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兒,咱們還是跟著他們走啊?看這架勢,有點他娘的懸啊。”老蔡手忙腳亂的從上衣兜里摸出幾個山楂卷來,不知道這小子啥時候揣起來的,他三口兩口的吃了下去,又分了兩個給我跟蘇祺,我順手接了過來,轉手丟了絡腮胡子跟他身邊的那哥們,絡腮胡子滿臉感激,道:“兄弟,仗義啊。”
我心說,這玩意越吃越餓,這也沒餓多一會,還沒到那種山窮水盡的地步,也不至于因為一個山楂卷扣扣搜搜的。
那絡腮胡子看上去也有四十多歲的年紀,吃了山楂卷,道:“我聽說,跟你們一起來的記者人家都領了錢走了,你們咋就沒走呢?”
“這不他娘的掉溝里了嘛,在那鬼墳里,還差點成了蟲子屎,還沒出來呢就被你們一路追殺,你以為我們不想回去啊?”老蔡向來都是一根筋,有啥說啥:“我就納悶了,你們為啥把那營地一把火給燒了?我們吃飯的家伙也一起陪葬了。”
絡腮胡子一拍大腿道:“這點事兒你們還看不明白嗎?上頭不想讓這事傳出去,你們不是一般人,是記者。把這兒的情況給報道出去,那麻煩可就大了,這研究的東西見不得光,那把火我就不知道因為啥了,誰知道呢,上頭讓怎么干,我們就怎么干唄,賺那點錢,出力氣也就罷了,誰還費腦子啊。”
我心說,這事要是這么簡單就好辦了,直接給點封口費,手段殘忍點的,就直接殺人滅口,這事兒不就永遠懶肚子里了嗎?現在他們要的是活的,要把我們活著帶回去。
過了幾分鐘,帶頭的哥們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
絡腮胡子問道:“咋地了?老大?”
“我們必須在今晚之前把他們帶回去。”
“這哪行啊?大雪.......”
“別說了,執行任務就是了。”帶頭的哥們倒是有幾分軍人的做派,他用過一種很難形容的眼神看著躺在地上的禿頭,沉吟道:“讓兄弟好好在這睡吧。”
“不是,你啥意思啊大哥?”絡腮胡子撲到禿頭的身邊,慌道:“咱不能就這么看著他死啊?你再想想辦法。”
“這是上頭的意思,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們帶回去。”
我心說,這要換做革命年代,這種絕對服從命令的精神一定能是個優秀的軍人,只是,這哥們明顯是跟錯了人,他上面的人,只是把他們當成工具,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
我站起來,道:“我可以跟你們走,幫你們完成這趟差事,不過,前提是必須帶上他。”我伸手指著地上的禿頭,這哥們雖然不能動彈,眼睛只能整開一條縫,但是我說完這話之后,禿頭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種感激之情,我向來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十惡不赦的人,即便是你的敵人他也有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只是各為其主,所以才成為敵人而已。
“好,就憑你這句話,我老許佩服你。”到現在我才知道這哥們姓許,我說:“你有什么打算?”
“去附近找找,看有沒有農戶用來拉柴火的爬犁。”
“用爬犁?”
“不是爬犁,要改成雪橇。”老許說著,帶著絡腮胡子跟另外一個哥們走了出去。
“他倒是放心咱們,怎么辦?咱們跑不跑?”老蔡見他們出去,就要腳底抹油,我說:“這深山老林又都是雪,咱們能跑去哪?我倒是真想跟他們回去,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么鬼。”
這的確是我最真實的想法,那狗日的林教授,在國內不得志,就跑到尼泊爾來搞幺蛾子,當下奪妻之恨不說,這哥們研究的課題,極有可能改變人類的歷史,如果技術被目的不純的人掌握,那后果不堪設想,我雖說不是什么英雄,但多少有些氣節。
我心里正熱血沸騰著呢,蘇祺突然拉了我一把,把我直接按到地上,沖著老蔡喊道:“快,快蹲下,他來了。”
我趴在地上,還是一臉懵逼:“誰來了?”
“還能有誰?那個鬼將軍。”蘇祺警覺的向四周觀察,就像是一個伺機捕獵的獅子:“別站起來!”
這架勢肯定不是鬧著玩的,我想抬頭看看什么情況,這剛一起身就覺得臉撞上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蘇祺上來給我一巴掌,另一只手護在胸口:“你干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
“少廢話……”她話剛說到一半,我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從我身前嗖的一下一閃而過,沒錯,就是這東西,在那段視頻中出現的黑影……
這黑影飄過,不知道是心里因素還是啥,我感覺一股涼風鉆進脖子里,伸手在后背一頓亂抓。
“這東西看得見摸不著,該怎么對付?”我忙不迭時的把偷拍手表打開,遇到緊急情況錄下來,誰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用得著。
“咱們對付不了他。”蘇祺伸手把我護在身后,老蔡則躲在墻角,我心說,這他媽的哪行啊,有危險不能躲在女人的身后啊?我伸手拉了蘇祺一把,把她拉到我身后,道:“別怕,別怕,還是我來保護你吧,就算是被吃,我也能讓他多吃一會......話說,怎么沒動靜了?”
