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真能給你抓到一只笨狗。”
一間燈火通明的酒肆處,此事可見四處皆是醉醺醺的客人,悅耳的琴聲繚繞各處,本該是醉生夢死之時,這二樓卻有一包間內卻并非如此。
拓跋代看著面前一身綠袍華服男人說話,男人年齡似與他相仿,但模樣雖不及拓跋代俊美,卻是溫文儒雅之人,只是說話投足之間,皆散發一股計算之味。
此人名曰胡林。
包間內還有一黑衣勁裝男人站在拓跋代身后,而他們面前有一張椅子上正綁著一個同樣是黑衣的陌生男人,似是被打暈,仍在昏迷中…
黑扇在拓跋代手中輕輕揮著,“劉昭那副模樣演得確實認真,但編的謊實在假。”
“他對著天下人都說賑糧都被匪徒盜去,你難道還想聽他說出些什么不同之言?”胡林笑道。
拓跋代也不理會他這模樣,直接端起茶喝下一口,“那批糧食如今在何處?”
“這可不好說…”他晃了一下腦袋說道。
拓跋代直接打斷,“你不說這次通州你所賺到的銀子本皇子都拿去賑災。”
軟硬不吃,唯吃錢財。胡林便是這樣的商人,而這一切,皆來自拓跋代的母親,賢妃娘娘。
“好好好,我的三皇子,我說我說便是了,真的是欠了你家的…”胡林一副小媳婦模樣抱怨地看著拓跋代,隨即認真說道:“一個月前我接到通州與我們商行一直有交易的鑄鐵商來信,說急需一大批兵器,只要三日之內送到銀子雙倍付。雖說兵器不難拿到時間也并非問題是吧,你看你看,我幫你都把家業越做越大,你看我是不是…”
“重點。”拓跋代嫌棄地瞥了一眼他扔去倆字。
胡林瞪了一眼他,接著說下去,“我覺得奇怪,畢竟通州是邊城,突然急需大量兵器忽覺蹊蹺,但不能和錢財過不去的我終究還是抵不住好奇,與運輸車隊連夜入城與那鑄鐵商交接,順便留在城中趁亂賺一筆大的…”
說時看了一眼拓跋代,那廝又是一記白眼,他無趣地繼續說道:“唉,來到才托得鑄鐵商打聽到,通州每年會在旱災來臨之前提前向朝廷申報賑災糧食,然后從中抽得三分二出來以各個渠道變賣給糧食商,換來的銀子拿來招兵買馬打造兵器,至于做什么,我雖未能十分確定,但你來之前我已在沿途客棧留信告知你,與反叛脫不了干系。”
“今夜我才露面故意給劉昭知道我奉父皇密旨前來,不過是為了讓人潛入府中查探究竟,沒想到劉昭竟然一絲痕跡都不見,所謂招兵買馬也并沒發現,我猜測已經有人更早通風報信給劉昭。才令我查不到絲毫。”拓跋代面色略凝重,也不知何時手中的黑扇已經收起,被他緊緊握在手中。
胡林聽到卻是面目帶笑,“看來我們這遍布天下的基業都不及他們眼線。”
只見拓跋代沒有回答看模樣似在深思。包間雖無一人說話,但他那一下一下用黑扇敲打在手掌的沉悶之聲卻格外清晰,而包間外則是出了琴聲便是一些微微的噪雜之音。
許久,黑扇拍打的聲音不再,但包間內卻響起另一個陌生的聲音。
“呃呃…”沒有清晰的字眼,只有令人聽得心中難受的嘶啞。那被綁著的黑衣男人看到拓跋代和胡林眸中立刻布滿恐懼和慌張。
拓跋代那眉頭一皺瞥向身旁之人,“你給他下了啞藥?”
看到他那要殺人的眼神,胡林連忙解釋道:“別別別,這家伙被抓到立刻吞毒自盡,要不是你的人出手打暈他,怕是早就死了。這不,自己被自己毒啞了。”
拓跋代將黑扇放在一旁茶桌上,自座位上起身,走到那黑衣人面前,伸手用力掐住那人的臉頰,逼得男人那發紫的嘴張開,另一只手從懷里掏出一方白巾覆在食指之上伸進男人的嘴舌之中,直到拿出來之時,將發黑的方巾丟下,掐著男人的手一甩,那蒼白的臉龐無力被甩開。似是呼吸困難一般大力喘氣。
“可查到什么?”胡林好奇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但很快被自己悄悄拿過來的黑扇吸引過去。
拓跋代走回座位上,神色凝重嚴肅,“是疆域的毒藥,小國自然沒這能耐,看來圖魯國這次真是處心積慮在南朝引發事端。”
“那劉昭你打算怎么處理?”胡林問道,可是眼神卻依舊在黑扇之上…
“不急,我自有辦法要他和圖魯人一起陪葬,這叛國之罪他是逃不掉的了。不過在此之前我需回一趟京城。你在通州留多一段時日,待公孫凌前來,想辦法向他告知這一切,等我消息。”
聞言胡林一驚,“還留在通州?我可不想參與戰爭!”
“你別浪費了你手上那批賑災糧食,這可是靠近公孫凌最好且不會起疑的辦法。”拓跋代看向他說道,這才發現他拿著自己的黑扇。
但此時胡林卻視若無睹,端詳那黑扇許久后,心中算計一番,半響后說道:“要我胡林白白做賠錢生意那是不可能的,不如你拿這扇子換那批糧食。”
拓跋代看到他那愛不釋手的模樣,冷哼一聲,卻只是一瞬間,包間中的另外三人都未反應過來。胡林更是手中一涼,那黑扇竟已經在拓跋代手中。
“想要?也不是不可以,拿你自己的基業來換。”
他也不是愚笨之人,認識胡林數十年,怎么會不解他方才那模樣,肯定是喜愛這黑扇十分才想著來算計他了。
果然一聽這交換條件,胡林一口拒絕,“不可能!就這個扇子還想拿我的基業來換!”
“哦?”他挑眉微笑地望向胡林。
胡林輕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這東西若我沒猜錯,這可是江湖名器——諸葛扇。”
得到拓跋代眸中閃過的一絲詫異,胡林也沒有給機會他說話,繼續接著下去,“看來你是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歷,不如給我,讓我來教教三皇子開啟這其中的機關。”
“呃。”
一聲悶哼傳進三人耳中。胡林只是見到拓跋代甩手,卻不見利器如何令那被綁著的黑衣人封喉致,死去之人忽見綁在身后的手因為身亡而順勢垂下,胡林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此人想逃。
而包間內,也就只有胡林一人震驚之余還顧得上咽了一口口水。
看來拓跋代還真是不要質疑的好…
“罷了罷了,不要就不要。反正我一個不會武功之人,也使不出方才那速度。倒是你,哪來這好東西?”胡林回憶剛才驚心一幕,最后還是無奈問道。
拓跋代收回手中黑扇,“拍賣行。”
“你的拍賣行倒是經常有不少好東西。不過這東西畢竟是利器,你帶著它還是留多一個心眼比較好,以免禍及自身。”胡林嚴謹地看著拓跋代手中之物。
“無妨,我帶著都四年了,況且是光明正大拍回來的。你若想要,就待我丟棄之時帶上一批銀子來拍賣行自行拍賣。”拓跋代笑著說,身子已起身向門外走去。
“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