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會重回人間,安歌當然是第一時間去找葉殊,但閻王爺卻執意改道去找了另一個人。
孟婆:“今天是安歌的時間,你瞎做什么安排?時間寶貴,你別浪費!”
閻王爺義憤填膺:“難得上來一次,一定要抓住機會好好嚇嚇他,嚇死了最好到地獄看我怎么招呼他!他這種人做了壞事不但沒有受到法律制裁,這些年活的有滋有潤太便宜他了。”
孟婆看著安歌:“他在罵誰?”
安歌聳聳肩,他心急如焚就想見葉殊,心思都不在這里了,奈何他拗不過閻王爺,隨口應答:“他仇人吧?”
孟婆:“嘖嘖嘖,結怨都結到人間了。”
閻王爺對著安歌說:“是仇人,不過不是我的,是你的。”
安歌否認:“我一生沒做壞事,沒仇人。”
孟婆揪著閻王爺問:“這其中有故事?”
閻王爺拽著兩個飛奔,“曾克行。”
安歌:“哦,只是工作上的競爭對手,平日里有些小摩擦,根本算不上是仇人。”
閻王爺:“當年就是他推你下樓的。”
安歌皺眉,“什么?風太大是我聽錯了?”
孟婆:“安歌不是自殺死的嗎?怎么又成被人推下樓?”
閻王爺沒有減速反而加速前進,這件事沒什么好解釋的,他也解釋不來,反正當年就是曾克行推的安歌,使得安歌因為離世方式被罵了好久,選擇跳樓這么慘烈的方式結束輝煌一生,指責他作為一個這么有名氣和人氣明星,卻做了一個最壞的榜樣。
曾克行早在多年前就成了油膩發福的中年大叔,過氣閑在家里沒有節目邀請他,偶爾有懷舊節目的倒是會請他,主要是讓他講講當年和安歌歌壇爭霸的情況,其實爭霸后期曾克行不論曲風還是演唱技巧甚至著裝打扮都已經落了下風,安歌卻依舊呈現上升勢頭,過了偶像歌手的年紀,唱片卻賣的比所有人都好,頗有一家獨大的趨勢,后來就是安歌抑郁癥突然離世,曾克行宣布不再領獎只想好好唱歌,不久歌壇就拋棄了他,選擇了年輕帥氣會唱歌的唐白行一統歌壇,而曾克行因為花心養情人的花邊新聞倒是登上過幾次頭條新聞。
曾克行最近發了新唱片,十首歌三首新曲七首翻唱自己的老歌。唱片公司老板對此也不抱希望,當初制作時就說了:“曾老啊,這張唱片就當給你做大壽禮物,回不回本都不重要,你只管好好唱,其他不用有太多負擔。”
但曾克行很看重,他快七十歲了,總想證明自己還能唱,還能賺錢,四處宣傳很賣力,不過結果不盡如人意,唱片賣不動。
也不知道對家浩瀚唱片公司就是安歌的唱片約公司,是不是還記仇,曾克行的新唱片一推出,浩瀚緊跟著就推出安歌的精選集,可氣的是安歌的精選集排第一,而曾克行的只能排第十。
氣的曾克行支氣管哮喘犯了,到醫院住院療養去了。
曾克行戴著吸氧管,推著老花鏡看娛樂新聞,正在播放最新的唱片銷量排行榜,榜首終于不是安歌了,還沒開心發現榜單上已經沒有自己的名字了,氣得摘掉眼鏡砸了出去。
閻王爺、孟婆和安歌懸浮在窗外觀察著里面的一舉一動。
閻王爺:“做人就要認清現實,你看他,戴著眼鏡還看不清狀況。”
安歌想不出看著溫厚的曾克行竟然是這樣的人,嘟囔說:“有良性競爭才有進步,你過氣又不是我害的,推我干嘛?我死了你還不是依舊過氣!”
孟婆一聽笑了:“安歌,這時候你應該上去打他。”
閻王爺:“白日見鬼可比晚上見鬼恐怖多咯!”
三個鬼一合計就行動了。
閻王爺守著病房門口和窗戶,孟婆腦子里搜尋了一下資料變成小嬰兒在角落等候,因為安歌說他做第一個。
安歌穿著當年死時穿的衣服,一套白色休閑西裝,潔白不染塵埃,他彎腰撿起眼鏡,眼鏡在曾克行眼里就是憑空飛起來了,嚇得他以為自己氣糊涂了,驚嚇大喊:“護士!護士!”
聲音被閻王爺收走了,穿不出病房。
接著安歌打開渡凡傘,眼鏡下出現了一雙手,然后是白色袖口直到整個人都現形,雖然他被傘遮住了臉,但曾克行知道,他看到的就是安歌。這個男人的身影他太熟悉了,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曾克行看了看窗外,青天白日他不可能撞鬼,“你,你是誰?”
安歌又走近幾步,把眼鏡遞上:“戴上眼鏡,看清楚一點我是誰。”
曾克行看著眼鏡不敢伸手,他也不敢看傘下的臉:“你是是安歌?不,不,不會的。”
安歌慢慢抬起傘,隨之衣服慢慢染上血污,地上積起一攤血,身體變得畸形,抬傘的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我的手斷成好幾截了,好疼啊!”一松手眼鏡掉在地上。
眼鏡與地面發出碰撞的聲音,曾克行被嚇得直哆嗦,手腳發顫極力往后挪,“別過來,別過來……”慌亂中摸到呼叫鈴一陣猛按,但是沒人聽得到。
安歌把傘舉過頭頂,他的臉雖然完好無損,但腦袋歪在一邊,整個人垮在那里隨時都會散架的模樣,他一開口嘴里就會流血出來:“你為什么要推我下樓?”
曾克行不敢看安歌血肉模糊的模樣又不敢閉眼,只覺得自己呼吸越來越費力,祈禱這時候能暈過去就好了。
安歌咯吱咯吱上前一步,地上拖出一道血痕,“你把我害的好慘!我在地獄等著你……”
曾克行只覺得渾身冰涼嚇暈過去了。
安歌的頭180度轉過去對嬰孩孟婆輕聲說:“暈了。”
嬰孩孟婆排排胸脯,口型:“讓我來。”
孟婆幻化的是曾克行強迫懷孕七個月的情人打掉的孩子。
嬰孩全身都是血像極了火龍果,靈活地跑到安歌身邊讓他抱著自己,準備就緒后就哇哇大哭。
曾克行被魔音震醒,一睜眼看到安歌竟然抱著一個嬰兒,一大一小正冷冷看著他。
血嬰兒竟然開口說話了:“我就是十四年前你打掉的孩子,我七個月大了!你看我可愛嗎?”
血嬰兒張開血盆大口,“像不像你啊,爸爸?我好想你,我也在地獄等著你……你……你……”
曾克行又暈過去了,他覺得自己需要搶救,他不能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