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曦懶得跟他計較，只是恍然看著對面顧飛剛剛離開的位置，沙發上已經完全失去了痕跡，完全不記得剛才有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跟它有過親密接觸，原來一切都可以水過無痕。

心里空的難受，她把胳膊放在沙發扶手上，頭埋在胳膊圈成的小世界里，一聲不吭。

慕少卿沒有任何動靜，不聲不響喝著咖啡，深邃的目光不時地朝著身邊看上一眼，纖弱而微微顫抖的肩膀使他眉頭微蹙一下，但隨即恢復了淡然的表情。

哭夠了，慕云曦吸吸鼻子，擦擦眼淚，冷冷地跟他說：

“你目的達到了，怎么還沒走？讓開一下，我要出去。”

“跟我來。”

男人放下手里的杯子，朝她翻翻眼皮，不屑地扔下兩個字：

“好丑。”

呆了三秒鐘之后，慕云曦咬著牙追著他的背影跑了出去。

坐在他車子的副駕駛上，慕云曦有些不自在地看著外面的車窗，扔出去一句話：

“你去哪里？我想跟你談談。”

“可以。”

男人不動聲色地發動引擎，看著后視鏡倒車，打轉向，簡單的兩個字就跟不是他說的一樣。

慕云曦深吸氣，強行讓自己穩定情緒，接著搶白他：

“慕少卿，你覺得以我們兩個人這種狀態有可能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嗎？”

由于情緒激動，她的頭微偏，雙手都下意識地攤開。

慕少卿轉頭看了看她，又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路況上，情緒絲毫不受她影響。

看到他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慕云曦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自己完全搞不懂。

甚至兩人距離這么近，她都感覺很陌生，陌生到還不如一個街上隨意擦肩而過的路人來的真實。

沒有征求她的任何意見，慕少卿直接帶她來到一家餐廳。

心里又是一陣哀嘆，但肚子確實餓了，一切斗爭都要以酒足飯飽為前提，他們兩個人之間才剛剛開始，鹿死誰手還不確定，反正不到最后關頭，她決不妥協。

晨星酒店的老板親自張羅上菜，之后看著慕少卿臉色，帶著兩個服務員出去。

慕少卿面無表情地開口：

“先吃飯，再談。”

慕云曦：“……”

好吧，反正她也餓了，人又跑不了，吃完有力氣了再說，她不管這個家伙怎么想的，到時候一定要把所有的積怨都說出來。

相比于她的埋頭苦吃，對面的慕少卿吃得優雅，時不時地端起剛剛經理倒的紅酒，喝得悠閑。

“給我也來點紅酒。”

慕云曦剛剛跟顧飛母子經過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心里本來壓著火氣，要不是為了跟慕少卿耍帥，她也不至于一直端著情緒到現在。

“不行。”

男人毫不猶豫地拒絕，連看都沒看她。

大概是因為吃完東西漸漸放松了情緒，負面的感情又開始占上風，想喝酒又不讓，心里更委屈。

她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碗里，擦都擦不急，對面的男人喝著咖啡，眉頭微微皺起，總算說話的語氣不跟之前一樣平淡，卻是寫滿了煩躁跟嫌棄：

“不吃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