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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你和云洲一起逛街

軒軒去美國上學了,學校里人才濟濟,他發現同班的學生普遍都是十八九歲,比他年紀小許多。他為了快點追上人才們的步伐,每天除了上課、吃飯、休息,剩下的時間都在人數滿滿的圖書館里學習知識。幸虧他早有準備,工作了幾年攢下了不少錢,學費是家里爸媽給的,軒軒沒再跟家里拿生活費。學校里的學生們會在課后、周末做兼職掙生活費,他們大都很勵志,自立自強。軒軒想把時間多用來學習,他不買衣服、不吃奢侈的東西,攢下的生活費足夠他節儉的花上幾年,因此他便少了對生活的擔憂。

軒軒很想念遙遠的老家,爺爺愛吃點心;奶奶愛聽戲曲兒;媽媽愛整理家務;爸爸愛做美食;黑豹兒愛賣萌。宿舍里有爺爺給做的文具盒,有奶奶給縫制的棉被、枕頭,有媽媽買的衣服、鞋子,有爸爸買的數碼用品和學習工具。軒軒為未來做好了打算,等畢業后,他就回老家。到時候在縣城找份工作,攢點兒錢,創辦一個個人工作室,將意識教育發揚。事業小小穩定后,他就能經常在家里,安心照顧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軒軒的人生目標不高,他只要生活能小小的富足就好,不會讓人停下學習的腳步,讓人得以有物質基礎報答長輩的養育之恩。

樹葉擺一擺,有風吹過來,自習室里的窗戶都被打開了,秋涼宜人。今天是軒軒辟谷第五天,早晨買了三個西紅柿,在課桌的抽屜里放著。軒軒的精神狀態還不錯,學習勁頭也很足,他看了下手表,定在八點十分吃一個西紅柿。半個小時后,筆記上寫滿了計算公式,軒軒拿起水杯,從抽屜里拿出一個西紅柿,走出了自習室。今天是周末,沒有上課,軒軒想給自己放松一下,決定在學習中間睡一會兒。

熱水沒那么燙了,軒軒喝了幾口,喉嚨緩解了干燥。每天早晨軒軒都是先喝水再進食,先潤潤腸,進食也有胃口。軒軒進去洗手間將西紅柿洗干凈,走到樓道的窗前看一樓小院子里的風景,空氣真不錯。“草地好青蔥啊,我要去看看,感受下大自然。”軒軒小口啃著西紅柿,往樓下走,他學習的自習室就在二樓,距離樓下近。樓道里來往的學生看到軒軒在吃西紅柿,覺得很新奇。

西紅柿的汁好甜,可能是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回來的緣故,西紅柿特別的新鮮。吃了一半的西紅柿,有汁滴出來,滴在干凈的樓梯上。軒軒掏了掏兜,沒帶紙巾,樓梯被打掃那么干凈,被染上了味道和污垢不合適。軒軒想了一下,先去一樓的小院子里坐會兒,等回自習室拿到紙巾再說。

一個西紅柿吃完了,軒軒自言自語道:“這個西紅柿有點小啊,只能等到中午再吃一個了。”小道上的板磚縫里零零落落有幾只小螞蟻在爬,新發的小草嫩芽兒不到芝麻粒那么大,看了一會兒,軒軒就回自習室了。

“咯吱吱—”自習室的門發出的聲音挺大,軒軒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放輕腳步回到座位。“咯吱吱——”又一個同學進來,門響起了聲音,自習室里有些同學們的思路被打斷,紛紛看向門口。軒軒有些愧疚,無意打擾。本來想著過會兒拿上紙巾出去把樓梯上的西紅柿汁擦干凈的,現在看來不大妥,會吵到同學們思考。軒軒權衡了一下,怪自己粗心,默默在心里道歉:“對不起啊,樓梯你等我一會兒,中午我就去把你清理干凈,為了同學們能多安靜會兒,委屈你了。”軒軒把紙巾放進兜里,在本子上記下:12:20分,清理樓梯。

同學們陸陸續續地出門吃午飯了,軒軒跟著出了自習室,趕緊下樓梯把西紅柿汁清理干凈。軒軒洗干凈西紅柿拿著吃,在一樓小院子的老地方坐著,發現地上的螞蟻少了,可能它們也回家吃飯了吧。旁邊有個男孩兒在打電話,黑頭發,黃皮膚。“媽,中秋節快樂!”軒軒聽到中秋節,楞了一下,趕緊看看日歷,今天還真是中秋。這都中午了,也不知道家里吃飯了沒,軒軒給媽媽撥去電話。電話沒人接,可能媽媽沒收到提示,軒軒又給爸爸撥去了電話。

