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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你的孩子都懂事了

小芳跟磚廠老板說了一下,就上班了,很簡單,也沒有什么入職程序。老板娘給小芳示范了一下怎么給磚坯撒柴油,很簡單,小芳很快就學會了。小芳干了一上午的活兒,幸虧自己早晨來的時候穿的厚,不然外頭這么冷的風,肯定是要感冒的,現在臉都要蛻皮了。小芳中午回到家里,亞田已經回到家了,她等了很久,才盼到媽媽回來了,就問媽媽:“媽媽,你去哪兒了,還沒做飯呢。”小芳用洗潔精洗了洗手,滿手的柴油味兒,下午去上班得拿個手套。“亞田,從今天開始,媽媽每次做飯的時候,你都要看著,以后你就要學著做飯了。還有,要學著照顧弟弟,晚上放學回來不要亂跑,陪弟弟玩兒,教弟弟學習,知道了嗎?”亞田說:“好啊,媽媽你要去哪里嗎?”小芳跟亞田說:“咱們家里沒什么錢了,媽媽要去磚廠干活,不掙點錢,你買資料、筆和本兒可怎么辦呢?”亞田懂事了,對媽媽說:“好的媽媽,你不要太辛苦,我會照顧弟弟,也能很快學會做飯的。”

小芳很欣慰,胳膊很酸,拿東西都會抖,習慣就好了。小芳趕緊淘了米下鍋,簡單的炒了個菜,亞田幫忙燒火,也一邊學習著。下午去磚廠要大半天才能回來,四五個小時,想到兒子又孤零零的在家里面等著,或者是一直在哭著,小芳就揪心的很。這世界上所有當過父母的人,都一定會理解這種苦痛,父母再苦再累,都是盡力去給孩子更好一點的生活,古話說得好:“百善孝為先。”

亞田放學之后,一路小跑著回到了家,掛念著弟弟還一個人在家呢。亞輝哭的很可憐,滿臉的淚水,亞田就跟弟弟說:“亞輝,別哭了,你該懂事了,媽媽很辛苦的。一會兒媽媽回來,你千萬不要哭,你哭的時候媽媽心里也會難受的,以后我放學早點回來照顧你,你一個人在家里面乖乖的玩好不好?”亞輝看到姐姐回來了,心里就沒那么害怕了,五點多的時候,天都黑了,屋子里也是黑的。亞輝心里委屈的很,憋屈的撅著個小嘴,眼淚汪汪的。亞輝看著手里的玩具,那是姐姐剛放在自己手里的,這些玩具自己已經不想玩兒了,每天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家里,好想媽媽呀。

亞田想起來一個,今天在學校里,課間的時候和同學們聚集在一起,用紙疊了小狐貍,還有照相機,還有小船,還有青蛙,還有飛機。亞田眉開眼笑,“我可以疊這些東西給弟弟玩啊,也可以教弟弟啊,這樣弟弟以后在家就不會孤單了,就不會哭啦!”亞田也舍不得弟弟哭,有的時候,媽媽生氣想揍弟弟,亞田都會護著。

亞田找到了幾張自己用過的作業紙,不可以用新的的作業紙來折紙的,因為這樣太浪費了,買本子可是要花錢的,媽媽掙錢多辛苦啊。亞田先給弟弟折了一個小狐貍,又給小狐貍畫了眼睛和眉毛,還畫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亞田拉動著小狐貍衣服里的腿,小狐貍的嘴巴就動了,好像在說話一樣。亞田模仿狐貍的聲音說:“亞輝,你好呀,我是小狐貍!”亞輝就笑了起來,拿過姐姐手里的小狐貍,愛不釋手。亞田心想,不能一下子把會折的玩具都疊出來給弟弟,這樣以后沒有新鮮的東西,弟弟還會哭的,那就每天都折一個不同的玩具給弟弟吧!

