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醫被拓跋代的舉止突然下了一跳,直接一屁股就往地上坐下,看著他犀利的眼神擺手說道:“不是…我沒有搜…是大人是大人叫的…”
月方鏡將拓跋代手中的扇子收回來,說道:“我沒事,沒事…”
拓跋代放下手,對著嚇坐在地上的小太醫冷眼盯了一眼,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中的憤怒,對著月方鏡抿嘴一笑。心中卻是在盤算著別的事情。
看到拓跋代稍微平復的模樣,她這才將手中的黑扇遞回去給他。倒在地上的小太醫看著月方鏡拿著黑扇還回去給拓跋代之時,腦袋中閃過一絲回憶,望著拓跋代手中的黑扇。眼眸瞬間變得恐懼起來…
月方鏡本還想和拓跋代解釋搜身這個事情,起初不和他說起就是怕他會不悅,但現在沒想到,面前的人知道了又何止不悅。欲要繼續解釋之時,她余光突然瞥見牢內的小太醫爬過來,她奇怪地轉身看過去,只見小太醫跪著爬過來,對著面前的二人磕首。
“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三皇子饒命…求月先生饒命…”小太醫拼命磕頭道。
聽到他喚出了拓跋代的尊稱,月方鏡才知曉,明了地看了一眼手持黑扇的拓跋代。
看來這京城持黑扇,果真只有拓跋代一人…
拓跋代高冷地看著求饒的小太醫,將扇子收進去衣袖之中,“不知死活?!?/p>
月方鏡也是無奈,現在也不敢去為小太醫求情。本來就是小太醫無禮在先,再加上事情還未查清,她不能就這樣便宜了這人。
雖說不會讓他死,但還是要他得到教訓才能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況且,他也三番五次欺負蘇蘇,還動手打了蘇蘇,這個她也無法原諒。想起蘇蘇對的事情,月方鏡心中著實不爽,看來還是不能心軟,還是隨拓跋代打吧…
拓跋代看著牢中跪著的小太醫,表情十分冷漠地盯著,“給本皇子繼續說下去!”
小太醫磕著的頭立刻抬起來,哆嗦道:“沒有進去過藥管房的我,想起要去污蔑他人,確實心虛。我便尋了個夜晚想要去找大人談此事,望大人能夠想其他辦法給我…可是…可是我去找大人之時,卻看到了太子殿下與大人一同在太醫院中…”
月方鏡看向他問道:“你如何一眼便看出那是太子殿下?”
小太醫跪著在二人面前,抬起那磕破的額頭,神情害怕道:“太子殿下常常與下人會來太醫院,以往皆是由大人迎進,二人常會在藥管房呆上許久,出來之時就能看到殿下的下人手中拿著許多草藥。但以往太子皆是白日來太醫院…唯有那天晚上出現在太醫院藥管房前…”
“這是第一次?”拓跋代問。
小太醫搖頭說道:“小的不知。那夜見到大人之時,卻有一事覺得奇怪…”
“說!”拓跋代厲聲。
小太醫又是被他的氣場所嚇,本攙在地上的手沒有來的一軟,險些趴在地上。隨即立刻又撐起來,身體不停發抖。
“…那夜小的看到大人…見到太子沒有以往的恭敬…我心中奇怪,就在他們進了藥管房的時候跟了上去…偷聽到…偷聽到…”
拓跋代眼中略有不耐煩閃過,“偷聽到什么!”
月方鏡聽到他說話的語氣,抬頭打量這拓跋代的臉色。只見他一臉的嚴肅高冷,眸中還有滿滿的不耐煩和怒氣。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有人提起太子,她在拓跋代臉上所看見的皆是怒氣和嫌棄。不得不說,對于拓跋代而言,太子在他心中也許初初就只是一個普通人,或許還能稱得上兄長。卻在知道太子弒殺父皇后,便越發將對太子的不滿變成了恨吧。
小太醫磕下了頭到地上,低聲將口中的話說出,語氣卻也是剛好只有面前二人能聽到。
“…殿下他…要大人制毒…”
月方鏡聽到他說出口的話,瞬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一旁的拓跋代聽到,臉上是意料之中的冷傲,可是眸中卻不見方才的不耐煩和怒氣,只有深邃不見底的冰冷寒冽。他看著小太醫的眼神,就如同想要殺掉面前的人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拓跋代輕啟緊抿的薄唇,聲音寒涼輕聲繼續問道:“說下去?!?/p>
小太醫還在低著頭,月方鏡聽到拓跋代問的話,也隨著他的目光繼續看向小太醫。那廝還在低著頭,看來拓跋代看到他的模樣是猜測他的話還未說完。
果然那邊跪著的人開口繼續說道:“三皇子饒命…若非小的太貪…就不會因此得罪月先生…可是…可是小的若不這般做,便會得罪大人…得罪大人便會…便會得罪太子…”
話落,只聽見一聲冷哼,拓跋代輕笑說道:“本皇子的人也不是你可以說得罪就得罪的起的!”
說完,還未待牢獄中的人和月方鏡反應過來,月方鏡只感覺到手腕突如其來一道力氣將她拉走。只有拓跋代那冷漠的三個字在這牢獄中響起,回蕩在絕望的小太醫那耳旁。
“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