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府,飛檐流角的聽雨軒,隱榭于花間,小橋流水,清幽別致,奈何良辰美景無人賞。
南宮月洛酒意正濃,南宮玄燁嘆息不斷,放著色香味俱全的滿漢全席不碰,非是要往肚子灌無法解憂的杜康。
情字甜亦苦,無人能看穿。
南宮月洛不是放棄了白墨,只是知道她心中無他,傾心別人,不是滋味。他對她的感覺是情不自禁,日思夜想,而她對他淡若君子之交。
想著,一大口清酒隨著咽喉滑入,苦澀難忍。他的記憶越清晰,他就越痛苦,因為她在眼前,他卻抓不住。
“七弟,舉杯消愁愁更愁,你有傷在身,不宜飲酒。若是想那丫頭了,去紅樓尋她便可。”南宮玄燁嘆息地說著。
生在帝王之間,皇子的婚姻哪能自定,就連當今皇帝不也迫于權勢,娶了丞相之女,立為皇后。南宮玄燁從未想過相情相悅的姻緣,他這七弟倒是膽大,可惜美人無心。
南宮月洛不是不想,而是他始終無法忍受白墨心中放著另外一個男人。
“你若要娶那姑娘,趁早,晚了,那丫頭可是要被禽獸吃干抹凈的。”清淺突然出現,冷笑地說著。
南宮月洛瞥了清淺一眼,他絲毫不好奇清淺是怎么進來的,她若是想進來,洛王府的侍衛(wèi)是攔不住的,估計他的侍衛(wèi)此刻正上吐下瀉,渾身奇癢。
清淺順勢坐在兩人旁邊,奪走南宮玄燁的酒杯,獨自喝起酒來。原本沒心沒肺,瘋瘋癲癲的清淺,安靜下來,令人不適。
“清淺姑娘,何出此言?”南宮玄燁好奇地問道,這對同門似乎火氣都不小,可惜他一無所知。
“師弟,我丑話說在前頭,你若是喜歡那姑娘,趁早帶走,晚了,別怪我下手狠毒。”清淺毫不客氣地說著。
她找到了所謂的墨兒,她的復仇該開始了,她背負的屈辱,該是得到償還了。
“滾!你敢動她,我毀了你。”南宮月洛一掌拍在桌子上,頃刻之間,白玉大理石桌子竟然離開了縫隙。
一絲痛感沿著手掌襲上腦袋,南宮月洛怒不可遏,她不能受傷,哪怕一丁點。
清淺不可置信地盯著南宮月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又是白墨,言葉視她如寶,月洛非她不可。
南宮玄燁見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一陣惡寒,端起酒壺,依次給兩人斟酒,平靜地勸說道:“清淺姑娘,明知道我這七弟對白姑娘情有獨鐘,何苦借那丫頭刺激他。七弟,你師姐不過是說個玩笑,你過于認真了些。”
南宮月洛不言不語,眸子冷若寒冬的星星,起身離開了亭子,去了書房。
清淺亦是沉默,獨自喝起酒來,眼神憂郁。
南宮月洛離去不久,宮里來了人,南宮玄燁匆匆回了宮。
南宮玄燁回到宮中,直接去見母妃蘇魚兒。此時蘇魚兒正和梁凝雪品著花茶,聊著家常。
見南宮玄燁回宮,蘇魚兒連忙喚他過來。南宮玄燁禮貌地跟梁妃問好,坐在母妃身旁。
“玄燁,洛兒的身體可還好?白姑娘可在洛王府?”梁妃關切地問道,她身為皇帝的妃子不便頻頻出宮,只能拜托南宮月洛多多照顧南宮月洛。
“七弟身體恢復的不錯,梁妃不用擔心。至于弟媳,最近兩人正鬧別扭呢。”南宮玄燁不假思索地說著。
今日洛王府所見,可是駭人,為了一個認識不過一個月之久的姑娘,他這七弟可是大傷腦筋。
“玄燁,不如你帶我去見見白姑娘,我想跟她聊聊。”梁妃放下青花瓷茶杯,認真地說著地咳嗽,帶父皇的妃子出宮,若是被父皇發(fā)現,免不了一頓責罰,若是被他那七弟知道,下場估計更慘。
“燁兒,你答應梁妹妹,順便我也想見見月洛的心上人。”蘇小魚跟著湊熱鬧。蘇小魚著急出去給南宮玄燁尋個姻緣,她不希望南宮玄燁牽扯到皇室爭權奪利之中,想為兒子尋個普通人家的女兒,過一段平凡的日子。
南宮玄燁經不起兩位妃子的軟磨硬碰,恩威并施,最后無奈答應明日帶兩人出宮。
洛王府書房里,南宮月洛對窗而立,千尋站于其后,認真地聽著他的命令。
“王爺不可,百里如今投靠了太子,我若去保護王妃,王爺的安全誰來負責。”千尋突然跪在地上,嚴肅地說著。
“你什么時候連本王的命令都不聽了,即可前往紅樓,保護墨兒的安危。”南宮月洛言語犀利,他的命令容不得別人反抗。
“王爺,千尋恕難從命。”千尋低頭,靜待南宮月洛的懲罰。
千尋知道王爺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可是自王妃出現后,王爺似乎慌亂了不少,沒了往日的運籌帷幄。
“罷了,即便是你去了,恐怕也近不了墨兒的身,讓綠柳和黃橙去照顧王妃,隨時匯報王妃的情況。”南宮月洛恢復平靜,若有所思地說著。
別人不知,他南宮月洛可是盡知,白墨身邊高手云集,特別是那銀發(fā)男子,武功不在他之下。為了掩人耳目,或許讓綠柳和黃橙去更為合適些。
千尋見王爺收回成命,放心了許多,迅速去安排。千尋明確地知道自己要守護的是王爺,王妃的安危,他無心牽掛。
白墨再次醒來,已不見了言葉的身影,據書靈所言,近日幻影宮事務繁忙,尊主外出辦事,臨走之前,囑咐夫人切不可隨意在外留夜,因為她的是尊主的準夫人,不可與他人糾纏不清。
白墨聽后,嬌羞如雨后的青蓮,桃花面上紅暈點點,比起夫人,她還是習慣書靈叫她小姐。
“墨丫頭,你答應尊主的婚事了?”
白墨還未離床,月娘風風火火地闖進她的閨房,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白墨一陣嬌羞,兩個時辰前,她剛答應言葉,尚未告知任何人,如今人盡皆知,她的悶葫蘆師傅,竟是如此八卦。
“墨丫頭,你可不能辜負寒兒的一片癡情,你再想想。哎,這小子若是早向你提前,也不至于被尊主搶了先。”月娘喋喋不休地說著,怎么也不同意這門婚事。
“墨兒一向視冷寒如同兄長,月姨娘就不要再拿墨兒說笑了。”白墨認真地解釋著,三宮主跟她就是親密無間的鐵哥們。
月娘連連嘆息,不斷勸說白墨不要妄下決定,再考慮考慮冷寒。白墨一直羞澀地笑著,雙眸波動,迷情動人。
白墨的一字一句深深地刺傷了門外靜立的冷寒,并非他不提親,而是他知道白墨不會答應。與其捅破這張紙,不如陪著她。
冷汗落寞地離開了,拎著一壺女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