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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一品嫡秀

第六章兇手浮現(xiàn)

也不知這劉氏如此陰狠,在府中這十余年是怎么過來的。說起來,她也算隱忍許久,倒不知是何事能突然逼得她原形畢露。

“柏舟,你跟我去會會那個劉姨娘。”

柏舟自然知道她迫不及待要去見劉氏,但傅朝云從卯時審案,已經(jīng)許久不曾進(jìn)食。現(xiàn)下早已是巳時末,眼見著就要午時了。

正值仲夏,午時的太陽最烈,照得人眼前都發(fā)黑。她們丫鬟自然無所謂,可傅朝云是斷不能受這種苦的。

思慮再三才上前稟道:“小姐,現(xiàn)下已經(jīng)快要午時了,是否午覺睡醒了再去。”

世家有世家的規(guī)矩,午時自然不是會客的好時候。若是太匆促了,反倒失了體面。

傅朝云想了想才道:“還是你想得周全。如此,便等我睡醒了再說吧。”

柏舟這才敢繼續(xù)問道:“那不知小姐午膳要在哪用?可否要去夫人那里。”

傅朝云皺了皺眉,想到早上為了那丫鬟的事似乎惹謝氏生氣了,看來是有必要好好去哄哄。

于是便有些心虛道:“那午膳就在正院用。你去吩咐膳房一聲兒,說我今日想吃八寶雞。”

柏舟得了吩咐才下去,只剩傅朝云獨自坐在窗前。

午時的太陽倒是烈得熏人眼,廊下值班的小丫鬟都有些無精打采的。

早已有那猴精的小丫鬟躲在了庭前樹下的陰涼處。傅朝云有些興致缺缺地以手支頤掃視著。

不一會兒卻見一個小丫鬟進(jìn)了院門來,然后叫了另一個丫鬟過去。

因著只是院中灑掃的小丫鬟,傅朝云并不記得名字。就這么看了一會兒,見兩個人走到一旁聊起了天。

下人之中有不少是家生子。因其父母也在府中當(dāng)差,所以相互之間關(guān)系也甚是不錯。只要不是在當(dāng)值期間,來往走動并無過錯。

傅朝云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剛要收回視線,卻見那丫鬟滿面春風(fēng)地送走了人。

這倒是不要緊,但她分明看到那人塞給了她什么東西。那丫鬟趁人不注意,暗自收在了袖中。

來往走動是不要緊,但是私相授受就壞了規(guī)矩了。她突然有些好奇是什么事能讓這丫鬟春風(fēng)滿面,還敢私相授受!

這采薇院的規(guī)矩許久沒有整治,下人都敢欺主了。

“常棣!”傅朝云帶著些寒意喚道。

常棣打了個激靈,連忙推門進(jìn)來。明明外面是響晴的盛夏天,她卻覺得屋里反常地冷。

覺出一股淡淡的威壓來,她連忙低下頭道:“小姐有何吩咐?”

傅朝云并未轉(zhuǎn)頭,只是死死盯著庭中的人吩咐道:“你過來幫我看看,那穿綠衣的丫鬟叫什么名字。”

常棣連忙趨上前才敢抬頭看向院中,繼而回稟道:“回小姐,此人叫阿意。是一個月前分到咱們院里來做灑掃的。因著上個丫鬟是個活契,時間到了就放出府去了,所以才讓這丫鬟頂上。”

“那你可知,她私相授受。”傅朝云字字凜冽,寒氣逼人。

采薇院沒有管事嬤嬤,所有的事情都是柏舟和常棣兩個大丫鬟在打理。下人中有私相授受的,自然是她的責(zé)任。

常棣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小姐恕罪,奴婢實在不知。”

傅朝云并沒有如往常一般伸手扶她起來,直至有一盞茶的工夫才看著窗外冷冷道:“只此一次,找人盯緊她。”

常棣額上冒出一陣?yán)浜梗@才有如劫后余生一般起身退下去了。

此事的確是她的責(zé)任,大小姐讓她跪上一盞茶,已經(jīng)算是最輕的了。看來以后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做事。

常棣想到傅朝云的吩咐,連忙派了人跟著阿意。一邊又想著,府上的丫鬟但凡做什么事都是兩人同去的,為的就是防著有些人的小心思。也不知道這阿意有什么通天的本事,竟還能私相授受。

傅朝云眼見著那個阿意做什么都有人跟著一起去,這才更衣往正院去用膳。

謝氏怕她去看那死人,平白惹了晦氣,于是特意給她熏了一遍柚葉才放心下來。

用過午膳,母女兩個少不得要坐下說說體己話。傅朝云這才將自己的推測細(xì)細(xì)說與謝氏。

謝氏有些驚訝道:“往日劉氏從不曾興風(fēng)作浪,只是在自己的迎風(fēng)閣安靜度日,竟沒想到她內(nèi)里竟有這樣的心思。”

傅朝云握著謝氏的手說道:“母親,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正是這個道理。劉氏往日隱忍,我們卻不能因此放松警惕。”

謝氏覺得有些道理,這才點頭道:“你有什么想法只管去做,母親護(hù)著你。”

傅朝云依在她懷里道:“那我可要跟母親說好了,母親到時候可別嫌我闖了禍就不管我了。”

謝氏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額頭,笑著問道:“你這個鬼靈精也有闖禍的時候?”