“兒子!”軒軒聽到爸爸的聲音,電話那頭聲音很嘈雜。“俺爸,你在哪呢,今天中秋節啊,家里吃飯了沒?”亞輝正帶著一家人逛街呢,心情好,說話也暢懷,他對兒子說:“兒子,我和你媽、爺爺、奶奶正逛街呢,今天大云莊逢集,熱鬧得很啊!”原來媽媽在逛街,怪不得聽不到電話提示,軒軒對爸爸說:“俺爸,多買點兒好吃的,特別是俺爺爺和奶奶愛吃的!”亞輝和家人逛到一個水果店,優惠大酬賓的聲音吆喝的響亮,亞輝沒聽清兒子說的話,假裝理解道:“好啊,你在學校買點吃的,也過過中秋節!”軒軒說好,知道家人正逛街呢,又說了幾句就結束了通話。

中秋節的原因,大云莊集市上多了好多小生意攤販,小芳想起自己家以前也擺攤賣水果謀生,很體諒攤主們的辛苦。認真地逛了一圈兒,小芳和云洲發現消失了好多年的小吃和小菜都出現了,比如椿葉子、格拉條、蠶豆米、油茶......

小芳對云洲說:“老伴兒,咱們今天中午就在街上吃怎么樣,我想吃手撕面,還想吃油茶!”云洲也想吃,他贊同,“行,我剛才還看見卷饃啦,那面筋的顏色看著可香了,咱們這就去買吧!”小芳怕吃多了撐得慌,還怕太快吃飽會吃不下別的,就說:“咱們每一樣只買一份,兩個人分著吃完,免得太快吃飽。”云洲點點頭,目光在街道兩邊游走,發現每個小吃攤準備的用餐區都坐了很多人。

小芳及時跟兒子報備行蹤,怕兒子擔心,“亞輝,我跟你爸中午在街上吃小吃,你和婷婷跟我們一起不,還是要回家做飯?”亞輝兩只胳膊都拎著吃的,他買了素的熟食,還有許多面制食材和水果,他得和婷婷先把東西拿回家,再決定中午怎么吃。“俺爸、俺媽,外面的食物會不會不健康,萬一拉肚子可咋辦?我看咱們還是回家吃,我買了面疙瘩和玉米,到家一會兒就做好了。”小芳和云洲都不樂意,他們真的是嘴饞了,很想念多年前的小吃的味道哩!

“亞輝,你放心吧,現在食品安檢這么嚴格,制作會很干凈的。我跟你爸今天想吃幾樣老小吃,你放心吧,讓俺們兩個好好逛一逛。”亞輝聽媽媽這么說,就答應了,讓爸媽開開心心的就好。“那行,我跟婷婷先回家去,你和俺爸別吃太飽回來,家里還準備了好多新鮮水果呢!”小芳和云洲答應著好,就一起去買卷饃了。

卷饃攤前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年輕人都不知道這個,三十多年前這卷饃可是很受追捧的呢。再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現代年輕人對食物的品味不同,對色香味的要求也不同。前邊還有兩個人,小芳和云洲排隊等待著,云洲個子高,能瞧見卷饃制作過程。那薄薄的水絡饃被鋪開,老板正夾著美味的面筋往上面放,另外一個小鍋里的豆芽菜也煮的香,里面有豆皮和海帶,老板再加這些菜在卷饃上。幾個調料罐里有細碎的花生米、香菜沫、胡椒粉之類的,老板撒了些在卷饃上調味,這樣還不夠,還要加黃瓜絲、辣醬、孜然粉才算完。云洲轉頭看看身后老長的隊伍,忽然覺得兩個人吃一個可能不夠,便對小芳說:“老伴兒,一會兒咱們買兩個卷饃,吃一個,剩一個帶回家。”小芳知道云洲肯定是看到卷饃好吃的樣子了,回答說:“好,這卷饃難遇,咱們多買一個就是!”

吃完了一個卷饃,小芳抽出一張餐桌上備著的環保紙巾,撕開兩半,給云洲一半。“把嘴巴上的油擦擦。”云洲把嘴巴擦干凈,嘴巴里頭還有著花生米的香味兒,實在好吃。云洲拿著另外一個卷饃,和小芳離開了,找下一個品嘗小吃的地方。

