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特地從鬼門關入,大搖大擺的進了陰司,一路卞竹笙跟在側后方,揚眉吐氣的樣子,恰好黑白無常路過,招呼著“哪里去,身邊怎么帶著一個鬼?”。
黑無常說“怎么勞煩鬼帝請自帶回來”。
“這是那個逃了的鬼,今夜我帶回來,也好交了這閑差,本就是三殿下打回,沒成想他出去回不來了。”
“這鬼是那方竹笙?”
鬼帝思量著轉而看著卞竹笙,“是啊,這可倒好,趕了我出去正好碰上”。
黑白無常互相看著彼此,又看著那鬼,只見低頭未見抬頭,但看著棱角有些不大像,是他倆那天喝的太多,也未曾可知,就繼續看向鬼帝,沒多說話,也未曾認真核對,就那樣招呼著趕緊分開。
……
黑白無常回到府邸便開始一陣的討論,誰都不記得當夜竹笙的模樣,加之前兩天第三殿前來的小廝,有些慌亂失措,如今已將小廝入了挖眼小地獄,想來已經再無力氣說道其他的事情。
黑無常氣虛的說道“明天我去走一趟,讓那小廝趕緊投胎”。
……
一日如一日,卞竹笙陪著鬼帝,上山下地獄,大多時候都陪在一起。
某夜,鬼帝和卞竹笙聊天。
鬼帝笑著看著卞竹笙。
眼見著眉眼似是低垂,眼簾透著小心翼翼,繼而繞道后面捶著鬼帝的后背,“鬼帝大人,陽間有鬼在殺害人類,你一定管的是吧”。
“怎么了?”
“如今凡間有一鬼在禍害人間,您看這事?”
“什么?”鬼帝瞇眼惺忪的躺在椅子上,并沒有被震驚到。
“你看你這么厲害,很久不出陰司,第一次出去就帶我回來。這種事情,如果你出馬處理好了,是不是就被眾人捧,正好你顯示一下你的威風”。
卞竹笙立在椅子后面,不斷的捶著鬼帝的肩膀,那力道跟著心境起起伏伏,眼神跟著鬼帝的表情起起落落。
鬼帝繼續哼唧的說著“恩,讓我想想吧。”
這萬年的老鬼帝一時間聽著在理,并沒有覺得異常,而是隨著捶背的力道進入夢鄉。
卞竹笙看著入睡,便不做聲的坐在一旁,那眼神咄咄逼人的看著鬼帝的樣子,如果可以放出萬把尖刀,想必此刻他的眼中定是萬把尖刀刺去。
他在想我委屈隱忍數夜可不能就此而放棄,他要繼續在鬼帝身旁,他要把自己的仇統統報了,這才是他卞竹笙。
很久很久后,他的目光都未離開鬼帝的身上,很久很久后鬼帝才醒來,卞竹笙迎了上去,笑著看去,他是如此的體貼入微,就像鬼帝的親生兒子般的體貼。
卞竹笙便說“你是不是渴了,我給你倒水去,睡了這么久也餓了吧,小廝剛端來可口的飯菜,你起來了趁熱吃了吧”。
鬼帝回道“孩子,在這呆了久了吧,是個好孩子,這么貼心”。
卞竹笙欣喜,繼而跟在身后目光灼灼。
幾夜后。
卞竹笙又跟著鬼帝到后山的山上走著,那山沉底在東海,毫無盡頭可言,昏暗的空間里看不清楚山上到底有什么,只是在這里待久了的鬼,可以看到滿山的杉樹長起來,那杉樹大的可怕。
他來過這好幾次,總覺得自己的眼睛尚且無法適應,只覺得自己跟個瞎眼的鬼在這里行走一般。
如今他心底的火氣止不住的沖擊著他的頭腦,看著鬼帝又帶它來這里,心里極不情愿,他的變臉就像翻書一般,轉頭看著鬼帝是一副面容,轉而低頭時又是一副嘴臉,那種眸中透著的殺氣,就像一只蒼蠅在自己睡的香甜的時候不斷的嗡嗡鳴叫,你就會有種不殺它誓不為人的難受。
鬼帝閑暇總會在這后山上溜達,看著遠方思量著什么,而此刻的卞竹笙完全沒有心思去關注這些事情。
總也時不時的提到到陽間的事情,只是話語中透著小心又小心。
又接著日復一日的捶腿按摩討好,那話甜的就跟摔了糖罐子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