竹笙抓著絆倒的雨心認真的解釋“你胸口有個小黑點”。
“你剛脫我衣服了?”雨心掙脫手臂往外跑,她要去報警,是有人闖入她家,而且還非禮她,還假裝她的男朋友,她的判斷基本就是這樣。
“雨心,臥室墻上那張照片后面有咱倆簽的不平等條約”竹笙再次例證自己,拿出只有他倆知道的秘密。
雨心有些恍惚了“明明是平等的啊,但是說出不平等條約只有竹笙知道,難道還在夢里,這個夢……夢里的夢,那就繼續做夢吧”。雨心鎮定的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那你去給我做飯吧,餓死我了”。
竹笙聽著傻乎乎的話,想必也一下子解釋不清楚,就靜靜的出去站在廚房開始熟練的做飯,可他放蒜的時候渾身難受,那種難受無法描述,像是要撕刮魂體,頭頂冒著青煙,他都聞到自己的味道。
雨心坐在餐臺上正對著冒青煙的竹笙笑著說“怎么?……進我夢里,給我表演雜技啊”。
竹笙迅速逃離現場,站在遠遠的地方叫喊“雨心,把你所有的大蒜都扔掉,否則我……”。
雨心看著竹笙更覺夢境好笑,“行,行,看在你……掛了還回來看我,我扔了就是了”,雨心拿起桌上的幾頭蒜,又開柜子拿出今天特意去買的另外幾頭大蒜,“扔哪里?”雨心真摯的眼神看著那個臉色變得慘敗如紙的人,屋里涼意襲來。
“扔遠點,以后不要買了”竹笙大喊。
“在我夢里造次,忍你很久了”雨心并沒有開門,而是徑直朝著竹笙過來,試圖將整袋蒜都扔到竹笙身上,嚇得竹笙連連后退。
“哈哈,……”雨心笑的不亦樂乎,這是她最近一段時間最發自內心的笑容,那眼角的紋路開始活躍起來“看在你逗我的份上,我真扔了”。雨心開門直接從外扔出去,反正做夢第二天也不會被物業和其他業主罵。
竹笙緩了緩才恢復原狀,繼續做好飯后,看著雨心一碗接著一碗的吃著。
兩人的對話完全就是熟悉的老友。
竹笙默不作聲的半天說了一句“昨天你夢游,你有印象嗎”。
雨心判定了是她男友沒錯,只有她男友知道她這個毛病,“每次都是聽你給我說,夢游我要知道,那我不就不夢游了……”
“你只穿的個褲衩,打開那把傘舉到頭頂,然后轉了一圈,搔首弄姿的”竹笙認真的有點想笑的對著雨心說著。
“噗……”噴了一桌子米飯,“你說我夢游是騙我的吧,這么多年你編這個故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是真的……,以前你只是閉著眼睛上個廁所,或者去穿個衣服,你記不記得你有一天早上起來穿著一身旗袍”
“記得、記得,揭我短趕緊離開我的夢啊,害我浪費這么多糧食”,雨心趴桌上舔著掉下的米飯,心想“反正做夢,又不是真吃”。
竹笙看著傻乎乎的雨心趕緊扳著腦袋阻止雨心“你沒在做夢”伸手就是一個“腦蹦”。
“我去,還真疼”雨心齜牙咧嘴的停止舔桌子,繼續吃飯“你繼續說”。
竹笙沒察覺雨心的眼淚,他這個熟悉的動作再次擾了一個人的心境,她其實不想離開這個夢境,她想念這種他在面前吃飯的感覺,就那樣眼淚混著米飯吃。
“昨天,中元節——鬼節,我和他們都出來,可是我沒帶歸魂牌,不知道回去的時間,你合上傘的時候,我就被吸附在傘里”。
雨心徹底懵了,停止手中的筷子,“你是鬼?”
“恩”……
“沒回去的鬼?”
雨心放下碗筷站起來,竹笙也跟著站起來,一個個大大的擁抱讓竹笙有點發呆,“死鬼,你還知道丟下我,我難受啊,連個交代都沒留,你這個混蛋”。
雨心哭的一塌糊涂,她太需要這樣一個這樣的機會,太需要把自己的心里話都說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都拖著沒喝孟婆湯就是放心不下你”。
“嗚嗚……,啊啊啊……”
“你走吧,我想做會其他的夢”,雨心停止哭泣,擦了擦鼻涕,淡淡的說了句,然后回到臥室關上房門躺在床上。
竹笙穿墻而來坐在熟悉位置,撫摸了雨心的頭發,今天的他不在冰涼,但還是有寒意。
雨心竟呼呼大睡,夢里竟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沒夢到。
子時剛過一點,雨心醒來,看著那個黑影眼睛都不離的看著她,問了句“你不睡啊”轉頭繼續呼呼大睡。
竹笙認真的回道“我和你們有時差啊……”話還沒說完已經聽到雨心又一次不在服務區。
時間慢慢長長,清晨城市還未亮起來,屋外已經有行色匆匆的人們開始忙碌,竹笙討厭這樣陽氣重的感覺,自己連呼吸都困難,他無法自己再回到傘中,又不能叫醒雨心,躲在洗手間的角落里汗流浹背,冰冷至極。
好在雨心醒來,還在念叨“這昨天的夢,七月十五沒去探望你,你是不是記恨我”。
然后提起睡褲去洗手間,“啊……啊……啊……”一聲接著一聲的高。
雨心依舊被嚇著,那個慘白的人大汗淋漓的蹲在角落。可還沒等到她反應完,竹笙抓著她的手跑向客廳,“你快打開它”竹笙指著墻上掛著的一把油紙傘。
雨心有點迷惑……
竹笙央求的表情“快點,雨心”。
雨心迷惑的看著竹笙然后伸手拿傘、接著打開傘,可是竹笙并沒有消失,還是停留在原地。
“哦,對了,你可能需要搔首弄姿一下”竹笙順勢學了一下前一晚雨心那姿勢,“停停,我就這么惡心……”雨心沒法直視那健壯的身材扭出那彎彎繞繞的曲線。
“快快……”竹笙只剩下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