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都知道,朝華國張氏有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
當代的嫡長女,張家長房天賦最優秀的人,張惠子。
從六年前她成年之后,這位美人常年霸占著帝緣山和天機門聯合推出的美人榜的榜首,雖然有很多隱世種族并未被收錄在其中,但是這個榜單上的排名起碼定義了人類世界的最權威。
所以這個姑娘,就是當之無愧的人族第一美人。
“你之前見過誰?”
姐弟二人剛剛走進祖宅的大門,就有一些婆子仆婦圍了上來用術法給張風云灑掃全身,服侍著他換了身衣服。
張惠子在自家弟弟換下來的衣服上面掃了一下,從上面抓出一縷黑氣,遞到張風云的眼前。
張風云沒有她那么高的修為,也就沒有把那縷黑氣接過來看看。
但是這一路回來他就見過那么一個人:“我只見過董幽。”
“平遠侯董家的那個小子?”張惠子詫異的看了張風云一眼,看的張風云心中有些發慌:“你以后離他遠點。”
張風云鮮少看見這位堂姐這個模樣,在他的記憶里,這位姐姐一向是溫柔大方端莊有禮的:“怎么了?有什么問題么?”
張惠子略微想了一下,拽著張風云的袖子就往內院方向走去:“問題是有……邊走邊說。”
“董幽這個人,自由體弱多病你知道吧?”
張風云點頭說道:“我知道,當年的事情我還記得。”
“平遠侯對這個病怏怏的兒子很是疼愛,但是董幽當年體弱多病,乃是因為在娘胎里被陰氣侵體所致,這些陰氣在他的體內日積月累,漸漸形成了異常龐大的壁壘,如果他是女孩子倒也好說,修煉些特殊的心法也就把這些陰氣化解掉了,可是偏偏他是個男的……”
“所以呢?”
“數年前,平遠侯在一個散修高人手里換來了一本心法。據傳這門心法的品級并不高,但是奇特的是能在一定的條件之下轉化董幽體內的陰氣。”
“我猜,這個特定的條件一定不是什么輕松說出口的條件。”
張惠子眼含深意地看著張風云,沒有表現出任何為他的睿智點贊的意思:“這個條件是,用陽氣作為引子。”
“那也不……等下,大姐,你說的陽氣不會是……”
面對著恍然大悟的張風云,張惠子點了點頭。
“所以啊,我說你別和那個董幽走的太近。不然說不定什么時候你就走到他的床上去了。”
“……”張風云無語凝噎片刻,才說道:“弟弟知道了。”
“不過我覺得他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他修煉的功法多少能夠亂人心智,有點類似魅惑術,再加上他那張臉……弟,你自己珍重。”
張風云怎么看怎么覺得自家大姐的關懷里面隱藏了些幸災樂禍,剛想說些什么,卻直接被姐姐推進了屋子。
“去吧,爺爺在小祠堂里等你,我就不進去了。”
“……”什么姐姐這是!
張風云扯了扯衣襟,將山河扇化作紋印收到手心里,這才輕手輕腳地向里面走了進去。
張家的祖宅很大,但是有三分之一的房子都是這種大殿一樣的建筑。
這是張家最重要的地方,數間大殿錯落有致的聚攏在一起,就像是一頭沉睡之中的巨獸。
所謂的“小祠堂”,就在這些大殿的中間。
祠堂當然不小,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只不過是因為這里比較隱私,一般族人都不能進來而已。
張風云對這里很熟悉,因為他當年,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是在這里度過的。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慘痛記憶,屬于每個孩子都有過的被關禁閉。
小祠堂的正殿里面存放著的是,據傳是張家始祖娘娘的畫像,那幅畫像不小,除了那位始祖之外還有很大的空間被無盡白云籠罩著,看不清楚背后畫的是什么。
張風云走到畫像前面,恭恭敬敬地上了一柱香,這才走到一邊跪了下來。
“爺爺,孫兒回來了。”
那位老者一直站在這里,可是如果有別人在場,卻絕對不會看到這位老者的存在。
他就好像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在一旁供桌上擺放著的蘋果都比他有存在感,但是真正看見他的時候,才能感受到什么叫做如臨淵海。
張風云也不說話,就這么挺著腰板跪著,承受著來自爺爺的威壓。
畢竟他的爺爺,張家上代家主張文山,是實打實的圣賢境強者。
就這么硬生生挺了半個多時辰,張風云終于有些不支,和大地接觸著的腳背已經開始吸取大地之力的時候,那股威壓終于被收了回去。
“不錯,起來吧。”
張文山背對著張風云,嘴里吐出幾個字。
張風云站起身來,大地之力從腳底緩緩流進身體里化作靈力,帶動著他體內的另外兩種靈力運轉起來,從空氣中汲取所需要的靈氣。
“多謝爺爺手下留情。”
張風云在面對自家爺爺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放松。畢竟誰都知道,他爺爺是出了名的老古板,尤其是對待他們這些孫子輩的小輩。
“談不上手下留情,你是本座親孫子,本座不會真的下重手。”張文山依然是背對著張風云,但是張風云卻有種被人脫光了衣服盯著看一般的感覺:“你在神山的事情,我已經聽你父親說了。別的都很好,只是,你打算建一個勢力?”
“小打小鬧而已。”張風云心中忐忑,外表卻看不出來什么。
張文山輕輕笑了聲:“要是小打小鬧就算了,你身上可是有兩三條大道的氣息,而且都不淺,回來的時候怎么不知道收著一點?”
張風云心中咯噔一聲,這才明白爺爺讓自己跪那半個時辰的意義:“是孫兒疏忽了,以后注意。”
“你年紀還輕,察覺不到也算正常,我已經幫你把道息隱藏起來了。”張文山平靜地說道:“行了,去見你爹娘吧,他們等你很久了。”
張風云沒有想到這么快就過關了,不過他也不會自己在這里找不痛快。利落地行了一個禮,張風云便離開了小祠堂。
聽著大門被關上,張文山也從桌案上拿起了一柱香,插到了香爐中。
“老祖宗,你看看這孩子,是不是預言中的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