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尖銳的鐵鏈在空中亂舞,化作尖牙利齒的毒蛇,尋找著異常刁鉆的角度,一次又一次的劃破祝雙的皮膚。
祝雙憑借著超高的戰(zhàn)斗本能不斷地閃避,雖然避開了致命傷,但這才十幾秒下來,已然遍體鱗傷。
那些囚服人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但十分礙手礙腳。
就算祝雙將其撕成兩半,他們依舊不會停止攻擊,即便身死,也要為“她”付出。這便是【愛】的奴隸。
祝雙皺著眉頭,一腳踢飛一個囚服人的頭,但是其殘破的身軀依舊不依不饒的抓住了祝雙的腿。
白骨女見狀,咯咯笑著,布滿倒刺的粉色長鞭狠狠麾下,在祝雙的皮膚上留下道道血痕。
祝雙將手便形成巨刃,不斷的攻擊那抓住自己腳的“拖油瓶”。但是徒勞無功。
那已經(jīng)不是攻擊了,單純的蹂躪,即便血肉模糊,那囚服人依舊不肯松手。
祝雙心一橫,強忍著鐵鏈與長鞭的攻擊,直接將自己的腿斬斷。這才得以脫身。
“你沒事吧?”李煜看著身形爆退的祝雙,擔(dān)心的問道。看著祝雙那鮮血淋漓的大腿,李煜也是心頭微涼。
“沒事,你不要插手,你的力量要留到對抗莉莉絲。”說完祝雙將李煜推開,惡狠狠的看著白骨女。
白骨女越來越囂張,也是竭盡全力的用骷髏頭笑出了輕蔑的感覺。
深淵之中的戰(zhàn)斗,精神越是強大,實力也越是強大,白骨女心中產(chǎn)生的自信與場面的優(yōu)勢讓其心理開始膨脹,背后的鎖鏈越來越多,甚至將那些兔子頭也變成了她的奴隸。
“啊啊啊!!”祝雙發(fā)出狂怒的吼聲,強忍著劇痛,從那大腿的斷面里迅速重生出血淋淋的腿,沒錯,祝雙的能力是身體改造。
越是戰(zhàn)斗,就越像惡魔。
身上的傷口紛紛愈合,被鱗片與尖刺堵上。被撕裂的肌肉也越發(fā)強橫,越來越脫離人類的外形。
看著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囚服人越來越多,李煜越來越擔(dān)心了,不自覺的手已經(jīng)扣住了眼罩。
但是祝雙奮戰(zhàn)的背影卻又讓李煜把手放了下來。
李煜雖然沒有說,但心里其實明白,那晚祝雙被天堂之塵腐蝕,展現(xiàn)出來的一部分本性。李煜知道,那也是一種扭曲的愛。
隱約可以體會到那股近乎瘋狂的付出,只要你愿意認(rèn)同我,即便化身為魔,也心甘情愿。
極端,扭曲。
但這就是祝雙的【愛】。
這是祝雙與白骨女之間理念的碰撞,李煜無法說出誰對誰錯,兩種行為從根本上并沒有什么錯。
都是愛,只不過是愛自己和愛他人的區(qū)別,但都太過極端。
......
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局面,祝雙將巨刃插入地面,無數(shù)尖刺從地里沖出,將大量囚服人刺成人串。
但同時,白骨女也用鎖鏈貫穿了祝雙的身體。
僵持不下。
白骨女此時臉上已經(jīng)失去了那股從容,眼前的祝雙和自己那些奴隸人有什么區(qū)別?無論怎么打,都能恢復(fù),都能繼續(xù)戰(zhàn)斗。
不知痛苦,不知疲倦。
這份細(xì)微的恐懼,就是她的敗因。
白骨女一瞬間的遲疑,讓祝雙找到了機會,祝雙另一只手直接抓住那些貫穿自己的鐵鏈,。
完全不顧鐵鏈不斷割裂自己的身軀內(nèi)臟,沖到了白骨女面前。
“誒?”
白骨女還沒有緩過神來,宛如鬼神一般的祝雙就已經(jīng)來到她的跟前,將其撕成了兩半。
看著自己的另一半身軀,白骨女愕然的倒在地上,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敗局已定。
“沒有那些囚服人,你就什么都不是。”祝雙冷冷的說著,一腳踩碎了白骨女胸腔里的那灰色心臟。
......
死前的一瞬間,白骨女仿佛看到了走馬燈一般,自己人生的過往歷歷在目。
被初戀玩弄的自己,開始自暴自棄,開始在各式各樣的男人之間周轉(zhuǎn)游離。
不斷升級的她最終遇到了莉莉絲。
“這些已經(jīng)不能滿足你了對吧?”
“啊?”
那便是罪惡的開始,成為天堂之塵的奴隸,不斷地誘惑他人,玩弄他人,甚至生下孩子,來利用他人。最終還將那孩子變成了“天堂之塵”。
“我究竟做了什么....”白骨女自嘲的笑著。
鴿子被白骨女逼著服下自己兒子做成的天堂之塵時,鴿子的表情究竟是什么呢?是怨恨?是憤怒?亦或是別的什么?
白骨女想不起來了。
為了那自己那不斷膨脹的欲望,她害死了太多的人,破壞了無數(shù)的家庭。
也斷送了自己。
......