這房子里突然安靜了下來,反倒比剛才還要滲人,隔著窗戶我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抬頭一看是老許跟絡腮胡子回來了,他們一人手里拎個木質的爬犁,還不知道咋回事。
“別進屋,危險。”蘇祺沖著窗戶喊了一聲,話音沒落,我就感覺一陣勁風迎面撲來:“我操....小心。”
我一邊喊著,順手把蘇祺護在懷里,可是蘇祺卻像泥鰍一樣,嗖的一下從我的懷里竄了出來,一個反手抓住我的衣領,我感覺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就被扔到了老蔡身上。老蔡被我撞的哎呦一聲倒在地上,我也七手八腳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抬頭,就看到蘇祺整個人被打的向后飛了,直接裝在對面的一面墻上。整個過程我連個鬼影都沒看見。
我也來不及多想,連滾帶爬的往蘇祺那邊沖了過去:“咋樣了,你沒事吧?”
我把蘇祺從地上扶起來,她也就不到一百斤的體重,這一飛一撞,她哪里承受的了?
“別管我......我死不了.....”蘇祺捂著胸口,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你白癡啊,你什么身板自己不清楚,還來給我扛傷害?”我雖然這么說,但看到她那痛苦的表情,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你才白癡呢,剛才那一下要是打你身上,你早就沒命了。”蘇祺勉強從地上站起來,趴在窗口往外看,老許他們正躲在旁邊的一個房檐下,手里端著槍,戰戰兢兢的也不知道該往哪瞄。
“現在啥情況了?那孫子在哪呢?”
“沒影兒了。”
老蔡也向我們這邊靠了過來:“我聽說,鬼最怕臟東西,要不小爺我來一泡尿,見他來就給他來個淋浴咋樣?”
“你的鳥管個屁用,人家電視劇里用的可都是童子尿。”
“誰說我不是童子了?別看我平時咋咋呼呼的,其實我還是個處男,要不我試試,你們誰那有塑料袋?”老蔡還當真了,開始在我兜里一頓翻騰。
“你省省吧,你那玩意還是好好留著吧,他可不吃這一套。”蘇祺咳嗽了兩聲,瞪了他一眼,我忙在背后拍了拍。
“咋回事?現在安全了嗎?”老許在那邊喊道。
“我操,辰兒,這他媽咋回事?”老蔡拍著我的肩膀,一只手指著窗外老許那邊,我向那邊看去,老許,絡腮胡子站在前排,另外一個哥們背對著他倆觀察后面的情況,此時背對著的哥們整個人突然被一股黑影給卷了起來,一百五六十斤的人騰空兩米多高,在天上不停的打轉,連個呼喊的聲音都發布出來。
估計老許是看到我們驚訝的表情,回頭看了一眼,盡管也是嚇得一哆嗦,但好在反應迅速,向后扯了一部,用槍對著那個黑影“砰砰砰”開了五六槍,絡腮胡子反應明顯慢了半拍,他剛要開槍,卻被老許給壓了下來,拉著他就往我們屋里跑。
倆人呼哧帶喘的進了屋,就見那哥們身體在空中撲騰了兩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說實話,這個場景讓我永生難忘,因為這已經超出我的認知范圍,這樣只能在電影中發生的事情,實實在在的出現在我的眼前,就像做夢一般。
“他在吸取靈魂......”蘇祺喃喃的說:“這....怎么可能呢?靈魂怎么會有吞噬的功能呢?”
“他都死了上千年了,還吞噬....干啥玩意?”老蔡聽得稀里糊涂:“他還能復活是咋的?”
“我也不知道...我們沒有研究過這個領域,也沒遇到過這樣的靈魂。”
我們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往外看了半天,沒見有啥動靜,大家也都松了口氣。出去查看了一眼死去的那哥們,這哥們的死狀跟其他人一模一樣,我忙說:“看來其他的人也都是被這黑影殺死的。”
“沒錯,靈魂被抽走了。”
老許看著蘇祺道:“丫頭,你怎么知道的這么多?”
“我的專業就是靈魂學,這很難嗎?”蘇祺哼了一聲:“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說不準他什么時候就又回來了。”
“走吧”老許看了看蘇祺,又打量了我一遍,沒有說話,走進了屋子:“來,把這些爬犁都拆了。”
這些木質的爬犁都是用兩個薄木板制成的,前面有個向上的弧形,就像是平時滑雪用的雪橇,我一看就知道老許打算把這些爬犁綁在腳下,當成雪橇一路滑出去。
不得不說,這個辦法蠢到了極點,但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