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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大學實踐錄

第42章真相

不知是不是因為家庭和愛情的雙重打擊,辰星因為哭泣過度,而腦袋缺氧產生了刺痛,昏睡了過去。

再次清醒的時候,是被一聲電話鈴聲震醒的。而鈴聲似乎響了很久。

此時,天已經黑了。

鈴聲傳到了辰星夢里,催促著他,這已經是第四個未接電話了。

辰星尋著夢里的電話鈴聲驚醒,連忙伸著手去拿地上的手機。

嘶的一聲!

啊啊啊!

辰星疼痛的叫著,剛剛因為用力過度,傷著了小指骨頭。剛一觸碰到地面,辰星就痛得叫了出來。

一看來電顯示,因為不是古月得而顯得失望。他沒有接聽。

無力的扶著墻壁站了起來。電話又再次響了起來,辰星用左手拿著看了看,是個廣東號碼。

想著可能是陳時,便接通了。

“阿星?你怎么不接電話?”電話里的聲音顯得很著急。

辰星一聽這聲音,腦海里立馬想起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想都沒想的就給掛了。

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辰星沒有管。但卻把辰星的思想拉到了家庭上。他又一次的想起了昨天大媽的那一番話。

那是發生在高二寒假的一件事…

那一年大年三十。還沒到傍晚,便有煙花爆竹接連響起,開始迎接著新的一年,很是喜氣。

窗外煙花,肆意燦爛。但此時的辰星,卻獨自一人在家,躺在床上,出神的看著天花板。窗外萬家燈火暖春風,卻寒冷了他。

因為就在不久前,他接到了母親的電話。電話里,母親回憶了很多小時候的事。辰星都不知道母親想要說什么,直到最后問了他一句:“阿星,要不別讀書了吧?”

后面母親還說了什么,辰星已經記不得了。因為在那句“別讀書了吧”之后,辰星的世界就開始寂靜。

他雙眼無神,哦了幾聲,便掛了電話。

辰星躺在床上,傻傻的看著天花板,不知道該想些啥。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從一聲聲的煙花爆竹中清醒了過來。世界重新開始有了聲音。最后,他做了個決定,不讀書了。

高二下學期,他真的沒去報名。班主任打電話問他,他只說不想讀了。后來,在多方的勸解下,他又去上學了。這之中的勸解,也有辰星母親。只不過他沒有重讀高二,直接上了高三,輟學了一學期。

這件事情,在辰星心里一直不敢去想對與錯。因為他害怕,萬一想多了,自己就會墮落。但這一生,他還有希望活出精彩,所以將這件事放在心底,也一直不愿去觸碰。

在昨晚暴雨來臨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對高二這件事產生愧疚。可是在知道真相后,他愧疚了…

因為他辰星不知道,在他母親劉玉萍給他打電話之前,到底經受著怎樣的煎熬!

那一年6月,劉玉萍因為車禍而導致膝蓋骨斷裂。醫生說要一年左右的時間才能完全康復。所以暑假辰星想來廣東的時候,她拒絕了,還讓辰星好好學習。

劉玉萍只能辭掉工作,在租的地方煮煮飯,做做家務。偶爾也會去大媽哪里聊聊天,談談心。

那年過年,因為辰星父親辰峰,在大年三十當天還在打牌。劉玉萍再次和辰峰吵了起來,語言激烈,場面混亂。劉玉萍一氣之下,把家里能摔的都摔了。

辰峰則覺得這半年來,都是自己在掙錢,打點牌怎么了。后來是越想越有理。在劉玉萍把最后一個碗摔碎了之后,辰峰氣不過,也開始把劉玉萍的一切東西,往外扔。最后還打了起來。

爭吵很激烈,如同所有打架吵架一般,以前的過往通通不看。辰峰一邊推著劉玉萍一邊喊著,滾!還一直強調這房子是他辰峰給的錢。

滾!

那一天,大年三十,過年。

劉玉萍離開了租的地方,漫無目的走著。看著別人家的團圓,慢慢的,嘴角開始抽搐,哭了起來。

可她不敢大聲的哭出來,她怕這哭聲,會影響大過年的氣氛。

她很難過,一直想要用手把眼淚擦干,可怎么也擦不完。

也不知過了多久,走了多久,哭了多久。她不知不覺走到了馬路中間,直到一輛大貨車剎車到了跟前,急忙的按了幾聲大喇叭。她才回過神來。

貨車司機破口大罵,見她沒有反應,又滿嘴臟話的把車開走了。

在劉玉萍回過神來的那一刻,首先是本能的害怕了一下。接著就是難過,她難過這車為什么不直接撞死她。死了該多好。

當又一輛貨車開來的時候,她已經準備好了。

可是看到貨車上的小朋友時,她猶豫了。她再一次的哭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后,她拿出了手機,打著電話。卻突然想著,不能這樣打過去,連忙就把電話給掛了。

她又擦了擦眼角。潤了潤嗓子,堅強的笑了幾下。準備好之后,才又撥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了…

她和辰星說了很多小時候的事。她回憶著這些的時候,臉上有著淡淡的幸福,卻怎么也掩蓋不了因為剛剛悲傷過度而顯得疲倦的臉龐。

最后的時候,辰星說著下學期的學費要多少,還有自己要買些什么。

劉玉萍,想了很久,還是說著:“阿星,要不別讀書了吧?”隨后還說著辰星的好幾個初中同學,都已經開始掙錢養家了。

辰星哦了幾聲,便掛了電話。

一通電話打完,劉玉萍又無力的坐在了地上,緊緊的抱住了自己。

路邊的照明燈不知什么時候亮了起來,映襯著地上的劉玉萍,是那樣寂寞而孤獨。

出租房里依然狼藉,沒開燈火,只有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戶。地上,衣服和碗的碎片撞擊在了一起,是那樣的滿目瘡痍。

留守少年躺在床上,出神的望著天花板。窗外煙花,肆意燦爛,卻燦爛不進他的心。

城市依然霓虹閃爍,合家歡慶。鄉村小鎮依然燈火通明,鞭炮響起。各處都洋溢著過年的歡喜。唯獨在一些鮮有人知的留守少年家里、出租房里、馬路邊,有著完全不同的場景。

他們的身影在這過年的氛圍里,是那么格格不入,不能同慶。

這一年,萬家燈火暖春風…

往枉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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