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說,先皇一心想要長生不老?”月方鏡接過書籍還未翻開,卻對李庸所說的事情驚訝。
李庸點頭,尋了一個木箱子坐下,模樣看起來是因為這爬上爬下而累了。
“老夫一生在宮所歷兩朝天子,在皇上登基后,我更是已為御史數載。想起來都不知多少年了。也許老夫真的還有機會看到下一任君王。皇上與老夫也算是知己了,皇上還是太子之時便與我和相國公相識,那時候,相國公還不過是公孫家的少爺,后來三人結為知己,那時老夫還是這南朝歷朝最年輕的御史大人。可笑的是,也是老夫親眼看到先皇食所謂的長生不老藥仙逝,就是在老夫面前七孔流血致死。若非皇上和相國公當年力保老夫,也不會有這守著承天閣之責。”
月方鏡聽到李庸所說,又是吃驚。真沒想到,今日居然能對南朝之事了解如此之多…
“那大人便是在這里一直贖罪嗎?”
李庸笑了一聲,“何來贖罪一說,老夫不過是看到親眼目睹了先皇逝去罷了。那仙丹也并非老夫所給,何來有罪。只不過是那群元老臣民,欺我年少未高罷了。”
看到他無奈的模樣,對那過去的事情一副釋懷的模樣,心中甚是佩服。而她更加沒想到的是,相國公也是與大人是知己之人。
“所以皇上多次賞賜大人府邸大人拒絕,只是因為習慣在此處了嗎?”月方鏡說道。
李庸嘆了一口氣,“確實有此原因,但也是這確實需要有人看著,老夫不過是懶得再移居罷了。況且,當老夫看到相國公因為公孫家這個身份,確確是與皇上慢慢疏離了。老夫待在這宮中,也算是替他陪了陪皇上了。”
月方鏡拿起手中的書翻開,在夜明珠的光芒下看見那第一頁上所寫的幾個字。
藥家月衡新續。
看來這便是錢大夫所說的藥家長老之一吧。只是,既然先皇在位之年追求長生不老,為何,只有一本…
“為何…只有這么一本?”月方鏡疑惑嘀咕道。
李庸似是聽到她所說,便說道:“這是藥家最后一位長老所寫,先皇在位之時以各種方式軟禁藥家長老和下一任會是長老之人在宮中,此書便是最后那位長老所寫,本不止這么一本,但其他所撰寫的,皆被月衡之父燒毀掉了。先皇也是因此大怒,直接將他禁錮在宮中,連那位有孕在身的妻子皆趕走,專門為他研制長生不老藥。但是不久后戰事告急,月衡宣稱一種要可以挽救這一切,請命去邊疆,也正是此時不知何人說月衡房中收著一顆長生不老藥,將此事告知了先皇,先皇不悅之余卻還是萬分激動,當日還在與老夫商討政事之時,見到送來所謂的長生不老藥立即服下,但很快老夫便看見先皇神情痛苦,手按住胸口表情猙獰,不過片刻七孔流血而死。而月長老,再也不見回來…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所以…這藥家也因此背負上弒君罪名,消失在這南朝之中了。”月方鏡不可思議地看著李庸說道。
直到得到李庸點頭的肯定,月方鏡更加震驚,“為何沒人再提及此事還大人和藥家一個清白?”
“皇上根基未穩,若是翻查此事沒有定落,豈不是給小人得逞。先皇曾是如此,如今當今皇上也是如此被陷害。這些人,多行不義必自斃,遲早他們行為會被公諸于天下!”說到這里,李庸眼神變得十分凌厲。
“既然如此,為何就連那百年前的云家軍消失了,南朝也還要守著他們的東西?”月方鏡問道。
“這云家軍為何會消失,老夫也不知曉。但…這些書卻是珍寶,雖只有寥寥十幾本,卻成就了機關術,成就了南朝的戰神玉王爺啊…”
“大人,這偌大的承天閣,難道沒有記載關于這兩家的一點一滴嗎?”
李庸起身,走向那出口處,“也許有,但老夫都忘記咯…”
看著李庸離開的背影,月方鏡隨之跟上,手中僅僅拿著書籍,回到那承天閣的三樓之時,李庸走向那樓梯的扶手處,見機關的開關扭回。
一切如初,唯獨她手上,拿著一本不屬于承天閣,不屬于南朝的書。
想起大人也在學習醫術,但卻似乎沒有碰過這藥家的書籍,難道是因為心中對先皇的事情不能忘卻對藥家的事情難以解心,也就沒有去碰過這本書?
而今日錢大夫也說過為皇上把脈之時發現皇上體內的脈象洶涌,如若這般豈不是也是暴斃之癥…
“大人。你見到先皇逝去的模樣可還記得那血是什么顏色?”月方鏡追上前問道。
李庸卻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去,“如何能忘記,這么多年來,怕是這后生以來,最難忘之事。七孔流血,血呈暗紅。”
“大人!”月方鏡走上前攔住李庸的腳步,“弟子懷疑,皇上和先皇中的毒是一樣的!”
因為被她攔住了去路,李庸停下了腳步,被她所說的話驚住,“你又是如何知曉?”
“錢大夫和我描述過當初為皇上救治之時的模樣。不知大人可知道哪里記載著先皇逝去的癥狀?”月方鏡追問。
李庸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
“太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