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了,中原老家這邊的學校周末放假時間都是禮拜六跟禮拜天。跟黑龍江不一樣,黑龍江是周五下午就放假了,所以亞田就只有兩天的放假時間,在家里好好的陪陪弟弟,周末要一直和弟弟在一起,不離開弟弟,不讓弟弟哭。禮拜天的時候,亞田經過媽媽的允許,中午吃完飯后,可以帶弟弟去姥姥家。

磚廠就在大云莊和東莊之間,正好就在去姥姥家的路上,天橋上來往的車多,小芳把亞田和亞輝送到媽媽的家里,然后再回到磚廠去上班。亞田和亞輝在姥姥家有很多的小伙伴,兩個孩子就玩兒的很開心,亞田的學習還是第一位,晚上回家,媽媽得檢查作業。小芳不敢讓亞田的學習落下,要是考試成績差了,云洲年底回來的時候會怪自己,沒有好好關注孩子的學習。孩子的前途是他們兩口子最關心的事情,可不能讓孩子以后像自己一樣這么辛苦。

亞田扯著亞輝又去了大舅舅家,大舅舅家就在姥姥家旁邊,亞田看到了一個新的朋友,實際年齡比自己大三歲,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姥姥也來到大舅舅家里,看著孫子和外甥們一起玩兒,小文昨天回來了,也在老大家里和阿生一起玩呢。大眼睛姐姐很友好的和亞田、亞輝一起玩,亞田就喚她姐姐。姥姥笑了,差輩了,姥姥對亞田說:“她是你和亞輝的小姨,不能叫姐姐哦~”亞田不明白,“小姨怎么跟我年紀差不多呢?”姥姥就跟兩個外甥兒介紹了面前這個大大的眼睛、燦爛笑容的小女孩兒。原來她叫小文,是小芳姨家的女兒,只是因為小的時候是在東莊這邊生活,所以小文也叫自己的大姨為媽媽。小文很疼愛亞田和亞輝,仗著自己比兩個“外甥兒”輩分高,就以長輩的無私方式對待他們兩個好。

后來小芳的小姨把小文接回去的原因,是因為家里有錢了,有照顧這個女兒的能力了,可以給這個女兒好的生活了。所以世間的父母大都不容易,愿意承受再多的苦楚,也都是為了孩子。可有的孩子長大后會憎恨父母,怪父母沒錢,或者怪父母沒有時間陪伴自己,這樣的人跟禽獸沒區別,天理不容,其罪當誅。

小姨兜里會有一些零用錢,雖然不多,但是也總有個十來塊錢。小姨給亞田和亞輝買了很多零食,比如說脆脆的雪米餅,還有油炸的脆蠶豆,還有糖果。小姨是念在小的時候,小芳照顧自己的情分,所以把小芳姐姐的孩子當作自己的至親來對待。

禮拜天的下午,下班兒了,磚廠老板娘來給大家結工資。大家都是一天幾塊錢,曉芳是周三去上班的,所以拿到了二十多塊錢,不到三十塊錢。小芳心里算著,餅干是一塊五一斤,蘋果是兩塊錢一斤,自己可以給孩子買夠吃一個星期的呢。小芳揣著二十多塊錢,心里面開心的很,不是沒見過這么多錢,一想到可以給孩子買很多吃的,兩個孩子能開心的露出笑容,小芳心里滿足的很。剛才沒下班的時候,看到小文送兩個孩子回家路過,兩個孩子手里還拿了大包小包的零食,所以自己就不用去東莊接孩子了。小芳心想,兩個孩子在家里面應該正在和小文玩兒著吶,自己先回家看看,再去街上買些好菜,好好招待下小文妹妹。

現在亞田也不會哭,也不會鬧了,都是主動把家務做好。家里面的地都是亞田掃的,雖然是泥土地,但是卻干干凈凈,每天亞田都會擦一遍桌子,還會把床都鋪好。到了家里,小文已經走了,因為天黑了,她害怕,就早些回去了。小芳心想,這孩子,天黑了就不要回去了,也不知道到家了沒有,自己也沒有電話,滴滴機早都壞了,也不能跟東莊聯系。

小芳去了街上,買夠了亞田和亞輝的一個星期的早餐。小芳買了最貴的那一種餅干,一塊五一斤,是那種牛奶餅干,里面還加了鈣。這樣小孩子就不會缺鈣,不會耽誤長個子。小芳知道這種袋裝餅干都有一些防腐添加劑,吃多了也不好,小芳又去買了很多的蘋果,因為水果里面有維生素。兩個孩子都需要吃蘋果,兩個孩子每人一天一個。小芳還想買一些方便面,但是不能多買,因為方便面太貴了,要五角錢一包,這樣的話,買個三四包就要兩三塊錢了,不實惠。但是亞田和亞輝都喜歡吃,那就稍微奢侈一下吧,小芳買了兩包方便面。總共花了十幾塊錢,還留了十塊多一點錢,存一點,亞田上學買學習資料都挺貴的,都是好幾塊錢呢。不能耽誤了孩子的學習,需要的時候,學習資料錢是一定要及時拿出來的。

