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姜可忘了是在哪里聽到過這句話的，她原來是不當回事的，只是簡吟卻仔細告誡她，一定要將這句話牢牢記在心上。

他面上痛心疾首，回顧往事，也覺得不堪回首：“我反思當年的錯誤啊，估計就是這些亮晶晶的東西給她送的少了。那時候見她妝容素凈，并不常用那些華麗的寶簪，我就以為只她喜歡吃枇杷，每次見面的時候我就一筐一筐的送枇杷給她吃。吃的她臉都黃了，我卻還樂呵著以為這才是真愛。那時候真是蠢得緊，她有時候用的暗器都是玉石珠子，我卻還不知道她喜歡珠寶。現在想想，那時候那個說書先生講的真好啊：女孩子就像是龍，把山洞里屯滿寶藏，然后蹲在上面就會很開心了，并不一定會用的！”

姜可咋舌，要是有人追她的時候，經常給她一筐一筐的送枇杷，她的臉也會黃的。

洛川卻神色不變，滿臉正經道：“拜火教的教主也很有錢的，你想要枇杷也有，你想要珠寶也會有！”

姜可輕哼，卻還是忍不住笑瞇瞇的樣子，她想誰稀罕你的珠寶，她家哥哥雖然有時候會喜歡逗弄她，但是也從來沒短過她的口糧，莊子里頭要是有什么寶物，也是經常會送到她的院子里去。

姜可在府中用不到那些，就經常會將那些珠寶兌成現錢存到錢莊里頭，說起來，她現在也能算得上是“富庶人家”了！

簡吟嘆道：“希望這回能用珠寶敲開樊影的大門吧！”

洛川也附和道：“去拜訪前輩，自然是得禮數周到，晚輩也是要挑幾件寶物給樊影前輩送過去的。”

從枇杷園里出來，簡吟就帶他們直接進了城，這城叫云里坊，是岐山和天水的交界處，平日里的富商大賈也經常會將這里當做轉手或者歇腳之所，也算是人來人往，貨物琳瑯滿目。

簡吟一邊在前頭帶路著，一邊絮叨著：“這回我一定要淘上幾個寶貝，起碼得讓樊影那婆娘多看我兩眼，否則豈不是虧大了……姜丫頭，你跟洛川小子跟緊了啊，這地方人多眼雜，指不定就會遇上兩個下手黑的，可得小心了！”

姜可連連點頭，洛川卻在她耳邊笑道：“姜小姐，你看上什么直接開口便是，我都買給你，別怕，本教主有的是錢！”

可憐的、情竇初開的少年郎，不懂得要如何討心上人的歡喜，只能用最蠢笨，也最直接的辦法。哪個女孩會拒絕一個小心翼翼寵愛著你，對你大方，隨手一揮就是“買！買！買！”的男人呢？

姜可會，姜可心想她自己又不是沒錢，她好歹也算得上是一個小富婆，再說，她也還沒有正面回應過洛川的感情，哪里又好意思收人家的禮物。

她剛想出聲拒絕，周圍就響起一陣喧囂聲，一道刁蠻尖利的嗓音高聲道：“給本小姐把這些都包了！”

周圍具是一陣驚嘆。

這么豪氣？姜可忍不住扭頭看，簡吟從前頭擠過來，笑道：“這是云里坊第二大的珠寶鋪子，本來想在別的地方轉完了也過來轉轉，卻沒想到剛進城就遇上了這個一個豪氣的主。看著姑娘的架勢，應該是將別的地方也都‘洗劫一空’了，罷罷，咱幾個也進去瞧瞧熱鬧！”

他說著，腳下步子就往店里邁去，姜可和洛川無法，也只得跟上。

店里頭站著一個身子高挑的少女，身著錦衣華服，長發挽成高髻，面上略施薄粉，唇上涂朱，挑起得意又高傲的弧度，端的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姐。

她垂目輕瞥著店家，笑道：“掌柜的，還愣著做什么吶，需要本小姐再說一遍嗎？”

那掌柜半弓著身子，明顯有些興奮過了頭，他拭拭額頭上的薄汗，確認般的道：“唐小姐，您是要將咱們店里的這些新品都給您包起來？”

那唐小姐秀眉一擰，罵道：“自然是全都要了，怎么，你是怕本小姐賴你的帳還是怎得……小小，把銀票拿出來給店家瞧瞧！”

她跟前那侍女應一聲，當真從懷里掏出極厚的一沓銀票。

那掌柜的連連拱手，急道：“不敢不敢，小老兒只是怕小姐買了這么多的首飾，一時之間有些……”

唐小姐一瞪眼，道：“你快點兒包你的東西，管的這么多……本小姐便是用不完，我堆著看也高興！”

掌柜的連聲應道：“唉是是是，小二，還不快些給唐小姐包仔細了！”

簡吟看的高興，他回身朝姜可和洛川輕聲笑道：“瞧見了沒，這就是一個龍一樣的女人，我家樊影也是這樣的！”

他樂呵呵的回頭繼續看，店小二果真在一件一件將店里陳列出來的珠寶首飾都包仔細了，簡吟看著看著，忽然眼神一凝，揚聲道：“等一下！”

眾人皆朝他看過去，掌柜的走過來行了一禮，笑道：“這位客人，是想過來看些什么啊？”

簡吟手一指，道：“你家店里賣的都是珠寶首飾，怎得給那位姑娘裝了一個壺回去。”

掌柜回頭一看，過真瞧見小兒正在將一個漆黑色的大壺給仔細包起來。

那唐小姐當然也瞧見了，又高聲叫道：“你這掌柜是怎么回事，本小姐買了那么多頭面，你倒是給我裝這個一個黑不溜秋的壺是干什么？莫不是想以次充好、濫竽充數？”

掌柜心中叫苦不堪，連連應道：“唐小姐誤會了，這是本店最新推出的一項優惠政策，小姐買了那么多的首飾，這壺是本店免費送給小姐的！”

唐小姐冷哼：“誰要你這么一個丑八怪東西，本小姐稀罕你送似的！”

那這就是不要了，簡吟心中一激動，連忙手上一動，“啪”一聲拍了一下桌子，急道：“不要了好，她不要了我要，掌柜的你開個價，這壺我要了！”

姜可和洛川面面相覷，買個……壺？不是說過來找“亮晶晶”的東西去找樊影的嗎？難不成，是想買了這個黑漆漆的壺，去討樊影的歡心？

掌柜苦著臉，又在頭上抹了一把汗，道：“客人，這東西現在已經是唐小姐的了，你若是想買，還得問問唐小姐的意思。”

簡吟立刻眼睛亮晶晶，滿面期待看向那唐小姐。

那小姐奇道：“你想要這壺？你要它做什么？”

簡吟一愣，回答道：“不做什么啊，就是喜歡唄！”

那小姐看他半晌，忽然間又是一笑：“那看在你這么喜歡的份上，本小姐……不賣了！”

簡吟：“……”

簡吟糾結半晌，還是決定說出來，他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這位小姐不愿割愛在下也能理解，可在下還是想不明白你要這東西做什么，這玩意兒……它就是一個夜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