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月洛看似心不在焉,實則早就覺察到北冥初夏故意給她難堪,他可以寵她一世,卻不能讓她失去自理能力。如今看來,這小丫頭顛倒是非的能力不錯,含糊不清地撒嬌,倒是讓人浮想聯翩。眼看著,北冥初夏氣得臉色發白,卻無力反駁,他倒是樂得自在。
“墨兒,過來,我瞧瞧嬌丫頭怎么就不舒服了,不過是摸了幾下。”他添油加醋,一本正經地言道,曖昧的文字,不禁讓人想入非非。
白墨不推辭,蓮步生香,娉婷妖嬈朝著南宮月洛走了過去。
“嬌滴滴的丫頭,真不讓人省心。難得跟三哥小聚,怎能回家呢?墨兒是想要本王抱了吧。”他大手一揮,嬌小的人兒掉落在他懷中,寵溺地斥責著。
白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本想甩個臉色給北冥初夏,怎么被他這么來回一說,味道變了許多,罷了罷了,在外人眼里,她本就是個水性楊花的煙花女子,索性更是浪蕩些,只要負她的人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她傾靠在南宮月洛健碩的胸膛上,若無其事地把玩著他的衣襟,似是天真無邪的孩童,時不時耷拉著腦袋應著南宮月洛的話。周圍各色的眼神,她明確地接收到了,有些喜上眉梢。恨吧,怨吧,這是她想要的結果。
北冥初夏雖緊挨著南宮月洛而坐,但卻沒有得到他片刻的青睞。她可是堂堂北冥國的公主,何時受過如此委屈。這男人倒好,月夕宴上,不給好臉色,私下小聚,仍是目中無人。她雖對他有好感,但是不容許誰踐踏自己的尊嚴。
南宮玄離更是怒不可言,他認識墨墨在先,為什么墨墨不理他,卻對她的殺夫仇人投懷送抱。
“別愣著啊,這仙居樓的美酒佳肴可是一絕,初夏公主遠道而來,嘗嘗我們樓蘭的食物。”南宮玄燁著實不自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簡直是殺人于無形,只得樂呵樂呵地緩解氣氛。
“六哥說得對,姐姐,你別客氣,都是自家人。王爺,你倒是給姐姐夾些菜,姐姐可是未來的洛王妃。”白墨狠狠地錘了南宮月洛一拳,震得手疼,督促他照顧初夏公主,故意在洛王妃仨字上提高了音量。
她這點力氣,對他而言不過是撓癢癢。恃寵而驕,小丫頭不老實,總是挑事,不過他喜歡,至少多了些靈氣,不那么死氣沉沉。
他拿起精美的筷子,當真夾起菜來,不過卻把一塊兒鮮美的魚肉送到了她的嘴邊,寵溺地凝視著她。
她張開小嘴,緩緩地吃下,乖巧地靠在他懷里,同情地瞟了一眼北冥初夏,若是不挫挫她的銳氣,以后必定被踩在腳底下,到時候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更別提結盟了。
“墨兒,莫不是吃醋了,我的王妃難道不是墨兒嗎?”南宮月洛繼續重申,沒有人能左右他的想法,除了這小丫頭,推不掉北冥初夏這門親事,索性權當兒戲,走走過場好了。
“王爺說笑了,墨兒不過是個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寡婦,怎么擔得起。”白墨自嘲道,她不會忘記言葉,南宮家的人也不能忘記這血海深仇。
南宮玄離一驚,脊背上冷汗直冒,連忙端起面前的酒杯,一杯見底,墨墨沒忘,她恨著所有的人。
南宮月洛鳳眸愈見深沉,閃著凜凜寒光,清脆的聲音響起,他手中那雙玉筷應聲折斷。
南宮月洛冷著臉,低頭啃上她的紅唇,狠狠地吮著。恃寵而驕,他恨不得就這么讓她死在自己的深吻之中,這樣她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刺傷自己。他緊緊地按著她。
她想,他是要殺了她,胳膊幾乎要被他壓斷了,嘴角似乎是撕裂了,有些刺痛,小舌麻酥酥的,幾乎失去知覺。她的桃花眸微微閉合,纖長的睫毛有氣無力地顫抖著。
“白墨,你當真是恃寵而驕了,竟咒本王死。你是水性楊花,本王便是風流成性,絕配。”南宮月洛憤憤地叱責著,他終究舍不得她死去,黯淡的眸光一絲不落全部聚集在她的身上,輕輕地拍打她的后背,替她順順氣。
白墨拼命地呼吸著,劇烈的咳嗽幾乎要把肺給咳出來,眼淚盈滿眼眶,卻不落一滴。她笑了,笑得絕美,她惹他動了怒。
“王爺,墨兒有些不適,想出去透透氣。三哥,六哥,初夏姐姐,先行用膳吧。”她莞爾一笑,謙謙有禮地言道,順勢挪開南宮月洛的手臂,徑直出了雅間。
南宮月洛知道自己失態,弄疼了她,不再阻攔,由著她出了雅間,不忘叮囑她不可走遠。
北冥初夏氣得發抖,本是想給白墨個下馬威,不想卻是自討羞辱,她堂堂北冥國的公主豈能受此委屈,暗自揣測如何除掉這個礙事的女人。
白墨出了雅間,憑欄而立,一陣眩暈,人來人往,噪雜一片,以往她的紅樓也是這般人聲鼎沸,以往言爹爹總會罵她偷懶,以往她的紅樓三公子風華絕代,以往師傅……
她的思念戛然而止,師傅是她不愿提及卻深埋于心的愛人。她記得她跟師傅說過,要在黃泉路邊等等她,師傅若是沒有食言,此刻應該在癡癡地等著。
“小姐,小姐,真得是你!”一身著麻布衣的女子朝著白墨小跑而來,好像有什么要緊的事,急切地喚著她。
白墨回首,原來是那日在太子府救過的小丫鬟,她清靈地笑著,她不然一絲塵埃的笑容只對陌生人顯露。
“小姐,謝謝您在太子府救了我,民女不勝感激。民女的娘親想見見小姐,以表謝意,小姐能不能跟我走一趟,了了娘親的心愿。”小丫鬟快速地說著,抓著白墨的胳膊,似是有些忐忑不安。
見小丫鬟如此熱情,白墨點點頭,深情難卻,跟著她走了出去。
離仙居樓越來越遙遠,途徑的胡同越來越偏僻,白墨有些生疑,這小丫鬟怎知她在仙居樓,南宮月洛的行蹤不該被平民得知,難道這丫鬟另有所圖。
“小丫鬟,我改日再去探望令尊,今日天色不早了。”白墨停下了腳步,小心地試探著,順勢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小美人,想去哪兒?小爺可是想死你了,快讓小爺親親。”令人作嘔的聲音突然想起,身后漸漸有人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