亞田淘好了米,在鍋里加了水,又拿了一些饅頭放在蒸籠上,蓋上了鍋蓋。亞田有模有樣的劃起了火柴,點火把飯煮熟,不到十分鐘就聞到米粥的香味兒了。亞田回到屋里,看了會兒新華詞典,多背幾個成語,多學點東西,然后又看一會兒數學書。亞輝在旁邊看著姐姐學習,也擺弄手中的鉛筆,姐姐教他寫的阿拉伯數字,他還不會呢,不過看姐姐好好學習的樣子,學習肯定很有趣。

小芳回來了,左手一大包,右手一大包,兩個黑色的方便袋兒。一邊兒是一袋子餅干和方便面,一邊是一袋子蘋果跟一些其他的水果。小芳把兩袋兒吃的放在桌子上,打開。“兩個小家伙兒,過來吃餅干啦!”亞輝可歡喜了,屁顛屁顛的撲到餅干前,開心的說:“哇,媽媽你買餅干啦,我最喜歡吃這種餅干了,姐姐也愛吃。”小芳摸摸乖兒子的頭說:“吃吧,媽媽就是買來給你們吃的,吃了就有營養了,吃的白白胖胖,別人就不會看不起咱們啦!”小芳又對亞田說:“亞田,這些餅干,每天早晨你上學的時候吃兩個或者是三個,不可以吃太多,再喝點熱水,而且每天都要吃一個蘋果。”

小芳想了想,又對亞田說:“你和弟弟每天都是三個餅干,一個蘋果。不要跟弟弟搶,弟弟年紀小,還是像爸爸跟你說的一樣,任何東西你們兩個都是平均的。”亞田說好,心想,早晨上學走的時候,弟弟還在睡覺,醒了之后就會哭,如果弟弟醒了有多些餅干吃,就能多開心一會兒。“媽媽,我早晨吃兩個,不吃三個,剩下的一個給弟弟吃。”媽媽說:“沒事兒,你吃三個也行,只要你們兩個聽話。媽媽再苦再累,也要多掙點錢,下個星期多開點兒工資,就給你們多買一點。”就這樣,一家人吃了一些餅干,又一起在小桌子前,喝了熱乎乎的米粥,門關著,外頭的風進不來,挺溫暖。

此時的云洲在外地,和小芳的三弟也下班了,云洲想家了,想跟小芳說說話,也想跟亞田和亞輝說說話。云洲太想念他的家人了,他每天下班后,都特別想家,有的時候想著想著就哭了。云洲的字不錯,他自己隨身也帶著筆和本子,在他的一個本子上,他寫了很多很多遍小芳、亞田和亞輝的名字。

云洲跟三弟去廠里的食堂吃完飯,回到宿舍。云洲問三弟:“小三兒,你平時給咱媽打電話不?家里都是怎么聯系你的啊?”三弟嘿嘿一笑,他只能聯系家里,家里是聯系不了他的,在外頭漂泊這么多年,居無定所。“咱媽家里也沒有電話,我都是給咱媽屋后頭的嫂子家里面打電話,他家兒子有錢,給她安裝了一個固定電話。我每次都是打通后頭的電話,嫂子就叫咱媽跟咱爸去接電話,這樣就能說上話了。說起來,我從過完年出來到現在還沒給家里打過電話呢!”云洲心想,那我也可以給村里面距離自己家近的人家打電話,可以讓小芳再去接電話。云洲就對三弟說:“你下次給咱媽打電話的時候,叫上我,我也要跟咱媽說說話。”三弟說行,姐夫肯定是想家了,想問問家里怎么樣了。

云洲的心里想的是,自己可以跟小芳的媽媽說說,讓小芳的媽媽傳話給小芳,讓小芳打聽下大云莊誰家有電話,最好找個距離家近的。跟人家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幫忙讓接電話,然后把電話號碼拿到東莊這邊,下次三弟再打電話,就可以要到號碼了。電話費太貴,長途是一分鐘五角錢,要是等喊人都要十幾分鐘,那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呢。云洲想到過幾天就能和孩子和小芳說上話,心里激動的很,他想問問孩子們想不想爸爸,他可是很想很想孩子們呢。出來快一個月了,不知道兩個孩子怎么樣,也不知道小芳和阿娘相處的怎么樣。以后要是能打電話了,也問問阿娘,關心關心阿娘的身體是否健康,盡量行孝。云洲這么想著,在紙上又寫著:“聰明的亞輝,可愛的亞田,媳婦兒小芳,我想你們。”

米何銘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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