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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將長孫沖一行的動態(tài)略過不表,且說說房俊這邊。
喝高了的房俊幾人,對于他們離開之后在倚翠樓發(fā)生的事情,自然是絲毫不知的。
本就有些醉意沉沉的房俊一行,經(jīng)過這么一鬧,更是興致高漲,也等不急回家了,便在翻出馬車中的存酒,又喝了起來,這下可好了,不多時,幾人便皆盡醉倒在車廂里。
趕車的仆從也不敢催馬,只好慢慢行著,待晃晃悠悠馬車趕回房府后,出現(xiàn)在管家房伯眼前的,便是這荒誕的一幕:
寬大的車廂里,房俊四人正橫七豎八的歪斜著,以各種奇怪的姿勢癱在車廂里,沉沉睡去。
房俊和杜荷到是還好,只是睡姿有些別扭而已,但是那程處默程處亮兩兄弟,看起來可就有些駭人了...。
只見這二兄弟皆是赤裸著上身,身子上青紅交接,還沾著點點血跡,待房伯走進(jìn)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些青紅卻都是傷痕。
房伯一看之下,就是一驚,心知事情不妙了,這是幾人明顯是跟人發(fā)生沖突了??!房伯自然是不敢小視,但杜荷幾人醉成這樣,也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急切間,房伯卻是冷靜異常,一邊安排下人將杜荷幾人扶到客房安歇,另一邊派下人飛報主母盧氏。
至于房?。勘?,還是等主母盧氏來了再說吧,看情況這幾人喝高了出去跟人發(fā)生了沖突了,而且還見了血!只是不知道打的是誰,傷情嚴(yán)重不嚴(yán)重。
想著,房伯一把拉住趕車小廝,面色冰冷,厲聲喝問道:“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別看房伯平日里和顏悅色的,但是做了房府一輩子管家的房伯又豈會是普通人?
小廝是房家的家生子,自是知道房伯的手段的,現(xiàn)在一見房伯面色冰冷,急忙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知道的事說了個遍,無奈他身份低微,自是進(jìn)不得倚翠樓的,只聽到跑出來的圍觀之人的只言片語,只知道房俊一行在倚翠樓不知為何跟人發(fā)生口角,將什么貴人給打了,其他就不知道了。
房伯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二郎打了什么貴人?這長安魚龍混雜,能被人稱為貴人的,想來身份也是不一般的,卻是不好辦了!
當(dāng)務(wù)之急是知道具體細(xì)節(jié),想著,房伯急忙喚來長子房旭鵬,命他帶足銀錢,飛馬去倚翠樓打聽清楚,到底是跟誰發(fā)生爭執(zhí),人有沒有事。
。。。。。。
就在房伯急迫間忙這查明真相之時,長安縣令錢邕已經(jīng)帶著長孫沖一行十幾人回到了長安縣衙。
早在路上錢縣令便已經(jīng)想好了該如何處理此事了,一回到縣衙,錢縣令便叫來縣丞,命他帶人對長孫沖一行展開詢問,以便將案情收錄。
其實這次的案情也不復(fù)雜,無非就是房相之子房遺愛與長孫國舅之子素有恩怨,今日在倚翠樓偶遇,言語不和,遂發(fā)生沖突,激憤之下,長孫少卿帶著眾人圍毆房遺愛一行四人,不想身手不濟(jì),反被房遺愛四人痛歐...。
噗呲...。
咳咳??!
寫到此處,那縣丞險些忍不住笑出了聲,虧得錢縣令再側(cè),急忙咳嗽兩聲,打了個圓場,驚的縣丞冷汗刷的就流了下來,心中更是對錢縣令感激不已,這要是真笑了出來,怕是就要被長孫沖記恨上吧!
想罷,縣丞急忙收斂心神,再也不敢分心,專心詢問案情起來...。
時間不長,在場十幾人的證詞皆已抄錄完畢,縣丞便小心的將卷宗逞給錢縣令觀看。
錢縣令從縣丞手中接過,仔細(xì)翻看了起來,時間不長,錢縣令便將所有卷宗看完,隨后也不言語,只是低頭沉思起來。
縣丞站在錢縣令身側(cè)呆立片刻,忍不住低聲問道:“明府,眾人的證詞未有太大出入,如今看來,責(zé)任全在長孫少卿一方,但這房遺愛一行還未拿來審問...,案子沒法結(jié)案啊,你看...?!?/p>
錢縣令聞言忽的抬起了頭,只是皺著眉頭,靜靜的看著縣丞,也不言語,直看的縣丞心里發(fā)毛,不知道他是那里說錯了話,就這樣過了片刻,才聽錢縣令開口說道:“拿來審問?如今案情早已明朗,這房遺愛卻是受害者一方,你讓我用何罪名將他拿來審問?還是說,你要帶著人,去相府拿人?嗯?”
縣丞聞言身子一僵,心中暗罵自己糊涂透頂!
這不沒事找事嗎!幸好剛才說話聲音不大,想來除了明府便無人知曉,真是萬幸!
若是剛剛聲音在大些,讓旁人知道了,將此事告訴房相一系之人,那自己...。
想著,縣丞再次打了個冷顫,這回是徹底不敢在胡言亂語了,便虛心的對錢縣令問道:“那...,依明府之見?該如何處理呢?”
錢縣令倒是也沒端著,畢竟這個縣丞是他的心腹,于是淡然的撇了縣丞一眼,隨后問道:“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秉明府,現(xiàn)在已過了申時,已是酉時三刻了。”
錢縣令聞言略一沉吟,隨后對著縣丞道:“你出去跑一趟,將長孫沖一行都放了吧。”
“放了?”縣丞驚詫的抬起頭,便看到了錢縣令那清冷的目光,心中一動,便知,想來明府這是有自己的打算了,于是也不再多言,徑自起身出門放人去了...。
待到縣丞辦完事再次回到后堂后,錢縣令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對著縣丞淡淡一笑,這才解釋道:“今日之事,涉及長孫家和房家,里面不止涉及新舊兩相之爭,更是有關(guān)隴世家與山東世家之爭,你我皆是寒門,還是不要牽涉過深才好,你可懂了?”
縣丞聞言這才如夢初醒。
但縣丞還是一臉躊躇,猶豫片刻后,這才再次問道:“但是這房遺愛若是不來,這案子...?!?/p>
“無事,明日你跟我去房府走一遭,將案情記錄下就好了,對了,卷宗抄錄兩份,一份明日派人送去長孫府,另一份留在房府?!?/p>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