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蘇煙。
明面上的東西,他想不到的他的父母也決計想不到,或許家里面的爺爺會知道,但是張風云并不愿意找老人家?guī)兔Α?/p>
他在盡量將自己和張家這棵大樹做一個隔離,自從風云山莊成立開始,他便一直在做這件事情。
張家實在是太龐大了,雖然主脈人丁不旺,但是旁支卻有很多,只不過只有主脈的血脈最為純粹。
可是這棵大樹盤根錯節(jié)枝繁葉茂,早就是一個龐然大物一般的存在。
因為血緣的關(guān)系,張風云難以脫離開這里,不過還可以變通,比如不多借助家里面的長輩們的力量,以此來減少因果的牽絆力量。
因果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東西,張風云很早就認識到了這一點。
父母親族在張風云的心中分量很重,所以他不愿意給他們帶來什么傷害。
但是蘇煙不一樣。
姻緣本身也是因果律中的一部分,他和蘇煙早就認定了彼此是會陪彼此走到最后的那個人,那么因果就不再重要了。
他們兩個人的命運線是交纏在一起的。即使不去找蘇煙幫忙,張風云這邊的因果也會有一部分波及到蘇煙,這種情況下,這一部分是大是小就不是很重要了。
因為蘇煙身份很特殊。她是靈狐族的圣女,即使是有什么涉及到因果的地方,那位“夫人”也能把這些影響都消除掉。
畢竟,那可是站在世界最頂端的人,即使是找遍整個朝華國,也找不出比人家強大的人。
每每想起那位夫人,張風云就覺得自己還有好長的路要走。這天下太大,想要不上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張風云從來都不敢有這種想法。
絕大多數(shù)的人這一輩子都沒有觸碰到圣賢境的機會,但是張風云對于圣賢境并不陌生。極好的家世和種種奇遇帶給他的,遠不止一些資源而已,對他而言更重要的,是無比開闊的眼界。
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和圣賢境的高手談笑風生喝茶下棋,因為這些對他這種身份的人來說本身就算不上是一件值得說的事情。
從他第一次修煉的那天開始,他的老師是朝華國久負盛名的國師逍遙子,家中的長輩也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經(jīng)常哄他的爺爺是圣賢境的大人物,而在距離張府不算是很遠的那座深宮中,還隱藏著數(shù)不清的大人物,還有那位老祖宗。
后來他出事,六年的禁錮沒有把他逼瘋,反而讓他的心智更加成熟;他又遇到了隱世的神醫(yī),那幾年陪在身邊的迷梟也是一個域外之魂轉(zhuǎn)世,帝緣山主那樣的大人物都向他表達了善意。
這樣的經(jīng)歷放在外面,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羨慕至極,但是張風云卻覺得如履薄冰一般。
這樣想著,他已經(jīng)用靈力凝出了一面鏡子,水鏡術(shù)已經(jīng)悄然發(fā)動。
張風云看著懸在半空中的那面鏡子上泛起的波紋,心中也有些激動。
拋去因果的考慮,張風云做出這個決定,也是因為自己的私心。
好久不見,他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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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之地苦寒異常,即使只是看著畫面張風云都能感受到那種冷意。
鏡子那邊的蘇煙站在一處小小的雪丘上面,彎著眼睛笑看著張風云,似乎是對那些寒冷毫不在意。
在她的身后,是一片宏偉壯觀的宮殿群,有許多雪白色的生物穿行其中,數(shù)量最多的就是雪白色的狐貍。
“我現(xiàn)在正在監(jiān)督他們干活,下個月長夜就要開始了,那些修為弱的不能在外活動,現(xiàn)在得抓緊時間儲備糧食。”
許久不見,蘇煙的面容精致了不少,整個人也愈發(fā)清麗。
“不會占用太久的,我只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張風云想了想,將自己印象中的那種靈氣的感覺描述了一下。
“好像是有的,我記得幽冥山的暗系功法,應該就是這種的感覺。那是種很高級的功法,比一般的黑暗屬性的功法起碼要高出幾個層級。而且幽冥山弟子修行的大道和輪回多少有些關(guān)系,也屬于正道之一,所以并不顯得邪惡。”
“幽冥山?”
張風云眉頭皺起,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年來尋找云皎的那些人,也是來自幽冥山的,而且迷梟還說過,這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勢力,讓張風云能避則避。
“煙兒,我知道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沒事的,你要是有問題就和我說啊,我和你一起想辦法。”
張風云摸了摸下巴問道:“你不用去監(jiān)工么?”
“有我的侍女在呢,我只是在這里修煉。”
“還是算了,這件事我自己能決定好。”他頓了頓,又緩緩說道:“煙兒,在等我?guī)啄辍!?/p>
蘇煙的臉上綻放出了極好看的笑容:“我說過,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那……就這樣?”
“好啦忙你的去吧,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
張風云深情地關(guān)了面前的鏡子,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成了苦悶。
他沒想到只是一個簡單的調(diào)查,居然都能牽扯到幽冥山這個神秘無比的存在。
雖然現(xiàn)在沒有什么準確的證據(jù),但是張風云隱隱覺得蘇煙說的沒錯。
因為幽冥山實在是太神秘了,不只是對張風云,對世間絕大多數(shù)的人來說,恐怕都是這樣的。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隱世的種族和勢力,雖然不出世,但是實力卻不容小覷。至少在張風云看來,隱世比起入世要更加的強大,而且勝在隱秘,這也是他堅持要把風云山莊設(shè)置在神山中的原因。
人,不論多強大,也總是對于神秘的事物有好奇與敬畏。
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有很多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幽冥山和平遠侯府有什么關(guān)系?
那個神秘人是平遠侯府的門客還是家臣?
平遠侯府會是當年事件的罪魁禍首么?
當初的猜測沒有問題的話,那么如果那個人是幽冥山的人,當年的刺客是否也是?
如果當年的刺客是來自幽冥山的人,那么幽冥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他的?
是十三年之前,還是更早?
他的思緒煩亂,越想越頭疼。
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
侍女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少爺,長公主和郡主回來了,請您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