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氣仍有微涼,一年之計在于春,正因如此寺中比往日更多的百姓或者官員前來祈福。清安寺雖說是皇族的寺廟,但是允許百姓在沒有盛典的時候前來祈福,而春天的時候便是最多人來人往的時候。
月方鏡雖然是寺中的弟子,卻是最小的一個,也是最閑的一個。連最忙的時候,她也只是在大殿旁的一個小小的偏門處登記捐香油錢的人。就比如今日便是…
“請問施主芳名…”月方鏡低頭邊寫邊問。從余光判斷衣著是男人或是女人,直到對方報上名來,她便提筆而寫。
今日來祈福的人不少,大殿外的燭臺被香燭插的滿滿的,整個大殿內外更是絡繹不絕,香火旺盛,門庭若市。映在碩大的幾棵菩提樹叢中的寺院,杏黃色的院墻,青灰色的殿脊,全都沐浴在這朝霞之中。
余光瞥見一件黑色絲綢段衣,月方鏡張口問道:“施主大名?”
“云瀾。”冷冽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
月方鏡握筆的手一僵,一滴黑色的墨汁無情的灑下黃紙之上,隨著浸染而快速向四周漫開。她立刻收起毛筆放向硯臺上,抬頭快速打量了他身后,見他身后沒人,便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東西,看也不看他,也不見給他寫名字上去。面前男人微微一愣,隨即勾起那薄唇冷哼一聲。
“看來我得把這香油錢拿回,莫要白白捐掉了。”戲謔地聲音冷淡地說道。
聽見他這么一說,月方鏡舉起雙手合掌道:“謝施主施舍,菩薩保佑會保佑施主的。”說完便拿著那登記香油錢的薄子起身而去。
……
“云瀾!你干嘛?”月方鏡忍無可忍,她本想把這薄冊拿去后殿給師姐,卻沒想到繞來繞去還是沒擺脫他,生氣的轉身問道。
云瀾雙眸瞇了瞇,月方鏡是感覺手腕一痛,突然就被他拉去了不遠處的后門邊。還未等她反應而過,云瀾身子一頃,壓向她。
“月方鏡,你說條件換那固元丸給我。”清冷的聲音從那略帶蒼白的薄唇傳出。
又是一次突如其來放大的雙臉,月方鏡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用力推開他冷笑道:“這是你談條件的態度嗎?”
“換做他人,恐怕拿命做交換了。”云瀾看向她輕輕吐出這幾個字,接著又說道:“不如,我拿命換你手中的固元丸。”
月方鏡本是還在生氣中突然聽見他這么一說,怔怔看著他,不可思議道:“云瀾,你這么不看重自己的性命?”
“并非不看重,而是你才能救我的性命。”云瀾看著她的雙眸,認真地說道。
上次受的傷敷的藥確實只是止血的,治標不治本,他受的傷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月方鏡望著他的臉龐,那薄唇雖沒有上次的血絲,卻依舊蒼白,臉色絲毫不比上次的好。
“你受的是內傷?”她疑惑的問道。似又想起些什么,忽然堅定地望向他:“那日在京城拍賣行的云珠小姐,是…”
“令妹。”
“你到底是何人?”月方鏡眼中生起一絲謹慎。
“那你又是何人?敢與當今三皇子同坐觀臺。”那廂一聲冷哼反問道,緊接著說:“反正我會是對你有用之人。”
月方鏡那緊繃的小臉只見挑了挑眉,美眸內有一絲精光閃過,說道:“這固元丸我也不是給不起,只是我又如何相信你會舍命與我?”
只見云瀾那修長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指從黑袖中取出一塊白色的琥珀,形狀獨特,半圓的琥珀上方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虎形。
“你將它戴在頸處,急需之時,你可以到京城最大的茶莊示出,調動我手上的人馬。”云瀾遞給她后,望著她觀察數次后將琥珀系在頸上,藏于衣中。
“這是何物?”月方鏡疑惑道。
“日后你自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