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大商學院
精神矍鑠的舒教授已經教訓了她半個小時,她默默地往后退了兩步,才躲開教授橫飛的唾沫星子。
“怎么啦!翅膀硬了就往外邊飛,讓你繼續跟著我老頭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你非要往外蹦跶,這下好了煮熟的鴨子被人半道截了胡,老頭子我多少年才碰上這么一個好苗子,竟然讓那個姓史的擺了一道!”
“你躲啥,畢業了我就不能教訓你幾句了,我跟你說在你畢業證還沒下來之前,你還是我手底下的兵!”
“……”
沈齊焉現在很想有一副耳塞或者是讓自己的耳朵間歇性選擇性失聰,人人都說舒教授德高望重,與人無善,桃李滿天下,是一個很和藹可親的老人家,為什么到她這里就變成了“事多長老”,雖然天天都是“愛的批評”,但也是批評。
好歹她也是正青春的美少女一枚,為什么舒教授就能狠得下心辣手摧花呢?
她不就是放棄了b大的保研資格,投奔了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史密斯教授,舒教授這幾個月在她耳朵邊念叨的,都快起繭子了。
舒教授還非要叫人家史密斯教授姓史的,兩個古稀之年的學術界泰斗,鬧起脾氣來跟小孩子一樣,不依不饒,仿佛她就是他們手里的玩具,爭來搶去了,實在是郁悶。
“舒爺爺,我又不是不回來了……這件事您都念叨了八百遍了……”她小聲吐槽著。
“八百遍怎么了?你這小東西明明知道我和那個姓史的不對付,你說你跟誰不好,偏偏跟了那個老家伙!你這一去天南海北的,我上哪再去找你去~”
這話說的就好像她是要嫁到美國,再也不回來一樣,都說老小孩老小孩,不能犟只能寵,在“事多張老”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別看舒教授已經七十多歲了,這耳不聾眼不花,天天早起打太極,身子很是硬朗。沈齊焉對他來說就好像是自己的孫女,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更何況是自己最器重的當成親孫女疼的學生,多好的苗苗呀這么些年才碰上這么一個有天賦的,可不能讓姓史的養歪嘍!
“我保證,一有時間就回來看您還不行嗎?”她拉著舒教授的衣袖撒著嬌,老爺子的脾氣屬牛的,逆著不行必須順著,他才不會給你尥蹶子,她跟了他四年,已經把他的脾氣吃的透透的了。
“不行!”
舒教授背過身子去,銀白的頭發里很少再找到青絲,背也不那么直了。
身上的這件白色的短袖襯衫,還是她陪著舒奶奶去挑的款式,那是大一的時候吧,好像是為了在海南的一個重量級的國際經濟論壇出席致開幕詞。老話說的好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他的獎金都捐給了不同的課題小組,很少再給自己置辦衣服。
“那您想怎么樣?”
“要經常給我打電話!我這的課題你也必須參加!還有去了美國不能給我帶回個金發碧眼的,我這小心臟還不能接受……”
還小心臟~舒老,您真的不適合在裝嫩了!辦公室的其他學生在心里補刀,果然舒老最喜歡的就是小師妹,等她走了,他們這個辦公室就只剩下一堆糙老爺們了繼續忍受教授的剝削,還有老爺子氣得跳腳的時候,弱小無力的他們該怎么辦……
“好!”沈齊焉笑著答應,心里想著就算她想找個金發碧眼的,顧見賢恐怕也不會放過她吧。
見她答應的爽快,舒教授的情緒被安撫了些許,心里卻還在想著有沒有漏下的沒囑咐到,想想都覺得委屈,就好像自己的寶貝被人偷了一樣。
她挽著舒教授的胳膊,白里透紅的臉蛋很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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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好“事多長老”,沈齊焉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到中午飯點了,說不定現在換某人暴跳如雷了,但是她還需要和幾個師兄交接一下手里的活,等到徹底忙完,已經是下午3點了~
某人給她專配的情侶款手機,忘帶充電線怎么辦?只能看著手機餓死了。
今天是周二,他應該還在上班,要不要搞個突然襲擊!她突然覺得這個主意很贊……借著教學樓門玻璃的反光,看了看自己今天的打扮,依舊老三樣淺藍色的仔褲,純白打底款的的t恤,白色的板鞋……
已經黑屏的手機還是可以當鏡子用的,眉毛ok,眼睛ok,嘴唇涂了一層潤唇膏,帶著淺淺的粉色,蜂蜜草莓味的,從邵龜龜那里順來的。臉頰也ok,今天沒有蠢到又把墨水弄到臉上,舒教授個人的強迫癥,上交的任何手稿必須是鋼筆墨水跡,否則他一律不看,所以辦公室里人手一只小派克,沒辦法這年頭有內涵有本事的小老頭,多少有點怪癖。
既然一切都ok,趁著她還有幾個鋼镚,那就抓緊出發吧,其實她也有點想見他了,順便敲一頓晚餐,背著自己的雙肩包就去了b大門口的公交車站,沒辦法書包里還有一些沒整理的資料,丟不得。
海拓集團總部頂樓。
顧見賢每隔一刻鐘就看一下手機,既沒有微信,也沒有電話,異常的煩躁,他估計這小妮子又把他拋到腦后,和她的好閨蜜一切胡吃海喝去了。
他除了要跟她妹妹、她阿姨,她閨蜜爭寵,甚至是老二都排在他前面,真的是郁悶。
工作狀態的顧見賢氣場強大,那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將他的優勢襯托得淋漓盡致。
雖然原本定于今下午的集團高管會議已經改期,但是各部門主管還是要上交文件簽字的,就看見總裁的臉色越來越陰暗,跟暗下來的天色一樣,看手機的頻率從半個小時一次到十五分鐘,到最后幾分鐘看一次,秘書室的人已經不敢進總裁辦公室了,陰云密布的感覺實在是恐怖,他們正考慮要不要今晚留下來加班,最直接討老板開心的辦法。
顧見賢終于忍不住了,拿起手機打了出去。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她是出什么事了嗎?
她說回來找他,自己卻忘了告訴她去哪才可以找到他,給吳伯去了電話,金域華府沒有,臨清園沒有,大院也已經打過電話了,秦姨說絲絲一大早就回了市區。
那她能去哪?他就帶著去過這些地方……難不成去了落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