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有意思呢。”如同銀鈴般的笑聲在他的耳邊飄起。
他是靈界的特殊靈物,誕生于天地之間,無父無母,有的只是一個年事已高的老師傅,因為外界太過混亂,所以老師傅帶他歸隱在一處隱秘的山谷當中,而且老師傅一直告誡他不準他離開山谷,否則便斷絕師徒之情,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遵循著老師傅的告誡,并且終日和劍為伴。
今天,他突然有些好奇老師傅為什么那么喜歡照顧花草,于是便放下了習劍,想要嘗試一下照顧花草有什么樂趣,只是在這方面他顯得較為笨拙,照顧花草的時候突然弄折了一截花枝,剛才銀鈴般的笑聲正好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在此之前,他從未想到原來笑聲也可以這么好聽。
“你是什么特殊靈物?”他轉頭問。
一頭櫻紅色的長發,頭發上夾著紅色的發夾,并且耳朵尖長,漂亮的近乎誘人,一米五二的身高,顯得嬌小可愛,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小巧精致的五官,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櫻紅色的眼珠,散發著動人的光芒,彈指可破的皮膚,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了兩顆可愛的虎牙。
其實,這個形態和他差不多的特殊靈物已經出現了好多天了,只不
過一直在原處偷偷望著他,也只有今天才走上前跟他說話。
“我是妖精。”她回答,聲音依舊那么好聽,她掂著裙角轉了一個圈,正好來到了他的旁邊,于是她抬頭看著他俊美的面孔,問:“我叫做菲蜜麗爾,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
等一下,我叫什么名字來著,怎么忘記了?
“嗯,很好聽的名字呢。”菲蜜麗爾瞇著眼笑著說,“不過你這樣照顧花可不對,都把花都弄疼了呢。”
說著,菲蜜麗爾走上前去,重新整理一下花,然后得意洋洋的看著他說:“看吧,花要這么照顧才行呢。”
他向被他弄壞的花看去,竟然猶如被施了魔法一樣變得完好,甚至比之前綻放的還要好看。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不可思議的問。
“下次再告訴你吧,我要回去了,離開那么久會被他們罵的。”菲蜜麗爾俏皮似的向他吐了一下舌頭,然后兩只纖細如玉的手背在身后,轉過身,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他望著菲蜜麗爾離開的背影,竟然有種不想她離去的念頭,只是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么,又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感覺?
他盯著被菲蜜麗爾修好的花,竟然看得癡迷了,忘記了自己還有習劍的任務,直到老師傅喊他吃飯他才恢復了心神。
第二天,菲蜜麗爾準時出現在原來的地方,只是見到他魂不守舍的守在花的旁邊,菲蜜麗爾只覺得他可愛又有些好笑。
見到他察覺到自己的出現,菲蜜麗爾來到了他的旁邊,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雙手背在身后,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笑著說:“嘻嘻,你在等我嗎?”
“嗯。”他欣喜的點了點頭,用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興奮語氣道:“你還沒有告訴我怎么照顧花草才好,為什么我無論怎么試都做不好?”
“傻瓜,這種事情你問你師傅就好了嘛,不用一直等我的。”
“可是我師傅說這種事情要自己體會的,說什么也不肯告訴我。”他有些委屈的說。
“這樣啊?”菲蜜麗爾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一下,然后笑著說:“那好吧,既然你師傅不肯教你,我來教你好了。”
“嗯。”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傻傻的笑著,這副樣子引得菲蜜麗爾一陣發笑,卻讓他看得更癡了。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經歷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夜晚,他和菲蜜麗爾并排坐在草地上,看著漫天星空發呆。
“……,你為什么要習劍啊,天天習劍不累嗎?”菲蜜麗爾問他。
“我師傅說,習劍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保護對于自己最重要的人。”
“你重要的人是誰啊?”菲蜜麗爾盯著他的臉問。
“我重要的人?”他想了想,回答道:“我師傅教我習劍,養我長大,所以我師傅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難道我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嗎?”菲蜜麗爾用手捧著臉頰,笑瞇瞇的問。
“菲蜜麗爾?”他呆呆的看著菲蜜麗爾。
“是不是啊?”菲蜜麗爾輕輕用肩膀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肯定的點頭道:“菲蜜麗爾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嘻嘻,我想也是呢。”菲蜜麗爾臉頰通紅,而后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指著天上的星星說:“……,你說天上的星星都是什么變成的,怎么會這么亮?”