看著白骨女逐漸化作粉塵,祝雙微微松了口氣。
但是,那股沖動依然沒有散去,心臟一陣一陣的發(fā)出躁動,沾滿鮮血的雙手也止不住顫抖。
“祝雙!”李煜見戰(zhàn)斗塵埃落,周圍的囚服人也紛紛消失。于是便趕忙小跑過來。
“別過來!”祝雙厲聲喝道。
李煜也被震住了,停住了腳步。
祝雙背對著李煜,不知道是不是距離的原因,那背影看著十分嬌小。但就是這樣一個嬌小纖細(xì)的女孩子,化身成了惡魔,擊敗了另一個惡魔。
“別過來,我現(xiàn)在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你要是靠近我,我不敢保證......”祝雙說著,明顯那聲音里夾雜著恐懼,對于自己的恐懼。
祝雙知道,自己的能力來源于一股陰暗扭曲的東西,但自己不愿去正視,至少現(xiàn)在不能。
但她也不愿意傷害別人,矛盾,但,這才是人。
“已經(jīng)沒事了。”
李煜的聲音在祝雙的耳畔響起,祝雙一怔,感受到李煜的雙手穩(wěn)穩(wěn)的抱住了自己,那股溫暖從后背確實的傳達(dá)了過來。
祝雙眼眶微微濕潤,眼瞳里的黑色漸漸褪去,鱗片,尖刺逐漸消退,仿佛保護著自己的尖刺外殼被這股溫暖融化了一般。
“我相信你,因為你也相信我。”李煜低聲說著。
在哪小屋內(nèi),是祝雙對于李煜的信任,才讓李煜成功的控制了黑獸。所以現(xiàn)在,李煜覺得是輪到自己來回報的時候了。
就算被祝雙的尖刺刺穿,就算要忍受無盡的痛楚,李煜也不會退卻。
看著那嬌小的身軀不住地顫抖,怎么可能站在原地讓她繼續(xù)陷入恐懼?
“放開我!色胚!”祝雙很快掙脫開李煜,直接給了一把掌。“趁機揩油是吧!下次看老娘不抽死你!”
“臥槽!我好心安慰你,你還打我!”
“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
嘴巴上雖然這么說,祝雙心里還是感受到了李煜所想傳達(dá)的東西,心里也是暖暖的。
但是,決不能有下一次。
祝雙很清楚,自己是一個怎么樣的人,自己心里究竟有著怎樣扭曲的情感,自己是一個布滿尖刺的女人,那些尖刺只會不斷傷害靠近自己的人。李煜越是接近自己,就越危險。
一旦被那些尖刺刺穿,就會被倒刺勾住,拔不出來。
待祝雙微微休息一會之后,兩人按照原計劃,從這即將奔潰的深淵里尋找莉莉絲的氣息,很快祝雙就捕捉到了那股臭味的來源。
“就在那扇門后面!”
祝雙指著不遠(yuǎn)處一扇華麗的大門,金色搭配紅色的基調(diào),盡顯奢華。隱約可以感受到門后那紙醉金迷的景象,一股情欲彌漫的惡臭纏繞在門旁。
“走吧,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李煜說道,祝雙也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后,朝著那扇門跑去。
......
時間稍微回溯一些,在李煜與祝雙還未進入深淵之前。
時空裂縫打開,華生帶著唐鈺,尼古拉斯和愛麗絲三人徐徐從裂縫中走出,紛紛狐疑的環(huán)視著周圍的場景。
異常,僅僅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在西方,有些獵人喜歡將動物的頭砍下來,當(dāng)做戰(zhàn)利品,制成標(biāo)本掛在墻上。
而在這里,在這陰暗潮濕的大廳里,全是各種各樣的人類肢體。四周的墻上則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斷肢,酮體,乃至一些局部的人體殘片。
“真是惡心。”唐鈺捂著自己的口鼻,似乎不想吸入這里的一絲空氣。臉上寫滿了露骨的厭惡。另一只手也緊握著腰間的刀,似乎隨時想要將這里的一切斬成碎片。
而尼古拉斯則是咧嘴笑著,歪了歪脖子,發(fā)出咔咔的響聲。“看樣子這莉莉絲還真是個變態(tài),但是,這樣的對手打起來才過癮啊。”
“噓。”
華生伸手橫在身后的人身前,一雙如同雄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的陰影。
從那陰影之中,緩緩露出一個身影,隱約可以看出那是一名赤身裸體的女人。
那女人渾身上下布滿了縫合的痕跡,給人感覺每一塊皮膚都是不同的顏色,來自不同的身體。
但是總體來看卻又給人一種謎一樣的魅力,讓人打心底里認(rèn)同她是個美女。
“不愧是華生,能夠輕而易舉的入侵別人的深淵呢。”這女人笑著,笑的十分美艷。那臉龐,五官都十分精致,只是布滿了縫合的痕跡。
“怎么是你...”華生微微有些驚訝,低聲問道:“你應(yīng)該早就被李煜能力初現(xiàn)的那晚就消失了才對啊。”
“呵呵呵,你是這么認(rèn)為的嗎?”
女人笑著,緩緩走出陰影,儼然就是李煜最初參與狩獵遇到的蜈蚣女。想比那晚所見,變得更加美艷了,只是身上的縫合痕跡有些礙眼。
“本來我也以為我死定了,但是被莉莉絲大人救了呢。”蜈蚣女說著,緩緩的走動,十分愛惜的摸著那些殘破的人類肢體。
“畢竟我也幫愛麗絲大人收集了這么多制成天堂之塵的材料,無論是鮮血,還是骨頭,我都很好的收集到了,我是不是很能干?”
蜈蚣女做做的笑著,比了一個V手勢。
“惡心的女人,讓我斬了她!”唐鈺說著就要拔刀上前,但是卻被華生攔住了。
尼古拉斯自然是第一個想要動手,但是看到華生的表情,也不敢貿(mào)然行動。
華生臉上著實有些焦急,自己是用深淵魔法追逐莉莉絲的痕跡而來,而在這里竟然沒有見到莉莉絲。這不是一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