傅朝云有些不好意思,埋頭在她懷里撒嬌道:“母親……”

又?jǐn)⒘艘粫涸挘x氏怕她正在長身體受不住,連忙讓她快點回去睡午覺。傅朝云這才回了采薇院。

不料剛進(jìn)門就看見了那個灑掃的小丫鬟阿意。行色匆匆地不知道要去見什么人。

柏舟連忙擋在前面喝道:“大膽,竟敢沖撞小姐!”

阿意一見傅朝云才慌忙跪下請罪道:“小姐恕罪,奴婢并非有意沖撞。實是奴婢母親生病了,這才急著回去探望。”

傅朝云有些玩味地勾起一絲笑,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說道:“既是有急事,你就先去吧!下次小心些,若是沖撞了其他人,倒要讓人說我采薇院的丫鬟沒規(guī)矩了。”

阿意急忙點頭應(yīng)“是”,然后匆匆走遠(yuǎn)了。傅朝云這才回過頭對常棣說道:“還不趕緊命人跟上去。”

常棣點了點頭就退下了,傅朝云這才回房間睡午覺。臥室里點了寧神的香,這一覺,她睡得極好。

未時正的時候,常棣才來回話。傅朝云擱了手中的書,這才慵懶地靠在玫瑰椅的扶手上聽她回話。

“回小姐,跟著阿意的人回稟說,她去了劉姨娘的迎風(fēng)閣。”常棣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

她日日跟在傅朝云身邊,自然知道劉氏的所作所為。都是她平日里不小心,才讓這采薇院中的人跟劉姨娘搭上了關(guān)系。

幸好還未來得及對小姐做些什么,否則她萬死不足以贖罪。

常棣還在想著,傅朝云又開口問道:“可知她去做什么了?”

“回小姐,她去……見迎風(fēng)閣訓(xùn)貓的小廝了。據(jù)跟去的人回稟,她與迎風(fēng)閣的人私相授受,時間已久。而且……而且……”常棣有些期期艾艾地說不出口。

傅朝云冷笑一聲:“什么時候你也學(xué)會吞吞吐吐了,而且什么?”

常棣上前兩步,小聲回道:“而且派去的人還挖到一條重要消息。同阿意私相授受的那人,在昨日事發(fā)之前曾同那個死去的丫鬟過從甚密。而且迎風(fēng)閣的人昨晚值夜時曾見他起來過,當(dāng)時他只說睡不著。”

“睡不著?”傅朝云撥了撥腕上的手鏈,輕笑一聲道:“我看他是心里有鬼才睡不著的吧。”

若真如常棣所說的那樣,此人同那死去的丫鬟過從甚密,那說不定是那丫鬟的情郎了。

而他正巧又是劉氏訓(xùn)貓的小廝,這樣就說得通了。

本來他同死去的丫鬟私交甚密,然后被劉氏發(fā)現(xiàn)了,于是那丫鬟便受了劉氏的威脅要陷害王氏。

事發(fā)之后,那小廝擔(dān)心兩人之間關(guān)系敗露,為自己招來禍端,于是深夜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迷暈了看柴房的下人,然后去給那丫鬟送吃的。

那丫鬟不疑自己的情郎,于是吃下了為她準(zhǔn)備好的飯食,然后在不知不覺中魂歸黃泉。

若真是這樣,一切也就能解釋了。只是不知道,這小廝又是什么時候跟自己采薇院的阿意勾搭上的。

兩個人到底是情投意合,還是那小廝受人指使來勾引,這就不得而知了。可若是情投意合,又怎會情場得意,左右逢源?

現(xiàn)場的那顆水晶是誰留下的?那只貓是那個小廝帶過去的嗎?用什么手段迷暈了看管柴房的人?

這一切仿佛泰山一般壓在頭頂,險些讓她喘不過氣來。

許久,她才起身道:“更衣,你陪我去趟迎風(fēng)閣。”

到底還是少不了這一天,要同劉氏正面交鋒。雖則論心計她的確比不上劉氏,但她無論如何也不會不戰(zhàn)而降!

邁入迎風(fēng)閣的那一刻,傅朝云的背挺得格外直,那是她傅家嫡長女的驕傲。

劉氏還沒出來迎她,她便站在門前等了片刻。迎風(fēng)閣的下人正井然有序地做著自己的事。

常棣上前一步小聲在她耳邊稟道:“回小姐,那花下除草的小廝就是我跟您說的,叫侯亮。”

傅朝云順著常棣的目光看過去,才注意到這個叫侯亮的小廝,長得倒是一副好皮囊。

看著這侯亮認(rèn)真除草的樣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呢!也不知道他親手殺死了那樣一個深愛他的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青冥碧水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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