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女巫阿比蓋爾的呼喚,天地開始巨變。
天空中哪些烏云開始逐漸散去,但是在那烏云之后卻是更加深沉的黑暗,星月失輝,只有那黑暗在不斷地攪動著,宛如泥漿一般。
在那天際的黑暗中,連閃電都變成了黑色,漆黑的閃電奔騰在那那漩渦之中。
漩渦不斷地卷積著,宛如被黑暗浸染的銀河星團,深不見底。但在這黑暗之中,有著什么正在緩緩下落,那是一些黑色的粘稠物體,無法形容,就算李煜看在眼里都無法認知那是什么,那些漆黑的東西不斷滑落,十分緩慢。
黑色的霧氣越來越重,但并未蒙蔽李煜的雙眼,在這黑霧之下那不詳的東西反而更加顯眼。
天空宛如漆黑的汪洋,波濤洶涌。
就在這時,李煜感覺到了什么,是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覺。
李煜看向自己的正前方,在女巫的身側,是蓮華。
“蓮華!”李煜用盡全力呼喊了出來,整個大腦為之一震,就連呼喊都要用盡全力,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天際的不祥之物所壓制。
黑色的泥漿緩緩往下,女巫阿比蓋爾一臉欣喜的看著那東西,眼里充滿了崇敬與欣喜,她拍著蓮華的肩膀,說道:“去吧,迎接你的母親。”
蓮華微微點頭,眸子里只有絕望。
“蓮華!快回來!不要過去!”李煜近乎瘋狂的大吼,他雖然不知道之后會發生什么,但是他知道,蓮華這次過去,將永遠不會回來。
蓮華仿佛聽到了李煜的聲音,緩慢的腳步微微一頓,低聲說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愚蠢,愛上了你.....”
說到一半,蓮華緩緩地轉過頭來,臉上滿是背上,從她漆黑得眸子里不斷流出漆黑的眼淚:“所以,我要你付出代價.....永遠的....”
說完,蓮華繼續朝著前方走去,那里正是那些黑色泥漿將要落下的地方。
蓮華緩緩褪去外衣,露出那勻稱的身材,但那身體上有著無數觸目驚心的傷痕,滿是縫合的接口,無數次,蓮華被碎尸萬段,在哪輪回之中,蓮華無數次的游走在死亡的邊緣。
蓮華深深地愛上了李煜,在那輪回之中。
但被抓的那段時間,傲慢之王準備對蓮華動手時,蓮華接收到了黑山羊的洗禮。
黑山羊溫柔的撫摸著蓮華,將未來展現在了蓮華面前,那未來只有絕望,充滿了背叛,猜疑,一切的盡頭只有破滅,迎來的結局只有一種。
蓮華,會被李煜親手殺死。
不甘的淚水,無言的辯解都化作了尖刀,一刀一刀的削著蓮花的心臟,直到她變得破爛不堪。
蓮華張開雙臂,猛睜著眼睛,大聲喊道:“偉大的母親,邪惡的黑暗之母,黑山羊!我已準備好綻放邪惡之花,讓惡之華遍布這片大地,絕望已在我心中生根發芽,我愿聆聽您的暗夜呢喃,直到盡頭....贊美母親.....”
充滿絕望的咒語從蓮花嘴里傳出,一陣揪心的痛楚襲來,讓蓮華瞬間渾身開始抽搐,緊接著的是無數的黑色泥漿從蓮花身上的傷口中不斷涌出。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傷口,皮膚,毛囊,任何一個存在空隙的地方都在噴涌著黑色的泥漿,泥漿不斷地覆蓋著蓮華的身軀,勾勒著她完美的線條。
黑泥不斷滑落,一層又一層,不斷堆積著,建立著臺階,亦或者稱之為祭壇。
它推著蓮華,將她不斷地推向天際的黑泥,那里,就是絕望的盡頭。
“蓮華!!!”李煜嘶吼著,已經什么都顧不上了,現在李煜只想要沖過去救下蓮華,把她從哪漆黑的祭壇上拉下,即使是粉身碎骨也好,即使是淪為神的棋子也好!
“把你們該死的力量給我啊!!!!”
