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清安寺一片寂靜,想起今日是廟會,加上異國商人來朝所以寺里的人皆出去逛廟會了,月方鏡坐在樹下望著青磚上的桃花出神,凌亂的桃花灑落在地上,月方鏡不知為何心中慌亂煩躁。直到一個低沉冷漠的聲音至她身側響起。
“你找我?”云瀾看著她問道。
月方鏡聽見聲音立刻起身盯著他冰冷的模樣,深吸一口氣問道:“云瀾,你曾說不會殺我是嗎?”
“是。”不知她究竟何意,他便淡淡的開口回答。
“但是你沒說過你不會殺拓跋代是不是?”她步步靠近。
“是。”他依舊回答。
“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鳳凰山莊的人?”
話出,云瀾忽的皺起眉看著面前走近的女子,看著她的模樣,似乎心中已有答案,見步步靠近便后退一步,說道:“我說是與不是,你又如何?”
看著他退后一步,月方鏡也停下腳步,試圖平復那煩躁的心情說道:“如若是,你明明有固元丸,你又為何舍身向我討?不是,你又為何要用箭刺殺我試探拓跋代?”
云瀾看著面前的人,心中忽然不是滋味。卻依舊冷清的說:“你去查了那羽箭?”
“我說是與不是,你又如何?”月方鏡冷笑地看著他,原話駁回。
云瀾負手而站,不語。
“京城的茶莊和茶館皆是鳳凰山莊的,你交我的虎形珀玉告訴我說去茶莊找你即可,今日我前去,雖未拿出珀玉,里人卻識得你,這你又如何解釋。”月方鏡指著脖子處,逼問道。
“告訴你又有何用?憑你的春生閣那支守著安生丸的暗衛就想與天下第一莊抗衡?”云瀾那冷漠的模樣取笑道。
“你查我?”月方鏡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云瀾轉身背對著她,繼續說道:“別不自量力,你那暗衛還不一定聽從指揮。”
“你什么意思!”月方鏡一驚,繞到他面前犀利地看著他問道。
“呵…你還想…”
“瀾兒,莫要再說了。”一個聲音喚來,打斷了云瀾要說的話。至聽見云瀾又是皺起眉喃道:“姑母…”
“姑母?”月方鏡聽清楚云瀾喃聲奇怪地轉過身,卻在看清來人那美眸忽然放大,勃然變色地看著一身素衣之人緩緩走來,低聲顫抖道:“師父…”
清玄道長走到云瀾身旁看著她,卻是平靜地說道:“鏡兒…”
“不要叫我鏡兒…”月方鏡看著二人,退后兩步地喊住。
見到她的模樣,清玄道長依舊面不改色地說:“鏡兒,你可還記得師父的名字?”
月方鏡聽她說道,便回想起那個偶然聽聞師姐們提過的名字,突然大驚失色地看著二人,那眼眶中卻不知何時看著面前的人已模糊,只感覺臉上溫熱,那淚便隨之流下。
“云清玄…”月方鏡無力地說出,心口處卻不知為何堵的慌,讓她難受。
“你那日到我廂房門外,聽到我與云瀾所談之事了是吧。”清玄道長那微微深陷的眼窩里看不清情緒,起皺的臉龐卻沒有一絲笑容。
月方鏡抬起頭看著站在師父身旁面無表情的云瀾,勾唇一笑,那笑容卻是失望和凄慘,聲音依然無力望著他嗤笑道:“原來你也在…”
不見清玄道長眸中的一閃而過的疑惑,但仍舊聽見她說道:“我知道你在等我給你解釋,其實沒什么好解釋的。”
“是沒什么好解釋的…”月方鏡看著清玄道長,面如死灰地指著她笑著:“難道你是要我聽著你們理所當然地說弒君奪位?還是聽著你們言外之意地取笑我看不清人心?”
清玄道長似乎對她這一切都不予理會,說道:“既然這樣,春生閣和安生丸你也不必再留著,交回來吧。”
“交回去?”月方鏡冷言聲道:“交回去給你殺人?還是交回去給你救人?”
見到她這般冷嘲熱諷和奔潰,一邊的云瀾那眼中卻是復雜。可清玄臉上卻是漸漸的不悅。
“你別忘了你這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包括你現在能站在這里!都是我云清玄給你的!”清玄道長揮袖厲聲說道,那眼眸散著冷冽的光芒。
月方鏡凝視著散發危險而陌生的師父,呆住片刻,突然垂下頭不說話。清玄道長見之,語氣放緩,溫和道:“鏡兒,師父不會害你的,先給師父保管。”
可看著她的二人只聽見一陣陣低笑,便見月方鏡抬起頭與二人面面相覷,月色下清晰可見哭得紅腫的雙眼。她舉袖抹掉一把眼淚,眼神空洞望著清玄道長說:“師父,你覺得事到今日我敢去相信你嗎?”說著轉身離去。卻被身后一個男人的聲音喊著。
“月方鏡,你去哪!”云瀾心中一絲不安涌上,脫口叫道。
她沒有停住腳步,而是繼續往前去,云瀾只是一瞬就上前拉住她的手臂說道:“我方才已經告訴過你,春生閣的暗衛不會聽你調遣的。”
月方鏡用力一甩,卻沒有甩開,便直接轉過身怒視著他:“放開,你抓疼我了…”
云瀾一聽便松了力道,面前的人兒卻立刻甩開。月方鏡后退幾步,看著那方站著不動的清玄道長,冷哼一聲。
“師父,那你便來試試看拿不拿得回你的安生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