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方鏡拿著師父交給她的腰牌順利進到宮門。這是她第一次入宮,雖與拓跋代相識四年,卻都是拓跋代來春生閣找她,她雖然知道他住在宮中,卻因內心不喜深宮,也就從未生起進宮的念想,盡管拓跋代也邀過幾次她入宮參加宴會,但都有被她拒掉。如今卻沒想到主動入宮,竟是為了他而來。手中緊握住那入宮腰牌,是開國皇帝賞給清安寺的道長,歷代流傳下來到清玄道長手中,想來如今為了幫助她將這般貴重的東西都交給她,她便要更加有勇氣面對。
月方鏡交腰牌給檢查之后,正欲問去處,便見一人帶領數十個士兵巡邏到此宮門。
“月姑娘?”男人掃了一眼她突然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月方鏡。后面的士兵見頭兒停住也跟著停下,但男人舉手揮了揮掌,那些士兵繼續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前行去。
“見過公孫將軍。”月方鏡欠身行禮道。
公孫凌上下打量她須臾,問道:“可需要在下帶路?”
“有勞將軍。”…
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在湛藍的天空下,那金黃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頂,顯得格外輝煌。四面皆是高墻和矗立一旁嚴肅的士兵,一路上不見花草樹木,像極冷冰冰的金絲籠。
月方鏡掛起腰牌在腰間將手收緊袖中,隨著公孫凌不知走了多遠,忽然眼中景象開闊,耳邊聽見翠鳥那鈴鐺叫聲,還隱約聽見潺潺流水的聲音。月方鏡抬頭,只見倒映在眼中的美景,古柏老槐與奇花異草,以及星羅棋布的亭臺殿閣和縱橫交錯的石子路,與方才所經之處相差巨大。
“姑娘可還歡喜,此處是御花園一角,到三皇子的圣德殿必經之處。”公孫凌背對著她說道。
月方鏡不言語繼續隨行。
蜿蜒的抄手游廊錯綜復雜,月方鏡緊跟公孫凌的腳步四處繞行,直到被池水環繞的華麗宮殿出現在眼中,可見殿門上朱紅牌匾的‘圣德殿’三個金色的字眼出現。月方鏡才意識到自己到了此處。
“謝過公孫將軍。”她道。
公孫凌“嗯”了一聲說道:“若你要出宮,便告知宮女即可。”說完轉身離去。
月方鏡深吸了一口氣提步行至殿前,剛好見一個宮女便上前問道:“不知姐姐可通告三皇子,清安寺弟子前來拜見。”
那宮女停下腳步,瞥了一眼,說道:“等著吧。”話落,行至進殿。
月方鏡站在原地看著宮女離去,卻遲遲未見人來,心中煩悶拿出藏在袖下許久的黑扇,揣摩片刻,想起方才那宮女的表情,嘆聲道:“不會沒說吧…”
想來又是覺得極有可能,拓跋代生得本就十分好看,那與生俱來的氣質和瀟灑的模樣更是撩人心魄,如今還未納妃受封,更是迷得一群宮女神魂顛倒才是。真是大意,若是公孫凌在的話,恐怕現在都見到那廝了…
天色漸暗,月方鏡側身而望,驚見那金色的夕陽在此處正好一覽無余,灑落在這高殿門前,灑在她白紗裙上,猶如穿上金色華服一般,美不勝收。
“月兒?”一個熟悉的聲音至身后傳來。
月方鏡心中一噔,立刻轉身尋聲望去,眸中見一黑衣男子站在不遠處的游廊上,身旁站著一個穿著朝服的男人。看見拓跋代,她那本是緊張的心終于舒緩,對著那邊的人開心地咧嘴一笑…
那方的拓跋玉和拓跋代卻沒想到是她。兩相望去,朝服未褪的拓跋玉看清來人輕聲一笑說道:“侄兒,你的絕世美人來了。”
身旁的拓跋代根本不理會,沒想到無意間掃了一眼殿門前的景色,一閃而過的一個熟悉的身影,本以為是看錯,轉臉再看,卻真的看到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前,目光流連在天邊的日落余暉,白紗似被染上金色衣衫飄動。他心中跳躍隨口便叫出了那個她曾經覺得砢磣而不給他喊的小名。竟沒想到她聞聲轉身與她對視而上回眸一笑,那笑容絕世動人,傾國傾城。令在場的兩人心中都因那笑容心中落下一拍。
后來他才知道曾經這一刻,足以看清自己的心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