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循聲看向太醫院的大門。
大門處站著一個深綠色華服的女人,五官秀麗動人,還可感受到那動容上散發一銳利的感覺,只見她身姿輕盈,體態筆直端莊。可見她身后還有數位婢女宦官隨行。
莫說那群撲上來的小太醫,就連緊緊掐住月方鏡手腕的院官見到此人皆臉色一震,迅速放開握著月方鏡的手,上前迎接。周圍的小太醫就更加不必說了,見到院官都彎腰上前,做小的便只好一同跟隨。
但唯獨月方鏡見到此人,眸色中是滿滿的驚愕之色。
“云妃娘娘。”院官對著面前女人低聲恭敬行禮道。
沒錯,此人便是云珠。
云珠雖沒有直視著月方鏡,卻在進來之時,看了一眼月方鏡的粉頸之處,后將目光落回那院官面前,臉色已是十分的不滿。
“這里打打殺殺地是作何?”云珠問道。
院官垂下頭,“回娘娘的話,太醫院今日丟了一株百年人參,下官現在在處理當中。”
“哦?”云珠面無表情看著他,再抬頭看了一眼這面前的太醫們,“可是本宮方才聽見月先生喊牢獄的人來,又是怎么回事?”
院官一時啞口無言,但片刻后回答道:“下官擔心此人逃跑,便先命人抓住她,哪知她…”
“她反抗是嗎?”云珠打斷接著說道。
被打斷的話一時接不上,院官一愣,便點頭說道:“回娘娘,確實如此。”
云珠自階梯上走下來,站在月方鏡面前,繞著她走了一圈,然后對著轉過身來的院官說道:“看來一顆百年人參便要令院官大人逼迫女子脫衣搜身了。”
“娘娘…”院官驚訝地抬起頭。
云珠睜大眼睛無知地看了他一眼,“不如,讓本官來代替大人向月先生搜身可好?”
“娘娘,下官并非搜身…只是命人…抓住她去牢獄…”
“放肆!”云珠瞬間打斷他,厲聲肅然地看著那院官,“你敢撒謊!”
“娘娘冤枉,此人確實是這盜竊人參的可疑之人…”院官辯解道。
云珠冷哼一聲,不置于他任何理會。此事開始打量著另一旁的一群太醫,眼神在一個低頭緊握著雙手的小太醫面前停留片刻。眸中閃過一絲不屑,再抬頭瞥了瞥月方鏡的脖子處,幸好傷口小,她來得及時,不然這女人就死在這里,她就真的沒辦法和哥哥交代了。
“你…”云珠抬起手指了指那小太醫,那小太醫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被身后看到的一些人推了推他,他恐懼地抬頭看向云珠。以為云珠指著自己問話,瞬間嚇得垂下頭跪了下來。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小太醫驚慌地磕頭說道。
月方鏡見此也只是冷眼旁觀。她并非針對這些人,而是這些人針對她,才令她此時此刻對他們不想動任何一點憐憫之心。
云珠聽見他說饒命則是笑了一聲,對著他奇怪問道:“你又沒做錯什么為何要本宮饒命?”
小太醫似乎被這句話驚醒,整個人越發慌張,略帶哀求看向院官,可是得到的卻是院官對他的無視。他便只好可憐地望著月方鏡,期待她能開口說話,但卻看到她滿眸子的清冷。此番情景,皆落在云珠眼中。
云珠看著他低著頭不敢說話,便輕聲問道:“不如,你告訴本宮,方才在本宮來此之前發生了何事?”
她的話一出,把在一旁的院官驚得直勾勾盯著小太醫。那小太醫看到他的眼神,又是陣陣的心慌,可再轉頭望去云珠那溫和的雙眸后,只見他眉頭一皺,咽下一口氣,微顫道:“求娘娘不要罰我…”
云珠雙眸一笑,像月牙一般彎起,點頭說道:“只要你如實招來。”
聞言,那小太醫直接忽視掉院官的眼神,挺直身子說道:“院官大人說沒必要給任何面子承天閣的人,讓我們有意刁難!”
“胡說!”院官指著他怒罵道,“你可是污蔑官員要受到什么刑罰嗎?”
小太醫被他一吼,身子不自覺哆嗦了一下,那欲要繼續說下去的嘴唇緊抿。
云珠冷冷瞥了一眼那怒慌的人,溫柔地對著小太醫說道:“無妨,你直接說便是,本宮為你主持公道。繼續說,然后呢?”
被安撫的小太醫急促地喘著氣顫抖地說道:“大人…大人讓我刻意找借口去搜那婢女的身…以此侮辱承天閣的月先生…”
“娘娘莫要聽他胡說八道!”院官上前作輯鞠身道。
云珠卻嘆了一口氣,“本宮都還沒查清,怎么就是胡說八道了?這不是證據嗎?”
“小的說的句句屬實!”小太醫大喊以示清白,“大人還說月先生是有妖術才拿到這御史大人弟子之位,說就算…就算是御史大人前來也無需給面子…”
“竟是這般…”云珠似在看戲欣喜地看向院官。
月方鏡卻聽到之后突然心生疑惑,冷淡地看著那跪在地上的小太醫,輕聲問道:“此話當真?”
云珠聽見她忽然開口,也是奇怪。便也看向身旁之人和小太醫,一時不言。
“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愿受懲罰!”小太醫堅定直言道。
看著他這般堅定模樣,月方鏡秀眉一皺,遞了個眼神給云珠。二人看向院官,似是感覺到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