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太難過,如果他知道也會不舍得。”商超上前安慰,下意識又看了看四周,車子照出的光亮,總歸有限,兩人的身影拖得很長很長。
繼而周圍開始細碎的響動配著荒郊的風,刮得讓人覺得恐慌。
雨心只是淡淡的念叨“你不知道他對我有多好,誰都不知道?!?/p>
“我也可以對你很好”商超勸說。
“是啊,也可以,有些時候不能在一起,最大的癥結就在于,你也可以對我很好,而不是就對我好?!遍L吸一口涼氣又補充,“很多時候,你們知道女生為什么會拒絕相親或者一切追求者嗎?”
“為什么?”
雨心緊了緊自己的的胳膊,她有些涼。車子前面那堵不高的圍墻正好有個破口,形成一股穿堂的風,嘶嘶嗚嗚的吹過來,吹得她后背直鉆風,跟著回答,“很多時候女生不肯定是不是一個人適合她,是因為大多數女人沒有安全感,可是如果他能夠對她足夠好,足夠體貼,那么她會和他在一起,可是大多數男的都是先要一個肯定的答案,一個你答應我了,我才可以給你花錢和對你好,可是怎么可能隨便就答應了,怎么可以不開始就定了的基調?!植皇呛??!?/p>
“可是萬一追求不成功,豈不是白花錢?白浪費感情?誰都不是富翁……”
“一個懂事的女人不會亂花男人的錢,還有其實,大多數女生,不確定你的時候,不會讓你花錢的。如果你讓一個女人太懂事,男人可有可無。”
“哦……”商超看著遠方微微口中呼出泛白的氣,眼前有些吹起浮塵,瞇了瞇眼雙手插進了褲兜。
周圍風聲越發旋起卷朝上飛走,帶著地上的雜物。
身后一個不遠處的鐵器跟著風敲的咯噔咯噔的響。
“竹笙是一個從來不計回報而付出的人,他對你的好能夠滲透你的骨子里,他是一個有宏偉目標的人,也是一個有寬廣胸懷的人,能夠成就一番事業的人。可對待感情也是毫不吝嗇之人?!?/p>
曾經,我的姥姥去世,我唯一的親人,他作為同學一直陪著我送走姥姥,又每天陪著我走出那段時間的陰影,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我很消沉,沒有向前的勇氣,是他帶我走出來,無數次他給我送飯,送早點,送他整理好的書目,其實大學的他更多是社交的側重,我都沒想到,為了我整理了那么多書。
他怕我們宿舍誤會還托的別人給我送過來。他能考慮到的面幾乎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考慮到的,周全就是他,他對我也很了解,可從來不會因為我的弱點而有機可乘。
如今,他肯定不希望我難受,肯定希望我好好的,所以我不會讓他失望。
“嗯,你一定要好起來,其實……”
“其實什么?”雨心轉頭看著商超的側臉,似乎他這句話后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東西,是夜里的風和絲絲寒冷讓她思維異?;钴S,還是她本來就是一個聰明的人,只是愿意依賴著竹笙。
但是,她微微轉頭,余光中瞟到身后的車子微微有些動彈,而他倆正好在車尾不遠處站著,如果是在動,那他們很危險。
“哎,車子在動?!庇晷乃汉傲艘痪洌行┟倾と?,有些分別不清楚的看著其他參照物。
商場轉身看去,車子突然速度變快了,車門還沒有關閉,他記得他拉了手剎,為什么會動,又不是斜坡,怎么回事。
“起開啊……”
沒等說完,天際一道亮光閃過,極強的光芒瞬間點亮整個郊外,誰說夜里不懂白天,泛白的光芒迅速鋪滿地上,雨心和商超又被光芒吸引仰天看去,但紛紛擋住眼睛看不清楚,夜里的眼睛哪能輕易接受如此的強光。
車子也戛然而停下,劃著地面呲呲的響動。
車門微微動彈,摔了幾下停止。
繼而光芒消失,前后不過幾秒的功夫,一切又恢復黑暗,刺目的光芒讓人更加看不清楚。
商超急促的喊著“快,快,上車,走吧,這地方太,太詭異了。”
雨心心下狐疑,但是那光芒的地方是竹笙走的遠方,他發生什么了嗎,又腳步匆匆的跟著上了車子。
偶然摸到車子的部位,冰涼至此,很熟悉的感覺。
心里核對著,“是有鬼上來過,是的,竹笙就有這種冰涼。這種冰涼很容易浸透一些東西,很容易感染一些東西?!彼坪踹@一刻她的腦神經正好搭在偵探的神經回路上,隨時靈敏的發覺一切。
可想了又想,不該說,旁邊這個人連扣緊安全帶都有些抖得不能操作,再要是說出來估計車子要飛起也不一定。
尚且她無法判斷車子里還有沒有鬼,便悄悄的從包里掏出拿著的幾頭蒜,暗暗剝開散亂捧著兩手,從商超的屁股底下塞了幾瓣。
后座扔了幾個,又在檔位放了幾個,擋風玻璃下放了幾個,自己手里還握著一把。
商超過度緊張著一個勁的朝前開著。沒有在意雨心此刻的操作,就那樣安全的進了城,安全的回了家中。
……
強撐的身體瞬間崩塌,坐在地上就哭。
抱著喜寶撲來的身體,一直喊著“竹笙,竹笙,竹笙……”
不知時間幾何,不知明月幾何,不知未來幾何,哭泣中混混沌沌的過著每一分每一秒,直到自己感覺干涸的眼眶再也流不出一點眼淚,只是干涸的身體坐在角落里,抱著一張照片,發呆,再發呆。
曾經明月皎皎,你在身邊陪著看日出,曾經煙縷裊裊,你在身邊陪著看日落,如今,安好是好,可你不在身邊又該如何安好。
回來的車上,商超再一次表白,“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她果決回答“不能,有些愛,不是不舍,是無法舍得,注定曾經的美好不能再來,注定今后的日子需要她再用心經營,可我們不合適?!?/p>
商超笑場,攤手示意輕松,“我開個玩笑?!?/p>
“原來,是玩笑?!?/p>
她嘀咕著回了家中,一直到家才從嘴里放過兩個字“玩笑?!?/p>
曾經她以為愛情是長相廝守,然后偶爾折磨著對方,如今愛情是她愿意松手放開,讓他安生,而他愿意讓她接受新的那個“他”。
夜色漫漫,屋外的夜里起風了,偶爾夜里有關防盜門的聲音,寂靜的夜里都有忙碌的身影,偶爾能夠敲醒恍惚的雨心,喜寶跟著她移動一直到了現在的位置,那張雙人床的旁的地上,靜靜地窩在她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