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后面的角落里，熱水器的燈孤單地亮著。一個粉色的小書包露出一個角落，小個子兩手拉著肩帶，低著頭非常老實地呆在那里。

從二樓終于傳來響動。放學的鈴聲就像是開籠的信號，一個兩個小獸嘶吼著往外鉆，腳步聲噔噔噔往外跑。

牧童童探出視線，往外頭看了一眼。沒有周子琰。又縮了回去。過兩分鐘，再探出頭來看一眼。

如此反復了好幾次，直到再也沒有腳步聲響起的時候。牧童童開始懷疑周子琰是不是沒看到她先走了？

不不不，萬一他沒走怎么辦？要上去看看嗎？

牧童童的小腦袋瓜思來想去，表情非常糾結，她的影子在樓道上被拉得很長，腳步來來回回地在原地走著，如果不是清楚她的想法的話，大約會被她臉上的認真騙過去，以為這是在想什么嚴肅的問題。

“嗯……唔……”小眉頭皺的很緊。

卻在無意間抬頭的時候，給嚇住了。少年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那里，跟鬼一樣都沒有出聲。但看樣子已經站著很久了，他單手靠在樓梯的欄桿上，黑色的碎發在陽光下被照的偏黃，嘴角平穩，看起來沒什么表情，但不知道為什么，牧童童覺得他在笑。

“在干嘛呢？”

刻意壓低的聲音傳入牧童童的耳里。

看吧！他果然在笑！

牧童童仰頭氣呼呼地看著他。

“噗。”少年一個沒忍住，飛快地側過頭去。牧童童有些不滿，視線跟著一轉，卻看到一個人影站在他身邊，那個男生以前沒有見過，樣子長得有點怪怪的，兩只大耳朵有些搞笑。他和牧童童眼神對上的一瞬間，不知道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立馬伸出手，和她打了個招呼。

“嗨——”

牧童童愣了愣。那個男生一直站在那里，她剛剛卻沒看到。看她萌萌地眨了眨眼，張若康更加不好意思了，他伸手悄悄地戳了戳周子琰的胳膊，輕聲道：“誒誒——她在看我在看我——”

周子琰瞥了他一眼，不明白這有什么好激動的。

剛剛在樓上他就莫名其妙地纏著自己，說要看一看他的小女朋友長什么樣，周子琰被纏了半天，實在拒絕不了才跟人一起下來。本來也沒什么，但不知道為什么看他這個樣子，特別傻，也特別礙眼。

他有些不爽了。

“你看也看到了，是不是該走了？”

張若康激動了沒兩秒，就嘩啦一下如同被潑了一桶冷水，他不敢相信地看著周子琰，道：“你這樣也太見色忘義了吧？！”

見色？

忘義？

哪里的色和哪里的義？

周子琰道：“你沒事還是讀點書吧。”

“啊？”

“童童，我們回家了。”

牧童童無聲地點了點頭，伸出小手跟人牽著，往前走了兩步，感覺張若康還盯著自己，思考了一下，還是跟人揮了揮小手。

黑猴子周圍的空氣都隨著這個動作變粉了，整個人冒著幸福泡泡，也跟牧童童揮了揮手，道：“拜拜！明天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