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方鏡沒有立即便回答,而是皺著眉頭又抬頭打量一會那龍椅之上的皇上。
少焉,她才緩緩開口,“脈象平穩,無異相。脈絡血液通行無異動,無病無傷,身心平常。臉色…”
聽到她這般說,那皇上打斷道:“既然如此,又怎么會是中毒之相?你回去告訴李愛卿,朕一切安好無須…”
“不對!”月方鏡沉思一下喊住,疑惑說道:“既然脈象穩健,為何臉色蒼白,雙眸無神…”而后又想起魏公公在門前所說,每日補品不斷,繼續道:“況且每日皆有補品進食彌補皇上日理萬機的龍體,為何脈象只是平穩,不應該是血氣大增才是嗎?為何方才皆不見此脈象。”
語出驚人,只見那龍椅之上的皇上十分不耐煩,一掌拍桌,厲聲問道:“你別在那自言自語了!給朕說清楚,你方才所言何意?”
月方鏡被他突然暴起的神態嚇住,忘記跪下,但望著那皇上模樣又是一驚,若有所思頃刻,輯手回答道:“回皇上,微臣斗膽一問。近日皇上可見昏昏欲睡?”
皇上被這么一問,一臉難為情,卻還是說道:“不知何時起便常常白日昏昏欲睡,如今越發。”
“那便對了,這便是中毒之狀!”月方鏡肯定道。
皇上眼神微斂,“此話怎講?”
月方鏡雙手緊握與腹前,垂眸說道:“微臣有一事相求,請皇上這幾日所食之物,未經銀針所測皆不要進食,以免中毒加深。微臣目前雖未能確定皇上所中何毒,但有一點便是,此毒中極深,必定與皇上膳食有關,且時日已久。”
“既然如此,那為何太醫院那群人都沒有看出來!”皇上生氣說道。
月方鏡看到他暴怒模樣,也是無奈,“皇上稍安勿躁。待微臣回去徹夜研究清楚再向皇上稟報,還望皇上莫要忘了微臣方才囑托。”
只聽龍椅之上的一聲冷哼,“你給朕速速回去查清楚!如若你真能治好朕,太醫院就都是你的!”
聞言她那美眸中滿是吃驚,擺手說道:“皇上切莫動怒,此事微臣一定竭盡全力。但微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皇上喝道。那模樣已是極其不悅,就怕下一刻會要了太醫院一干人的人頭…
月方鏡輕咽一口氣,“此事皇上暫且不要告知任何人,恐會打草驚蛇。”
“那你想等朕仙逝才告訴真相是嗎?既然你也說了與朕的膳食有關!那便快去那御膳房給朕查去!”
看他激動模樣,月方鏡也是心中越加無奈,“圣上稍安勿躁…”
“朕要天下人知道敢加害天子,不止誅九族!”…
承天閣
回到承天閣的月方鏡便一頭撲進那高大的書架之中,連看到她進來的李庸都還沒機會攔住她問個究竟,就不見人影了。
許是心中對此事十分關懷,李庸按捺不住等月方鏡前來告知,便直接從那太師椅上起身走向那書架之中尋找,直到在昨日與她談論此事之時放書之處見到她,輕喚一聲她。
“如此匆忙,可是尋出根源?”
聽到聲音的月方鏡將埋在書中的頭抬起,看向李庸說道:“原來大人在此。恕弟子才識疏淺,只知圣上中毒,卻不知中何毒。”
李庸似是已有心里準備,無奈嘆了一聲,“你年輕有為,已比這皇宮中的太醫們強上許多。既然你如今能查出皇上確實身中奇毒,那老夫便請示皇上在太醫們的治療之下同時向天下張榜謀妙手回春之人。”
但聽見的月方鏡卻一口回拒,“大人不可。弟子已得圣上應允,此事暫且不要聲張,以免打草驚蛇。大人應該比弟子更清楚,這下毒之人還在皇上身邊。我們在明他在暗,若敵人知曉我們察覺此事,難說不會不擇手段。弟子知大人心切,但還望大人耐心等候,弟子定不會讓大人就此失望。”
聽到月方鏡的話,李庸也只能連連嘆氣,心中憂慮。
合上手中的書,她看著李庸安慰道:“大人切不能灰心,弟子如今還需大人相助。”
“只要能保住這位明君,又談何相助,奮不顧身老夫也在所不惜。”李庸毅然說道。
看到他那剛毅的模樣,月方鏡心中也放心下來。
承天閣內此時傳來蘇蘇的喊聲,二人離開書架處。蘇蘇見到二人走過來,鞠了一下身說道:“大人,先生。魏公公到。”
沒想到前腳剛離開御書房,后腳魏公公又來。二人面面相視,提步往承天閣門口而去。
月方鏡和蘇蘇隨李庸身后走,直到出到院子門口,見到一手握佛塵之人站在院中之中,笑盈盈地看著向他走來的三人。
“參見李大人。”魏公公行禮道。
李庸頷首回敬,“不知魏公公前來所謂何事?”
只見那魏公公笑道:“灑家是替皇上來送東西給大人的弟子,不知可方便?”
說時,眾人看向月方鏡。而她卻是一臉奇怪,隨后走上前一步,向魏公公輕欠身道:“不知公公替皇上帶來何物,先在此謝過。”
“哪里的話…”說著便瞧見他另一只手伸進那握著佛塵的手的衣袖中,拿出一塊鑲金玉牌。拿著伸給月方鏡,說道:“若是先生在宮中通行不便,就將此玉牌示出,在宮中見此物者必放行。圣上還托灑家轉達一句話給先生。‘別無他法順其自然’。”
在場除了月方鏡,還有就是李庸那眸中難掩的沉重之色。
她看了一眼李庸嚴肅之態,轉臉對著魏公公說道:“有勞魏公公走一趟,大人不適,讓我來我送您吧。”
魏公公識趣地點頭,向李庸點了一下頭便隨月方鏡一同走出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