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一直輕輕在踢洛川,她半站在桌上,身后緊緊護著洛川。可眼前這人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讓海夫人和水肜如臨大敵的西樓樓主,是讓蘇湜苦尋多年不得的殺子仇人……姜可不得不以最高的警惕心來面對這個人,如臨大敵!
可是洛川卻好像是真的醉了過去,姜可鞋底朝著他的腦門來回踹了好幾腳,也依舊不見他醒過來……她心想這人真是沒用,怎么就在關鍵時刻要掉鏈子。其實說實在的,她到并不指望著洛川給她幫忙,可萬一要是真的打起來了,她就只希望洛川別給她添亂,最好是能將自己好好的護住。
可洛川半天不醒,她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想辦法拖延時間。
“你知道海如嬰的吧,你為什么不能放過他們呢?”姜可想了半天,覺得有些無話可說,她又不可能和他聊一些時政之類的話題,于是只得從兩人都相熟的開始說起。
“為什么?自然是因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季翡之輕輕晃著手里的酒杯,那里頭琥珀色的液體每每被要晃出來的時候,又被主人巧妙的帶回來,就像是一根懸在姜可心頭的細線,線上系著一塊石頭,每每當姜可以為石頭要砸下來的時候,那根繩子又緊緊繃著。
季翡之手指一頓,忽然看著姜可惡意笑道:“更何況,想要出錢買他命的人可是大方。我這個人俗氣的很,就是只認錢不認人,姜小姐,若是以后有這方面的需求,可一定要來找我呀!”
姜小姐身上雞皮疙瘩直往上冒……
“你要這么多錢做什么,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她輕吁一聲,忽然發出一聲很是矯作的輕嘆:“生活不只是有你眼前手邊的錢,還有詩和遠方……你開的這個酒館子,我就很看好哦!”
季翡之也跟著嘆:“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不聽……再者說了,有錢人真的可以為所欲為,我不努力賺錢的話怎么養家,樓里那么多弟兄長著一張口等著吃飯,我要是不好好賺錢,讓他們都喝西北風去啊!”
姜可咋舌,心道這個話題沒法兒再繼續下去了,她干脆單刀直入,道:“季樓主不如有話直說,你找我二人是想做什么?”
季翡之點點頭,道:“手下人回來報告說,有倆人膽敢管我西樓的閑事,我憶往事對這種人不敢興趣的,只是這兩人身份特殊,一個是鳳棲洛家的二公子,一個是天下第一莊的大小姐……這樣的兩個人物同時聯手,還對我西樓出手,我便不能不重視了!”
姜可心中很是驚訝,這么大的江湖,當真是無奇不有。她以往從不在江湖上露面,這次也出來不過個把來月,怎么什么人都能猜到她的身份?那這樣的話,會不會就影響到她的哥哥……說認真的,姜可當真是一個二十四孝好妹妹了!
她定下心神,又道:“現在你已經看見我倆了,不過是兩個初涉江湖的毛頭小子,何苦勞煩季樓主專程過來。”
季翡之撲哧一聲笑出來,只是笑意在他那張冰冷的面上顯得分外奇怪,他靠近姜可幾分,輕聲道:“姜小姐知道的,我這個人向來是拿錢辦事,有人既然已經給在下付了銀子,那在下又如何不來走一趟?”
他輕輕瞇了瞇眼,笑道:“本來以為多了一個洛二公子會比較難對付一點,可誰想到洛公子竟如此貪杯,喝的不省人事!”
“吧嗒”懸在姜可心頭的那根細線終于毫不客氣的斷了,姜可像是被誰當頭來了一巴掌,整個人的面色剎那間分外難看。這人當真是有所預謀的,有人給西樓樓主付了銀子,是專門請他過來看看她和洛川?當然不可能,怕是已經有人盯上了她倆,想要借季翡之的手將他們除掉罷了。
她又狠狠在洛川臉上踩了一腳,可這個醉死鬼仍是半分要醒的模樣都沒有,姜可當真是有些要惱了。
偏生這個時候季翡之還在一邊答話,他四下瞧了瞧,遞過來一個放心的眼神,笑道:“姜小姐莫要驚慌,那人給的時間尚算寬裕,畢竟你是個有趣的人,在下還想多了解你幾分……所以暫時不會下黑手,你且放寬心!”
姜可壓根半個字兒都不相信。
季翡之又奇道:“既然在下都已經做了保證了,你為何還是要這樣一幅不放心的模樣你都在桌上站了很久了……誒你把劍也收回去,姑娘家的別碰兇兵好不好,動刀動槍怪讓人害怕的!”
姜可:“……”
她怎么似乎發現,這個季樓主好像是有些問題……不過性格捉摸不定的人向來最是可怕,姜可當然知道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