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歆掀開錦被,春兒見她要起身,急忙上前攙扶,將她扶到了圓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柏歆鋪開一張白紙,執筆在上面寫道:春兒姑娘可知我昏迷這半月發生了何事?
春兒低頭看了一下,便回答道,“柏姑娘,是這樣的,半月之前,我家王爺帶兵北上前往幽州,途中安營休整的時候,剛好在湖邊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姑娘,王爺便把姑娘救下,一同帶往幽州。這幾日,幽州局勢已定,王爺還需整頓一些事情,便將姑娘一起安置在這別院養傷。”
柏歆聽完,依舊還是有很多地方不解,譬如幽州局勢是怎么穩定下來的,以及陳府如今究竟狀況如何,豐華或是陳景致是否有發覺蘇錦繡的身份,這一樁一樁問題在她心里懸而未決,卻也明白這些事情,根本不是一個小丫鬟可以了如指掌的,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短笛,如果蘇錦繡沒發現的話,短笛應該還在她身上,便寫道:春兒姑娘可有看到我隨身攜帶的物件?
“姑娘隨身攜帶的物品?”看到柏歆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春兒便繼續道,“那日,春兒幫姑娘換衣物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姑娘懷揣的物品或者包裹?若是姑娘真有物品丟了,不如等晚上王爺回來,說不定王爺知道一二?”
柏歆隨身攜帶的短笛,是用來聯絡墨袖樓的重要物件。如今她蠱毒未解,口不能言,四肢發軟,行動不便,加之臉上未曾易容,此時若是貿然出府的話,極容易惹人認出身份,引來不少的麻煩。但是如果不出府一趟,她很難聯系到墨袖樓的人,失蹤半個月,恐怕墨袖樓要亂成一團了。
如今短笛不知去向,也不知是否在封幽那里。
為今之計,便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等封幽回來,再伺機找他問一下了。
不過,若是短笛在封幽那里,那么封幽在救她之時便能猜到她是墨袖樓的樓主,加之封幽又看到了她的易容,知曉她的真實面容,若是封幽再稍加一查,恐怕,連她的真正身份也會暴露。
她秀眉越皺越深,因為她想起來,那日,她身上不但帶著短笛,還帶著印信,那枚印信,是她真實身份的象征。
她的貼身衣服上一般都會特地讓人縫個暗袋,她的印信,便是放在那暗袋中,印信不大,位置也隱秘,一般人難以察覺,所以她并不擔心那日她暈倒后會被蘇錦繡發現。
但是,封幽讓人幫她換了衣裳,若是下人拿去清洗衣裳,那印信勢必會被發現。若是被發現了,那么恐怕,封幽便是已經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
她素來小心謹慎,卻不想,一時輕敵,就這么栽在了蘇錦繡的手里。
現如今,更是暴露了真實身份,可真是后患無窮!
春兒看著柏歆陷入沉思,不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姑娘放心,王爺神通廣大,到達幽州后,當天就能拿下叛亂的太守,找個東西而已應該不在話下,姑娘不要太過憂心。”
柏歆面上一笑,內心卻跟吞了黃連一樣苦澀,我別的倒是不擔心,就唯獨擔心你們家王爺……
恐是怕她乏悶,一個下午,春兒都在給她講笑話努力的逗她笑,柏歆看著她秀氣的面龐,并不想讓小丫鬟失落,也是十分配合的淺笑連連。
引得春兒驚嘆道,“姑娘生得可真好看,春兒還從未見過皮膚這么白嫩細滑,五官這般精致耐看的女子,姑娘和我家王爺,可真是天生一對。”
柏歆扶額,比了個“停”的手勢,制止了春兒的浮想聯翩,便在這時,一女子輕移蓮步,施施然地走了進來,姿容美好,身材曼妙。
柏歆打量了她一陣,只見女子施施然行了個禮,道,“姑娘可算醒了。”
柏歆站起來禮貌性地回了個禮,疑惑性看了眼春兒,似在問她:你家夫人?
春兒便附耳輕聲道,“這位是云侗嫻姑娘,是幽州這邊一個縣令送給王爺的侍妾,王爺本不想收她,但是她說她父親云大人待她不好,不愿回去,王爺無可奈何之下只好留她在別院暫住,這不,估計是看王爺天天來看姑娘,聽聞姑娘醒了,便來找事了。”
找事?如果是找事的話,那這云侗嫻姑娘未免找錯人了吧,她和封幽又沒有什么曖昧不清的關系。
礙于說不了話,柏歆便擺手示意云侗嫻坐下。
但那云侗嫻只是站著并不坐下,反而走過來,輕柔道,“姑娘這幾日在房中修養,恐怕也是憋壞了吧,不如,侗嫻帶姑娘出去走走?”
有何不可?柏歆點頭,眸色一亮,來了一絲興致,她突然想要會一會這個云侗嫻了,也不知這閨府里的暗斗,是否和戲本上的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