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篇日記的分量不多,只有兩頁紙,上面日期寫的是2016年9月25日,也就是他來見我的十天前。
我不是媽媽親生這一點無可厚非,但這么多年來,我們之間的感情跟親生的沒有任何分別,顧秋澤的出現把一切都搞砸了,他奪走了我的身份,現在我完全變成了他。
汪凝把“我”的葬禮安排到下個月的十五日,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我要去參加“我”的葬禮。親眼看到我的那些朋友還有親人,在我的靈位前鞠躬,悲傷或者無動于衷。
他們至少會對我的“遺像”說點什么吧?應該也會有人為我流淚吧?可是我究竟是誰呢?葬禮之后,楚子牧這個名字會永遠定格在一塊冰冷的墓碑上,而我也將會以顧秋澤的身份不明不白的活下去,還有什么比迷失了自己更令人難過呢?我絕不想就此坐以待斃,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即便是我將這本日記公之于眾,會有人相信這么難以置信的事情嗎?
在這幾天的時間里,我仔細的思考著整件事情,這一切都是汪凝的安排,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愛上了顧秋澤,并且越陷越深,最終他們決定讓我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只可惜,現在活下來的人是我,汪凝知道我的身份嗎?這對于她而言并不重要了吧!她的目的達到了,她得到了我的所有財產,并且很快就要遠走他鄉,無論我是顧秋澤還是楚子牧都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因為在所有人的眼里,對于我的資產,她繼承的理所應當,而且還以我好兄第的名義,負責顧秋澤后期的一切治療,她儼然把自己打造成了這個世界上最有情有義的女人,可是關于這其中的隱情,外人又怎么知道?
再說我的媽媽,她也一定是其中的幫兇,盡管我很不愿意相信這一切,但這是最大的可能性,如果說起動機,她或許是想幫她的親生兒子,拿回原本屬于他的一切吧?
這幾天她們兩個對我越發的躲閃,在她們的眼里,等葬禮結束,一切就會塵埃落定,所以她們的精力也都在那里,這也讓我更加深刻的意識到,我現在的處境,她們脫不了干系。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值得我相信的人,她們是在謀殺,殺了我,可我還活著,卻是個活死人。
日記寫到這里就徹底的結束,我們依然看得一頭霧水,蘇祺搖著頭道:“他在日記中直接拋出了結果,可是根據又是什么呢?”
“不存在什么根據吧,可能一切也都是他的猜測,能夠看得出來,出事當天的記憶,他還是沒有找回來。”
“未必吧?或許他是知道了真相,所以才把這件事情蓋棺定論。”
“他可以隨便怎么說都行。”
“對于火災當天的記憶,他還是沒能回憶起來,接下來的事情對于我們來說,恐怕會很困難。”
“你一定不會就此放手的吧?”蘇祺把日記本小心翼翼的收起來,又用手在上面壓了壓。
“當然,吃到一半卡在喉嚨里,無論如何都不會痛快的吧?啊?”
“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嗎?”蘇祺長出了一口氣道:“除了去偷錄音。”
“葬禮的日期是后天。”我自顧自的琢磨著,道:“這幾天楚子牧的心情應該很復雜吧?我想,在此之前去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