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們在市區里租了一輛車,就按照導航駕車來到了最開始到這集合的那個小鎮,吃完飯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這鬼地方天黑的早,趁著時間早我們憑著記憶往營地去,蘇祺坐在副駕駛上,愣愣的出神,這一整天都沒怎么說話,我心說,她神經質的厲害,自從跟了那個鬼教授以后,性格變得就越大的奇怪,讓我都有些認不出來了,我心里這么想著,眼角的余光卻發現,蘇祺正用一種兇巴巴的眼神瞪著我,我也看了她一眼:“咋的了?你瞪我干啥玩意?”
“你自己心里清楚。”蘇祺哼了一聲。
我沒再理會她,繼續往前走,此時天色已經逐漸的黑了下來,快到營地的時候,我把車靠邊停了下來,這車動靜太大,萬一被他們發現了行蹤肯定少不了麻煩。可是,等我們慢慢靠近營地的時候,才發現,我們多慮了,這里根本就沒有人,而且整個營地也變成了一片灰燼。
“我操……這他媽的都給燒了。這伙人看樣子是要跑路啊?”老蔡走到那燒成灰燼的營地旁,煞有介事的摸了摸地上的灰,道:“灰還是溫的,剛燒完不久。”
“這伙人到底要干嘛?”我一邊說著,一邊在灰燼里踢了踢,這一踢不要緊,直接踢出一根將近二十公分的鐵管來,那鐵管后面還有被燒焦的電線,不用再看第二眼,我就能看得出,這正是我的采訪話筒。
老蔡又在廢墟里找了一遍,他的攝像機也沒能幸免,此時也被燒得只剩下一個框架。
“我去你大爺的,這幫孫子手真黑,連個機器都不放過。”老蔡氣得臉色發青,我看著眼前這被燒成灰燼的臨時營地,道:“他們總不至于為毀了我倆的機器,才放這把火的吧?這成本可有點大。”
“你們看!”蘇祺突然喊了一聲,我跟老蔡朝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營地前面差不多五十多米的地上,趴著一個人。
“這他媽的一動也不動,估計是死了吧?”老蔡疑神疑鬼的說,我仔細看了一下,雖然那人離我們比較遠,但是隱約的還能看到,他的身上蓋了一層清雪,估計是死了有一會了。
我們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老蔡伸腿在那人身上踢了一下:“這他媽都硬了。”
老蔡說著,七手八腳的把那人給翻了過來,仔細一看,原來這不是別人,正是考古隊負責接待我們的那個聯絡員。
“他怎么會突然死在這?”
“辰兒,這事不太對勁啊?是不是這地方有什么臟東西?放火還殺了人。”老蔡想到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鬼地方四周一片雪白,偶爾有風刮起能見度都不到十米,再加上此時已經天黑,心里總有種莫名的恐懼。
我雖然心里打鼓,但嘴上也得給他們打氣,我說:“別信那些狗扯羊皮的事兒,什么東西能比人心更臟?估計他們是出了什么變故,要想知道咋回事,咱們還得去那女尸的墓穴里瞅瞅。”
老蔡啊了一聲:“說不準那些端著槍的玩意,還在那守著呢,咱們現在過去不等于自投羅網嗎?”
“大本營都被燒了,還死了人,出了這么大的變故,里面的人肯定知道,估計現在他們也不會在那了。”蘇祺道:“還有跟你們一起來的記者?”
“有是有,估計也早已經拿著錢走人了。”我說:“現在情況很簡單,要么我們追查到底,看看這幫孫子到底要干嘛,要么咱們就自認倒霉,當啥事都沒發生過。”
老蔡的胖臉一哆嗦:“我不管,反正我就跟著你走,你要少啥我幫你就是了。”
我心說,這墓地下啥情況誰也不知道,那女尸突然詐尸把這些人給弄死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眼下,我們丟了吃飯的家伙,不整個所以然來,哪還有臉回去?我把心一橫,愛咋咋地吧,老子來一趟怎么也得再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那行,咱們就下去看看,一會蘇祺在車上看東西,我跟老蔡下去。”
“就你們兩個下去?萬一有點什么情況,恐怕你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不知道為啥蘇祺現在變得越發的讓人覺得討厭,那股盛氣凌人的勁兒,以前我還真沒怎么感覺到,現在看起來,真是讓人受不了,當初這手分的一點不可惜。
這要是爭執起來肯定沒頭,所以我也就懶得費那唇舌,我們三個帶了一些照明設備,就往下墓的升降機那個方位走。升降機離這不太遠,一開始本打算可以進去拍攝,缺被莫名其妙的擋在外面,只不過當初阻止我們進去的人,現在已經死了。
