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渡城,齊府后院內。
整整齊齊而又盡然有序的人群依次排列在齊府的后院中,每逢一月到三月,齊府的大總管便會派人到各個城鎮購買那些年滿十六歲的少年少女,或者是那些窮苦人家為了養活家庭,將自己的孩子賣給齊府,來換的一口飯或幾十兩銀子維持家庭。
而到了三月十六這天,從各地所買來的少年少女們,將在這里,被那些年長嬤嬤檢查身體是否干凈無疾病,相貌是否耐看,沒有胎印等。
做完這些后,便會進行三個月的集訓,學習如何服侍主子的日常起居,或者是說干一些雜役等活。三個月后,便會有上役來評甲、乙、丙、丁四個等級,然后賜予其齊姓,表示其終生包括后代子孫都是齊府之人。
甲級仆役便可調往主子身邊服侍,乙級仆役則是負責內府的一些瑣事,偶爾能被那些公子小姐使喚,而丙級仆役的話,就是負責老爺公子們在外宅里吃喝玩樂的瑣事,以及門衛送往的雜事,至于丁級仆役的話,是根本就沒有出頭之日的,他們負責的也是后廚、打掃之類的閑雜之事。
穿著一身青色棉麻雜布,站在這片起碼有一座廣場那么大的后院,周天征的頭上沾滿了雪花??粗侨涸谂_上,烤著火爐,喝著一碗熱騰騰的熱水的中、下役人。
站在這里已經有半個時辰了,臺上的那些人連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在看著有些承受不住這刺骨寒風而倒下的與他同一年紀的少男少女時,才揮了揮手,讓那些護院們將其拖走,周天征便止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氣。
又是一個被冷的渾身哆嗦,臉頰通紅的豆蔻少女應承受不住這般寒冷的天氣,而倒下之后。周天征再也忍不住了,正向出聲詢問臺上端坐之人時,那坐在最中央的,身穿橙色衣裳的中年人站了出來,巡視一遍后,才開口道:“不錯,還剩下七十六人。在這么冷的環境下,看來你們還是很能堅持的。既然如此,齊江下役,齊枚下環你把這七十六人分別帶到下院去?!?/p>
話音剛落,身后的齊江立馬起身道:“齊晨中役,這事你就放心吧,我和齊枚妹妹做事,你可就放一百八十個心吧?!?/p>
“是啊,齊晨中役,我們明白規矩的。”齊枚也跟道。
“嗯,既然如此,你們就把他們帶走吧,我還要去跟大總管交差。”齊晨說完,便拉了拉脖子上那大總管所賜給他的錦羊云肩,下了臺階,離開了后院。
齊晨一走,這臺上的眾人除了齊江,齊枚兩人,也盡皆跟在齊晨的身后離去。
恭送著齊晨走后,齊江和齊枚便走下臺,各自領著少男少女出了后院。齊江帶著少男四十五人往南的方向走去,齊枚則領著少女三十一人往北的方向走去。
在轉過一些崎嶇小道,走過一片竹林之后,一座占地面積約有百里的橫向房屋映入到周天征和這四十四位少男的眼中。
走到房屋的面前,齊江開口道:“這三個月的時間里,你們便住在這里,里面棉被衣裳什么的都有,吃飯和出恭則在你們屋后,直走上二十多米的地方,便有一座廚房。至于集訓的地方,明天辰時時分,則會有專門的人員來告知你們?,F在還有什么疑問嗎?”
看著齊江那有些不耐煩的神情時,眾人紛紛沉默不語,不敢再耽誤眼前這位職務比他們大的前輩,盡皆道:“小人沒有任何疑問。”
“嗯,還算會看臉色,不錯?!饼R江玩味一笑后,便離開了這里。
待齊江離開之后,四十四位少年猶如兔子一樣,撒開腿便沖向房屋內。周天征卻沒有第一時間進去,而是巡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將剛剛那個齊江所說的廚房,茅房等都找到之后,才慢悠悠的走進房內。
一進去之后,周天征便看見那些少年正一個二個的鉆進那些被褥里,時不時的還哆嗦著身子。
看到他們為自己所留的一個靠近墻邊的火炕時,周天征也不惱怒,乘他們還沒有理會自己時,安安靜靜的將舅舅藏于竹林中的烏金長劍放在墻邊,然后躺在火炕上,將被子蓋在身上后,便閉目凝神起來。
只是在休息之時,全身毛孔舒緩張開,依然在吸收著靈氣。這九個月的時間里,五臟六腑均以安好,就只有心臟,跳動力還弱于常人。也因此,周天征不管是在吃飯、睡覺、休息、還是練劍之時,都在運轉著《全真心法》,吸收著天地靈氣來治愈自身。
黑夜漸漸襲來,離竹林下院東外的幾百米處,一座私人小屋中,齊鳴向坐在椅子上的三總管齊曜恭敬道:“三總管,這一批新人所留下來的有七十六人,其中少女三十一人,少男四十五人?!?/p>
喝了一口清茶之后,齊曜將茶杯放在了桌上,笑道:“嗯,還算不錯,能在冰天雪地下堅持半個時辰,還算有點毅力。對了,齊狗子的外甥也在?”
齊鳴迅速的翻了翻手中的花名冊,然后點了點頭道:“在的,總管?!?/p>
“嗯,既然如此,三個月后,就把他安排在七小姐的府中。哦,對了,你可曾看過他的相貌,可別驚嚇了七小姐?!饼R曜皺著眉道。
“看過了,總管,那小子長相還算清秀,臉上別無疤痕、痘痘之類的?!?/p>
“嗯,沒有就好。畢竟當初齊狗子也是跟我們同一批出來的,也不好故作刁難嗎。好了,你下去吧?!闭f完,齊曜便揮揮手,示意齊鳴下去。
拱手告退之后,齊鳴便離開了小院,迎著漫天風雪,走回了自己居住的小屋。
看到齊鳴進屋關門時,不慎驚醒了床鋪上的齊驚,連忙道歉著。齊驚也不生氣,揉了揉眼,慵懶道:“才從三總管那出來啊?!?/p>
“是啊,把你驚醒了。快睡吧,免得打擾了他們。而且明天還得巳時起床,前往集訓院,訓練那群新來的小子?!饼R鳴邊說邊拖下那厚厚的外衣后,走向了自己的床鋪后,又道了一句:“早點睡吧。”便吹熄了蠟燭、不一會,便進入到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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