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粘人,帶著悶熱和焦躁。
米多身上的衣服仿佛也被烤的焦熱難耐似得有些黏糊。
回到家,打下離職報告,米多投信給曾經的經理。上輩子自己離職時公司曾委派一群人去馬來西亞。不知道如今她還有沒有機會。
至于錢……米多賣掉一部分股票,正好二十萬。
次日,唐荊南那邊,唐父聽了兒子的建議搖頭:“不行不行,小南,爸爸知道你對云沁桃失望,可是,生意歸生意,如果逼云家撤資,你打算怎么填補這本分的空缺?”
唐荊南點了點小區花園:“爸,社會發展是絕對而且必須的。就算不逼云家撤資,我發生了這樣的事,云沁桃也在責難逃。可是,用云沁桃去坐牢換云家這個蛀蟲繼續插手不劃算。”
唐荊南轉動輪椅,輕車熟路,唐父都不知道兒子會適應的這么快。
唐荊南推著輪椅到小黑板上,拉著線切換圖片。
“相信爸對新區其實也很動容。其實想想,差不多的錢,卻是一條貧窮富有的分割線。如今Y市的新起之秀都往新區走,老城區慢慢變成死街。每天人們上班都是從老城區到新城區,只因為老城區已經out了。這里沒有他們要的生活和工作環境。所以,要想我們這塊兒地發揮最大的作用,我們就要走一步,看十步。”
“Y市現如今的房價在跌,一時半會兒是回值不了了。按照云家的辦法,采取擁擠式建筑,這就像讓人討厭的狹小胡同,恐怕連爸你都不愿意住這樣的房子。”
“所以,我的想法就是,推掉原來的方案完全重來。”唐荊南又切換一張圖片:“這是我為這次工程重新設計的建筑圖。電腦里有更全面具體的設計構造。”
唐荊南說著,周爸和負責人看了看電腦,不得不說,這個設計很有創新意義。
唐荊南又拉了幾張Y市的經濟對比圖:“這是新理念和舊概念最明顯的對比。這三家店鋪超市是最先采取最大規模的百貨超市,這一家,開業短短一天內創造了400多萬的收益。而客源,四通八達。”
“相反這是改裝后的本地老品牌超市,從理念上依舊是保守派,它的收益只有越來越差。就在前三天,它在市中心的連鎖超市倒閉。”
“我知道,我的設計圖相對看著有些浪費,可是相對的,也是最節約成本的情況下,為我們創造最大的利益。”
唐荊南再次把話題回歸到設計圖里,坦言自己的設計。
唐父聽著深皺著眉頭,心里還是有些不定。
在唐荊南介紹完他的整個設計理念,唐父搖頭:“小南,這樣的工程,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拖不起!”
唐荊南目光如炬,嘴角勾笑,按下筆。這就是他要說的另一個事。
“爸難道要一直堅守房地產嗎?”
不然呢?唐父深深地吐了個鼻息,唐荊南自然沒辦法以一個后來人的眼光去勸說父親,但他有另一套理論:“爸,你覺得我們在房地產能賺幾年?”
“……”唐父不想考慮這個問題,所以唐荊南寫下兩個字“多元”。
就像生意圈構成一個巨大的金融圈,那么他們做生意也不能如一潭死水萬年不變。
他的這個設計屬于穩中求勝,可他自己另有打算。
他們不知道自己重生而來,未必跟著自己走路,所以唐荊南準備解決完這塊兒地的事就解決自己的事。
人生在世,過完一輩子才后悔當初的畏首畏尾。
這輩子,他唐荊南要盡情!肆意!
改變父親的觀念并不在一天兩天,不過,逼云家撤資卻是做了。
在逼云家撤資后的第三天云沁桃出現了,拿了一個果籃,穿著一身灰色的流蘇裙。
花了精致的妝容,踩著厚高跟面帶憂傷的把果籃放在陽臺前的桌案上。扶著桌面背過身來看著自己。
不得不說,云沁桃是個有魅力的女人,至少從身材上秒殺米多。
不知今天為何,她穿的有些露骨。
可惜,讓唐荊南記得的只有她掛著夫妻名分。
或者就在隔著一層玻璃的隔壁,大廳,和別的男人做不知羞恥的事。
想起云沁桃每次和別人歡愉后也是這副表情,然后穿著衣不蔽體的睡袍或者睡衣倒一杯紅酒嘆息:“這只是性。阿南,我是愛你的。”
其實,她的愛對自己已經不重要。因為,他的心早已被另一個不性感不浪漫不漂亮的女人占滿。
如果云沁桃熱情如火,如炙熱的火焰時時想要燃燒放縱,那么米多就如她的名字,像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小米。
吃多了辣,吃多了刺激食物,那一碗素淡的粥是最樸實的。
嫁給自己的每一個日夜,米多從一而終的都是耐心的照顧。她那個人,被欺負了一輩子都不見得有幾次跟人家紅過臉。
還記得她第一次伺候自己洗浴,真是連護工都沒有她那么心無旁騖。
那時候,她就像本該出現的人一樣,在母親都懶得面對頹廢無用的自己的時候,每天聽著大夫的交代,從衣食起居,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自己。
只是……只是后來怎么樣了呢?就在他們準備要一個孩子的時候,云沁桃以死相逼,不知道從哪兒聽到自己要康復的消息,把自己約出去。卻是一場謀殺。
一場她父親指使的謀殺。偏偏母親是最糊涂的。
在自己徹底成為一個廢人不敢面對世界的時候,把罪犯當救世主,一起打壓著那個最樸實的女人。
不,其實,他才是劊子手。要不是他可笑的自尊,可笑的高傲,他怎么會和她們一起傷害那個無辜的女人?
在離婚再婚后,他想著報復云沁桃,卻只是在報復自己而已。他一個廢人,能做什么?
就算后來再努力,一樣,已經失去了自己生在人世的快樂,只剩下痛苦。
如今看著云沁桃,唐荊南不想再給她一絲希望,因為,他是米多的男人。至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的男人和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