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著樓梯上了二樓,兩邊的墻壁上掛著幾幅名家的畫作,對,我喜歡藝術(shù),尤其是畫畫,所以在這方面花錢也從不在乎,這幾幅畫加起來之前在幾百萬左右,買回來之后就被直接掛在了這里,好在有人每天打理,所以這幾幅畫的狀態(tài)看起來還很不錯。
我上了二樓,二樓的裝潢幾乎都是中式復(fù)古的風(fēng)格,鏤空的木窗上刷著暗紅色的漆,上了樓梯左手邊的一個房間是一個小型的儲物間,我記得之前媽媽會把一些不重要,又舍不得扔掉的小物件放在里面。
“你怎么上來了?不應(yīng)該多休息一會嗎?”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保姆嚇了我一跳,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出現(xiàn)嚇到我之后,給了我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實(shí)在抱歉,我沒想到會嚇到你……”
“沒什么……”這個保姆我認(rèn)識,叫森田,今年應(yīng)該是將近三十歲,是兩年前我在勞務(wù)市場招來的:“你在這里很長時間了吧?看起來你對這里很熟悉呢!”
“是的啊,滿打滿算也有兩年的時間了”森田把手里的抹布整齊的疊成一個方塊,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干活十分細(xì)致的人:“恐怕也干不了多長時間了呢!”
“什么意思?你要辭職?”
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她并不想放棄這份工作。
“沒有,這份工作的待遇十分豐厚,說實(shí)話,我一家人都靠我這份工作養(yǎng)活,可是,汪凝小姐說,可能過段時間她就會把這里賣掉,到時候,我就只能再去勞務(wù)市場重新找一份工作了。”森田說起話來有些碎碎念,但卻并不讓人覺得如何討厭。
“她要賣掉這里?”我十分的驚訝,這棟別墅是我特意為結(jié)婚而購置的,并且在裝修的時候花了很大的心血,可是我很難想象,在并不缺錢的情況下,她為什么要把最后這一點(diǎn)念想賣掉:“這里不是很好嘛!”
“是啊!這是很好!”森田附和道:“可是,我畢竟是外人,這些事情也不好亂打聽,只是,我也覺得可惜,要是,楚先生還在就好了,只可惜他那么年輕就走了。”
“世事難料吧!”聽到有人懷念我,多少讓我的心里有些暖意:“我能進(jìn)這個房間看看嗎?”我指著面前的一個木門,這里面是我的書房。
“嗯,這里是楚先生的書房。”森田順手拉開了門,并沒有上鎖:“不過,請你不要動里面的東西,汪凝小姐交代過,即便是打掃,也不能動里面的任何的東西。”
“嗯,我會的。”
通過這個純木質(zhì),雕刻著麒麟圖案的門,就是我的書房,看起來這段時間除了日常的打掃之外,很少有人進(jìn)去。書房里是一股油墨和紙的氣味,里面所有的陳設(shè)都是紅木打造的,靠墻的位置是一整排書架,上面放著各個方面的圖書。
“這書桌上的杯子怎么是破的?”這個書房布置的十分整潔有序,但是書桌上卻擺著一只碎掉的杯子,而旁邊還有一個杯子倒在一邊,書桌旁的轉(zhuǎn)椅朝向歪向一邊,對面還擺放著一把椅子,似乎是有兩個人在這里喝茶,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從這里離開一般。
“汪凝小姐不允許我動這個書桌,這……這應(yīng)該是楚先生最后離開前留下的吧,汪凝小姐或許是想留個念想,我也只是猜測。”
我看著桌面上的情況,努力的回想著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可是無論如何,我近一段時間的記憶,總是一片空白。我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可仍然無濟(jì)于事,森田看出了我的異常,忙上前關(guān)切道:“先生,您是覺得哪里不舒服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沒什么,只是覺得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十分痛苦。”
“一點(diǎn)也想不起來嗎?”森田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吃驚。
“一點(diǎn)也想不起來,我很想知道,出事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
“啊……出事那天,你是和楚先生一起離開這里的。”森田似乎實(shí)在回憶當(dāng)時的情景:“我記得你過來找楚先生,我還為你們兩個沖了茶,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們好像發(fā)生了一些口角……這杯子,應(yīng)該就是那個時候被打碎的。”
“啊?然后呢?你還了解一些什么情況?”
“也沒有太多,你是這里的常客,所以你過來我也覺得很正常,即便是吵架我也沒覺得有什么特殊的,在此之前你們也經(jīng)常因?yàn)橐恍┦虑槌臣埽紩玫摹D翘炷銈儚倪@里離開的時候,情況就有了改觀,離開的時候,有說有笑的。”
“你是說,我們之前很激動,甚至發(fā)生了爭吵,可是離開的時候,情況已經(jīng)有了緩和?”我確認(rèn)了一遍。
“是的,我看到的情況是這樣的。你們乘坐一輛車離開的,很顯然你們?nèi)チ私紖^(qū)的老宅子,然后……就發(fā)生了這件事情。”森田把臉轉(zhuǎn)向一邊,似乎是哭了出來。
我的腦子亂成一團(tuán),但是還是絲毫回憶不起當(dāng)天的情形,也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在書桌下方的一個角落里,有一張散落的照片,由于離的比較遠(yuǎn),我看不清楚。
“我能一個人在這里呆一會嗎?”我想這里是我“生前”出現(xiàn)的最后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應(yīng)該會留下一些線索吧?。
“好的,但是請您千萬不要動這個房間的東西。”森田再三囑咐我之后,才離開房間,到樓下去打掃。
我立刻蹲下身子,到書桌讓把那張照片撿了起來,那是一張老照片,照片似乎被人用力的攥過,所以整體褶皺的厲害,我盡力把它舒展開,發(fā)現(xiàn)照片的質(zhì)地已經(jīng)泛黃,上面打著1989年3月15日的日期水印,照片的內(nèi)容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孩,男孩。
男孩五官長得十分精致,笑起來露出兩顆酒窩,照片的最下方寫著滿月照的字樣,我能夠確定照片中的人并不是我,盡管照片水印上的日期,比我的出生日期要晚一個月。可是,這張照片為何會出現(xiàn)在我的書房?這張照片又是什么時候留在這里的呢?
我仔細(xì)的觀察著這張照片,照片中的男孩胖乎乎的,笑起來臉上的肉擠成一團(tuán),他坐在床上,兩只胳膊在空中揮舞著,而就在他的腋下,還有一只大人的手扶著他,讓他能夠坐穩(wěn),那只手十分的修長,很明顯是一只女人的手,她的手上戴著一個蝴蝶形狀的戒指,看到這里我的內(nèi)心不禁一陣抽搐,我認(rèn)識那個戒指,那是我媽媽的訂婚戒指。
我仔細(xì)的回憶剛剛森田說的話,突然覺得心中一陣震顫,我的思緒幾乎失控,因?yàn)槲彝蝗幻俺鲆粋€不可思議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