他也抬頭看向天上的星星,說:“我師傅說,靈界的特殊靈物是很獨特的存在,沒有轉世輪回,特殊靈物一旦死亡后就會化為星星升到了天上,為那些還存活在靈界的特殊靈物指點方向,所以才會這么亮。”
“嗯。”菲蜜麗爾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如果哪天我死了,也化成了天上的星星,你能認出我是哪一顆嗎?”
“說什么傻話,我怎么可能會讓你死呢!”他看著菲蜜麗爾的眼睛,慍怒道。
“嘻嘻,我說的是如果,不要這么生氣嘛。”
“如果也不行,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一定能在靈界永遠活下去。”
“我哪有那么長的壽命啊,無論是你,還是我,總有一天會死去的。”菲蜜麗爾聽他這么說,心里其實是美滋滋的。
“可是我還是不希望你死,就算我死去你也不能死。”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不過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菲蜜麗爾問道。
“嗯,你說吧,無論怎么樣我都會答應你。”
“我希望哪天我死了,你一定要記得我是哪顆星星好嗎?”
沉默了一陣,他回答:“……”
他回答了什么,承諾了什么,自己都聽不到了。
“好,謝謝你。”只是菲蜜麗爾卻似乎聽到了他的回答,菲蜜麗爾突然站了起來,說:“這么晚了,我要回去了,要不然被他們發現我偷跑出來,肯定又要幾年不讓我出門。”
“嗯,好吧,路上小心點。”
又過了很久,氣候交替,花草都相繼枯萎凋謝了。一天,菲蜜麗爾突然找到了他,問道:“這里太無聊了,你能帶我去外面看看嗎?”
“去外面?”他有些驚訝。
老師傅不準他去外面,他把這句話當成了準則一直奉行了很多年,現在菲蜜麗爾要讓他帶菲蜜麗爾去外界,一邊是老師傅,一邊是紅顏知己,他該作出怎樣的選擇?
“怎么了,你不愿意嗎?”菲蜜麗爾看著他,眼里泛著水霧,表情說不出的心疼,這么長時間,他不愿意帶菲蜜麗爾走嗎?
“發生什么事了嗎?”他問,只是表情一直在徘徊不定。
“沒事。”菲蜜麗爾眼睛通紅,露出一個凄慘的微笑,頭也不回轉身跑了出去。
“菲蜜麗爾……”望著菲蜜麗爾離去時無助的背影,他只感覺心如刀割。
自菲蜜麗爾那次見他后,一連幾日,他都沒有見過菲蜜麗爾,這幾日,他一直心神恍惚,即使習劍都專心不起來。
“放不下嗎?”老師傅拍了拍他的肩膀,問。
老師傅從小看著他長大,他的任何心思老師傅都能看出來,他與菲蜜麗爾的交集老師傅一直看在眼里,卻保持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最近他的狀態很不好,老師傅明白,該來的總會來的,有些事情不是老師傅所能控制的。
“師傅,我……”他看著老師傅,眼神透露著痛苦,以及想要知道答案的渴望。
“想去就去吧,不用回來了,該教的我都已經教給你,雛鷹也會有展翅高飛的一天,剩下的靠你了。”老師傅嘆了口氣,像是突然間年老了很多歲,隨后轉身離開了。
“師傅……”他驚訝的看著老師傅離去的身影,眼中泛著淚水,驀然跪了下來,向著老師傅叩首,道:“謝謝,師傅,原諒徒兒不孝,我走了。”
“唉。”仿佛飄蕩在天地間的嘆息,不絕于耳,老師傅終究沒有回頭,也沒有再說什么。
他跪了很久,他明白,這一走,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與老師傅見面了,這一跪,是感謝老師傅養育之恩,這一跪,從此師徒關系斷絕。
山谷很隱秘,有著一道天然的屏障圍繞著,這屏障能迷惑人的視線,即便是山谷里的人都不能輕易出去,所以外人也不可能輕易進來。菲蜜麗爾是怎么進入山谷的,他尚未可知,想要找到菲蜜麗爾,只能沿著菲蜜麗爾留下的痕跡一路找過去。
終于,他順著菲蜜麗爾留下的痕跡找到了山谷的出口,順著出口的方向,他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讓習慣了花草香味的他只感覺到格外的刺鼻。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尋找菲蜜麗爾。從出口出去后,一副全是特殊靈物尸體的畫面呈現在他的視線內。
在這些尸體上面,殘留著一股熟悉的氣息,看樣子氣息留下來的時間不是很長,所以他才能感受到。
“菲蜜麗爾?”他的瞳孔緊縮,像是看到了什么震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