我們三個很快就來到了升降機的入口,升降機停在地下,這黑燈瞎火的我也看不見里面多深,在旁邊找到了升降機的開關,一按之下,升降機的鐵鏈就發出一陣陣嘎啦嘎啦的響聲,我們向后退了一步,死死的盯著地下的情況,等那升降機停到地面上時,我們才松了空氣,里面什么都沒有。
我們三人上了升降機,隨著絞盤嘎啦嘎啦的聲響,我們只能感覺到忽悠忽悠的下沉,差不多五六分鐘之后,我們到達了墓穴的底部,那是一個非常寬敞的空間,四處都是厚重的冰墻。
老蔡用手電四處照了一圈,道:“前面有條小路,應該就是咱們看到那冰坨子的地方。”
“什么冰坨子,那是人家的棺槨,倒是不知道那女的是什么身份,怎么被葬在這里。”我們一邊說著,一邊往小路那邊走,我們下來了大半天,也沒見里面有什么動靜,估計那伙人都不在這兒了。
這小路都是經過人工修整過的,墻壁上能看到明顯開鑿的痕跡,穿過這個小路,就又到了一個寬敞的空間,這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那女尸所在之處。
“狗屁的們,把女尸給扛走了?”老蔡驚呼了一聲。
我敢保證我們沒有找錯地方,只是那個原來放在臺子上的女尸此時卻不見了,連冰封她的那一大塊冰也一起不見了。
“這遠東考古集團到底是個什么來路?人家盜墓拿陪葬品,他們倒好,連尸體都不放過。”我靠墻坐在地上,向去祺投去詢問的目光。
“他們的業務不是一般的考古,這個集團還涉及走私,販毒,還有一切你能想到的非法暴利的買賣都跟他們有關。”蘇祺靠在我身邊坐下,此時靠的近,我注意到她的臉色十分蒼白,眼神也有些木訥,八成是被剛才那死人給嚇到了,要說這女人還是女人,再怎么變得強大,也總有很多事情是她們接受不了的,要說我對她一點感情沒有,那肯定不現實,畢竟那多年的感情,再加上這次尼泊爾她好歹也救過我跟老蔡,所以看著她這樣我也忍不住安慰了她幾句。
沒想到蘇祺絲毫不領情,沖著我哼了一聲,就轉過頭去。
我們所在的這個空間非常大,差不多能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地面上有不少冰包,凹凸不平,所以一眼也不能縱觀全局,老蔡還不太死心,拿著手電四處亂照,生怕那女尸站起來日子藏了起來,我也沒理會他,心里琢磨著,這事肯定不能就這么過去,一方面是我們的吃飯的家伙被人家給毀了,這口氣肯定咽不下去,另一方面,那些遠東考古集團的孫子一直追著我們不放,我倒想看看他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大大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如果不把整件事情弄清楚,我還真怕自己會后悔一輩子。我心里正琢磨下一步該怎么辦的當口,老蔡在那邊突然嗷的一聲叫了起來,他這一叫把我嚇了一跳,我立刻起身回頭看:“咋地了?”
我身前有一個冰包擋著,看不到那邊到底啥情況,只能看見老蔡手電筒的燈光亂晃:“死人,這邊又有兩個死人。”
我跟蘇祺趕緊跑了過去,老蔡木楞的站在尸體旁邊,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怎么著,人一動不動的,張大了嘴,兩眼發直。
這兩具尸體橫著疊在一起,都是仰面朝天,眼睛瞪得溜圓,像是死之前看到過什么令人難以置信的東西。
我硬著頭皮將上面那具尸體翻了下來,仔細查看了一遍,發現這兩人身上都沒有什么明顯的外傷。
“咋樣?能看出來咋死的不?”老蔡聲音有點發顫,說實話在這種鬼地方,又有兩個死人,難免讓人感覺瘆得慌。
我頓了頓說道:“還真看不出來,這倆人身上沒有傷,跟外面那哥們差不多,怎么看樣子像是被嚇死的呢?”
“嚇死的?”
“我也說不好。”我一邊說,一邊在這倆人身上翻了一遍,兩人身上有遠東考古集團的徽章,還有一些零錢和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七手八腳的把這些東西都裝了起來,老蔡見狀道:“那邊還有兩把微沖,彈夾里有子彈,要不要也一起帶著。”
“帶著吧,這邊槍管得沒那么嚴,咱們留著也有用。”
“你還有什么打算?”蘇祺半天沒有說話,此時突然冒出了一句。
“我想搞明白,這些王八蛋到底要干什么?這一趟不能白來,留了家伙,怎么著也得帶點什么回去。”
“你確定你斗得過他們?”
“管他娘的,不能受這窩囊氣,我倒是要看看這群狗日的要搞什么名堂。”我往后退了兩步:“咱們先離開這,回到市區里再說。”
我一邊說,一邊往后退了兩步,腳后跟突然碰到一個硬東西,我以為是碎冰塊,本想回頭踢上一腳發泄一下,我剛一轉身,卻看到那是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用手電一照,發現那是一個小型的DV攝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