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陷入暗沉之中,米多仿佛把自己沉浸在黑暗的地獄里包裹偽裝自己的懦弱。
仿佛無心無情便無傷。
唐荊南捏了捏拳頭,不重要?怎么可能不重要?
以前,他唐荊南從不知道找個女人還要給她什么,因為他們唐家有錢就夠了。
以前他從不會為女人多做一點事,哪怕是買個飯菜,可為了米多,他瘋狂的逛了適合她的化妝品店和服裝店。連她的內衣他都想親自經手。
以前他從不知道娶了女人還需要陪伴和關懷,可愛上米多他惶恐萬分。哪怕是工作他都怕會錯過她。
因為工作忽略她,他也會自責惶恐。這是不該的。
以前,他只是覺得哪怕是夫妻,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愛上米多,她悄無聲息的走了以后才說它回了米家。
她知不知道自己想了很多。他想去米家保護她,又想讓她自由一點自己解決。可現在呢!
米家!唐荊南捏著拳頭,上輩子他們為錢謀殺,這輩子你們竟敢砍掉多多的手!
唐荊南捏著拳頭,可更指責米多。
她知道生命的再一次延續有多來之不易嗎?不重要的人?
不重要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和魔鬼做交易,活生生的給人當試驗品,任人宰割嘗盡痛苦換來他們的重生嗎?
不重要?唐荊南真想讓她醒醒。難道她只活在米家帶個她的痛苦之中不能走出來嗎?
看著米多的胳膊,唐荊南也怒了:“那還接上干什么,不如丟了算了。反正也是廢人!”
呵……米多陌生抬了抬眼的怒視著唐荊南,她現在不想聽到任何逆耳的話:“出去!”
“我不。”說出話,唐荊南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可他心疼她。
心疼到不敢去動她的手,怕她會痛。心疼她為了不值得的人傷害了自己。
吵架也于事無補,兩人陷入冷戰。
唐荊南只能給小高打電話推遲醫院的康復治療,還有各個工作項目交代下去。
留在醫院,唐荊南每天負責照顧米多。而米多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默然。
給米多換藥后,護士出門后為唐荊南抱怨不平:“這女人也真是太差勁了!她老公那個樣子,那么不方便還每天跑來跑去的給她買水果,買飯。為了買米粥還特地跑去老周鋪子里,我看他在下臺階的時候都掉下來了。”
“噓……”旁邊查病房的大夫搖了搖頭,護士回頭看了眼米多:“說了又怎么樣,這種人心都是石頭做的。”
“……”米多看了眼唐荊南“你受傷了?”
唐荊南氣呼呼的不看她,米多沉下臉:“唐荊南你給我過來。”
受了傷為什么不告訴她?他不知道他自己也需要被人照顧嗎?
唐荊南后背一緊嘴角卻流露出一絲笑意,像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孩子似得推著輪椅過來,被米多撩起衣服暴露出傷口。
米多看著那擦傷的痕跡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無法狠心切斷和他的羈絆,叫了大夫過來包扎。
大夫包扎著還笑著:“姑娘,你男朋友對你真不錯。”
“我不是她男朋友。”唐荊南偷偷的瞇了米多一眼,跟個委屈的小媳婦似得嘟囔。
米多懶得搭理他的小心機。
醫生恍然大悟:“哦!丈夫!兩位真是相配啊。”
“……”米多有些無語,卻看唐荊南那貨騷包的笑了。
米多挑了挑眉頭,唐荊南立馬又傲嬌了:“我也不是她丈夫。”
“……”呃,這話沒法接了。醫生雙眼迷茫,唐荊南跟個小媳婦似得吐苦水:“我追了她好多年了她不答應。”
“……”
米多給了個鄙視的眼神:“包扎好了嗎?”
“好了!馬上好了。”大夫幾乎是擦著汗離開的,現在的年輕人脾氣怪啊。
等大夫一走,唐荊南立馬興高采烈的,眼睛還機靈古怪的像個孩子似得過來:“多多你生氣了?”
“下次,沒必要這么做。”米多不希望看到有人為自己受傷。
有些是因為還不起,有些,是因為怕自己失望。
唐荊南輕輕的摸了摸她的手臂:“痛嗎?”
米多搖頭,唐荊南嘆了口氣和她解釋化解冷戰:“對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想那么說的。多多,我只是覺得米家人如何你心知肚明。以前的罪,以前的苦你還沒吃夠嗎?以后,別再對薄情寡義的人講感情了。好嗎?”
米多看了眼他,唐荊南心中一痛,確實米多的上輩子,多多少少也有自己造成的。
可是,他真的,真的沒辦法再放手了。
唐荊南滾燙的唇顫抖著,輕輕的吻著她的手臂:“對不起,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也給自己一次機會。一絲光明。多多,就像我相信我會站起來一樣,你一樣可以的,對吧!多多,我信你。”
唐荊南……米多的臉上有一絲動容。更有一絲苦笑。
現在的她像什么?瘋子,傻子,卑微掙扎的失敗者?米家人眼里她從來都是螻蟻,可她在期盼什么?
呵,這斷手之痛,自找的啊!明知米家是蛇窩虎穴,她卻偏偏被可笑的責任感和血脈親情牽絆,想著解決他們的生活困難。
而唐荊南呢?因為傷害過所以心口的疤痕就要一輩子慷慨的晾曬嗎?米多,你為何這么懦弱?
看了眼唐荊南,米多哭了,也笑了:“唐荊南,你真傻!”
“我怎么傻了?”唐荊南覺得自己挺精明的,多少合作的人討厭他的精明又需要他的精明。
如果不精明,他上輩子也不會殘廢了還能夠活的讓云沁桃無法掌控。
米多咬了咬唇:“我問你一件事情,你必須,如實回答。”
“你說。”唐荊南笑著。
米多吸了口氣咬著唇拿出他脖子里的一對指環:“這是什么?”
唐荊南腦袋瞬間轟炸,米多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我一直以為是老天的旨意。可是唐荊南,這對戒指是上輩子我看一篇短文感嘆女孩兒為了愛情要的不是鉆石,而是十塊錢的銀戒指。結果你就去銀店打了兩個丟給我當結婚戒指。讓我很難堪,你卻得意洋洋。我記憶深刻,所以在離婚的時候我把它丟進了垃圾桶里。因為戴的人也只有我。可是為什么不該出現的東西出現在這個時空。而你,也重生了。這不是碰巧,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