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夫人已經離開了,她帶著的那幾個抬棺材的漢子也跟著走了,只留下一口漆黑的棺材在銀杏園中,既扎眼,又沉重。
洛川拉著姜可自顧自坐下……和姜小姐牽手的感覺不錯,他私心不太想放開。索性姜小姐現在還是糊里糊涂懵圈狀態,洛川在心里暗笑,面上卻做出嚴肅認真的模樣,揚聲道:“你還站在那里看,人都走遠了,你在看也是看不回來的!”
蘇湜眨眨眼,只覺得一雙眼睛酸澀的難受,他凄聲笑道:“我原來總以為,我們之間還是有著轉機的……我以為只要我能長長久久的活下去,我一直陪著她,我們之間總會有冰釋的那天。可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我倆之間的隔閡已經有這么大了。”
洛川好(八)奇(卦)之心頓起,他又往姜小姐那邊移了移,給蘇湜騰了個位子出來,笑道:“蘇城主,過來坐。”
傷心歸傷心,蘇湜仍然很是上道,他給三個人杯里都加滿茶水,洛川抬手接過。茶已經涼了,喝起來很是澀口,他很是貼心的開發了一下加熱功能,焚天功在手中轉上一圈,再給姜可遞過去的時候,又是熱氣騰騰一杯。
蘇湜瞧見了,贊道:“洛公子好本事!”
這算是什么好本事,洛川暗自翻一個白眼,心想若這都算好本事,那等他一身功夫都恢復了,豈不是要天下無敵……盡管心中槽點滿滿,洛川面上卻還是謙虛道:“嚴重了嚴重了……”
蘇湜輕嘆一口氣,手中的茶水已經涼了,他自然不會再碰,可是他也沒有將杯子放下,杯中涼透的水就像是他的心情一樣可笑又可憐。他從來都不覺得有什么絕望的感覺,可現在卻好像是真真的感覺道了。
洛川不耐煩敲敲桌子,道:“蘇城主還是直說吧,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這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你把事情說出來,咱幾個才能想到辦法給你幫忙不是?”
蘇湜垂頭沉思許久,若有可能,這段往事他真相永遠都埋在心里。他經歷過最美好的一段時間,也曾經傷痕累累。他一想起來曾經的過往就會笑,可若要一五一十講起來,便無疑是將傷疤在血淋林的揭開來。
他躊躇片刻,最終還是開口道:“那時候我剛當上鳳鳴城城主未滿三個年頭,因為觸到了黑道的底線,動了不該動的人,所以惹上了一些麻煩……”
被派過來收拾他的是個姑娘家,姑娘氣質卓絕,像一只清冷孤傲的雪蓮花,眉目間卻自有一股烈火般的炙熱,姑娘是過來質問的:“你就是蘇湜?”
蘇湜只是愣愣看著那姑娘,竭盡全力想要撫平狂跳不止的心臟。
姑娘見他不回答,不由得皺了眉毛,又道:“說話呀,病秧子鬼,問你話也不回答,你怎的如此雞毛?”
蘇湜手指捏著衣襟,一張臉上通紅一片,他想強裝鎮定,卻控制不住的越來越慌亂:“我是蘇湜,敢……敢問姑娘芳名?”
明明心里知道來者不善,他卻仍是心跳不止,滿心雀躍著想同她多說兩句話,想在想來,這就是所謂一見鐘情了吧。
姑娘笑嘻嘻的模樣,明明是一張清冷的面龐上此時卻艷色逼人。她看蘇湜一副文弱的書生樣子,又實在是將他和那個殺伐果斷的人聯系不起來,于是頓生興趣,湊近蘇湜笑道:“蘇城主,江湖上人人怕我,怎得你是一個例外呢?來你看著我,看著我呀,我又不(亂)殺人……欸欸欸,你這是臉紅了嗎?”
蘇湜別過臉,面上熱氣更甚。姑娘湊近來,身上的馨香氣將他團團圍住,直叫他心兒都慌亂成一片。
姑娘更加驚奇,她口中嘖嘖出聲道:“我早聽說了那新上任的小城主身子弱,尋常也不太見外人……原來竟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嗎?”她細細觀察蘇湜,然后得出結論,“原來你這么見不得生人嗎?會面紅耳赤,心跳加快,臉冒虛汗?我說蘇湜城主,你這身子得虛成什么樣兒啊?”
蘇湜:“……”她誤會了。
蘇湜抬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果然溫度極高,他覺得很是不可思議,這樣的溫度,難道不是在發高燒的時候才會有的嗎?
他怔怔看向那姑娘,輕聲道:“在下并不是心慌……在下,只是想知道姑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