宛如回應著李煜的嘶吼一般,李煜心中的銀之匙開始發出強烈的光芒,它緩緩地在李煜的內心深處移動著,這里本應是存放著李煜的靈魂。
但是此時,這里只有無數的門,大的小的,橫的豎的,無數的門扉千奇百怪,彰顯著自己的個性。
一道銀光射從一扇門的鑰匙孔里射出,射在銀之匙上。
光芒投影,將李煜的身姿投影了出來。
“......”李煜一臉茫然,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光芒在指引著自己,一位神正在渴望與自己進行交易。
李煜走到那扇射出光芒的巨大門扉前,靜靜地注視著。門后面有著什么李煜不知道,他只知道這門后面的東西絕對不能放進這個世界,絕對不能。
包括這里所有的門,在它們的后面都是無數不可名狀的存在,他們帶來的只有災厄。
“我是萬事萬物的存在之理,萬物皆存在于我之中,我存在于萬物之中,而我既是真理.....萬物歸一者....”低沉的聲音傳到李煜的腦海里,李煜本聽不懂那詭異的聲音,但卻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你究竟是什么....”這是李煜唯一能從嘴巴里擠出來的一句話,那無形的壓力快要吧李煜壓垮,連呼吸都要停止,自己和那不可名狀之物的距離只有一扇門扉而已。
“我就是我,空間與時間對我來說毫無價值,我存在,即是我。”詭異的聲音不斷地響起,每多說一句,李煜都感覺自己的精神在逐漸崩潰。
“月神的力量指引你找到我,與我進行交易。取悅我,我將賜予你知識,賜予你無與倫比的力量,而你將淪為我永恒的奴隸。”
一字一句,宛如烙印一般印在了李煜的腦海里,他心里知道,不能和他繼續交談,這只會讓自己走向毀滅。
“你在害怕,但你渴望知識,渴望真理,渴望力量....”
那詭異的聲音不斷地勾引著李煜,李煜不由自主的緩緩抬起手臂,拿起銀之匙。
“對,打開它,取悅我吧,我將指引你......”
李煜被那聲音不斷地引導著,手顫抖著,鑰匙距離門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只有咫尺的距離。
但是距離卻又宛如千億光年一般,時間毫無意義,李煜的一舉一動都像靜止了一樣,十分艱難。
就在李煜即將打開門扉之時,露娜的身姿伴隨著一陣銀光,從李煜的胸膛里出現,緩緩地抱住了李煜,在其耳畔輕聲說道:“幻夢境的使者,不要迷失自己,真理在你心中,不存于此......”
露娜的眸子閃爍著強烈的銀色光芒,那股光芒就像是要吞噬李煜一樣,讓李煜瞬間清醒過來。
露娜的身姿也化作粒子消散。
“月神!!!!我的分身!!!!”那門扉后的聲音發出一陣憤怒的吼聲,無比威嚴,震得李煜的膝蓋不斷地顫抖。
但是李煜沒有倒下,眼神也變得無比堅定。
李煜緩緩舉起銀之匙,朝著門扉后的不可名狀之物大聲喊道:“我是鑰匙!我即是守門人!我是使者!亦是獄卒!以深淵之名,掠奪你的力量!”
“愚蠢!!!!”聲音低吼著,從那門扉的鑰匙孔里不斷流出一顆又一顆細小如砂的光輝球體,它們緩緩地飄著,慢慢的融入了銀之匙里。
李煜瞬間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融入了自己的內心深處,填滿了那空洞靈魂的又一個角落。
“你會后悔的....”
“不,我不會。”
......
李煜猛然一怔,自己又回到了那小屋前的空地。
蓮華還在那漆黑的臺座上不斷被推上高空,女巫也在狂亂的笑著,天際的黑泥也在不斷涌動。
“蓮華!!!”
李煜狂躁的大喊道,一股強大的力量油然而生,無數光輝球體閃耀著無法言喻的光芒從李煜的背后生出。
那些抓住李煜的黑袍人在這光芒之下瞬間化作粉塵隨風消散。
瓦解,此乃真理之光,透析存在,瓦解其存在。
女巫阿比蓋爾瞬間反應過來,這股強大的力量她在黑山羊的呢喃中聽到過,那是來自萬物歸一者的光芒,真理之光。
“不會讓你破壞母親的降臨的!”女巫阿比蓋爾憤怒的大喊,身軀快速的扭曲,變形,化作擁有無數蹄子的畸形怪物,觸手鞭撻著地面朝著李煜狂奔而去。
但是下一瞬間,女巫阿比蓋爾就感覺到了不對,自己的力量正在不斷的流失,甚至還沒有接觸到那真理之光,自己的身體就在土崩瓦解。
她看著自己逐漸化作黃沙的手,驚恐的,絕望的大聲喊叫著。
“不!!!!!”
......
范海辛站在一具猙獰的尸體前,擦拭著手中銳利的銀色利刃。身后則是遍體鱗傷的郝帥和李靈,那宛如陶瓷娃娃,帶著牛仔帽的少女正和郝仁待在暗處,看著范海辛解決那猙獰的怪物。
猙獰的怪物就是百年前的阿比蓋爾,范海辛踩著她的頭顱,不等她發出最后的聲音,就這樣將其塔碎。
范海辛看向天空,漆黑的泥漿不斷涌動。在他身后,儼然可以看見一根高聳的臺柱正在不斷攀升,其頂端就是被黑泥掩蓋的蓮華。
范海辛表情凝重,他知道這是什么,這是不可名狀之物即將降臨的前兆,蓮華將作為容器,成為黑山羊的化身。
“希望能趕上吧.....李煜,剩下的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