亞輝和婷婷快到家了,看到有人在家門口等著,走近一看,是佳然一家人從四川回來了。知道家里人都吃素,佳然和弟妹手里拿著的都是素食禮品,包括中秋月餅。“俺哥,你可回來啦,我們都在門口等了兩個多小時啦!”亞輝看著小侄女兒頭上都是汗,中午時候天氣熱些。婷婷說:“咋不打電話呢,我的侄女兒又長高啦!”婷婷摸摸侄女兒的頭發,烏黑的兩條麻花辮兒,發質真好。佳然的媳婦兒對婷婷說:“俺嫂子,我和佳然打了好幾個電話呢,都沒人接。我們看這門口的花草有早晨被澆過水的跡象,就猜到你們只是暫時不在家,就等著了。”婷婷打開戒指上的芯片,三維前端界面顯示有兩個未接電話,是集市上太熱鬧,她沒聽到來電提示。

亞輝開了大門,先進堂屋把手里的東西都放在桌子上,然后回頭趕緊接著弟弟和弟妹手里的禮品。佳然一家肯大老遠兒回來和認得干親家過中秋節,真的是有心了,情意很重。亞輝看到佳然的手,心疼地說:“你這手指頭都勒紅啦,太辛苦了。弟弟、弟妹、侄女兒,快洗洗手休息一下,我給你們整點月餅和水果吃。”婷婷去樓上系起圍裙做飯,亞輝在客廳招待著佳然一家。

“俺哥,咱媽呢?”佳然是小芳的干兒子,這回特地回來陪老人家過中秋,但是還沒見到人呢。亞輝說:“咱媽跟咱爸在街上呢,他們說想吃點小吃,今天過節,他們挺開心的呢。”佳然想到坐車回來時,街上人多的很,車子都走不動,交通都擁擠了。“管,咱媽跟咱爸開心就行,等晚會兒我去街上也看看。”佳然的父母親這次沒有一起回來,亞輝關心的問弟弟:“佳然,俺叔和俺嬸子身體還好吧?”佳然說:“好著呢,他們早都想著回來過中秋節了,可最近趕上俺們社區的老年人廣場舞比賽,他們已經報了名,只能去參加比賽了。”亞輝覺得這樣也好,運動健身有樂趣,老年人的心態會更年輕。

侄女兒的面相沒變,胖了點,說明孩子不挑食,健康可愛。亞輝拿一塊菠蘿餡兒的月餅給侄女兒:“嘗嘗這個怎么樣?”小女孩兒乖巧地接過月餅,小口吃起來。黑豹兒在樓上聽到樓下有說話聲,就下樓跑到堂屋,看到家人來客人了,它也高興。黑豹兒跑到小女孩兒的旁邊趴著,它好像見過這個小娃娃。

聊了一會兒,亞輝對佳然說:“咱們去樓上客廳歇著,你嫂子在廚房里忙著呢,我去幫著炒個菜,你和弟妹、侄女兒想吃啥菜?”佳然一家跟著亞輝往樓梯間里走,佳然媳婦兒說:“俺哥,別忙活了,吃點兒青菜面條就行!”黑豹兒跟著小女孩兒,它看這小女孩兒挺開朗的,剛才還摸了它的頭,過會兒就會陪它一起玩兒啦。

亞輝從鞋柜里拿出三雙拖鞋,其中一雙是小孩子碼數的,都是家中常備的。佳然一家跟著亞輝來到了樓上的客廳,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兒,便都到廚房里瞧,好奇到底是什么菜這么香。黑豹兒觸動顯示器開關,打開了電視,然后乖巧地坐在小女孩兒旁邊,一起看電視。小女孩兒吃著哈密瓜,看著動畫片,感到十分開心,大眼睛亮晶晶的。她在家里的時候,爸媽都不讓她玩的,時間都要用來學習和考試。

佳然和媳婦兒在廚房里,“俺嫂子,你炒的啥菜這么香啊?”婷婷回答說:“尖椒炒花菜、菠菜炒河粉。”亞輝看到紅豆稀飯沸騰了,就關小火候,放上蒸籠,拿了些饅頭和包子放上去。佳然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就說:“俺哥、俺嫂子,咱就炒這兩個菜就夠了,別再忙了,快歇歇吧!”亞輝拉著佳然往客廳走,讓弟弟坐著,“佳然,你們一家大老遠回來,我是真感動啊,你們在門外等了那么長時間,肚子也該餓了,我肯定得給你們做些好吃的。”佳然一家拗不過亞輝,只好在客廳里等著,聞著廚房里的香味兒,肚子都咕嚕嚕地叫了起來。亞輝在炒菜的空檔,拿出一些零食放在客廳的桌子上,讓弟弟一家先墊墊肚子。

此時的手撕面的小攤后方,小芳和云洲正在餐桌上吃手撕面呢,用著剛才吃卷饃的筷子。云洲一邊吃一邊說:“哇塞,這手撕面有點辣乎啊,湯也夠味兒,我喜歡!”小芳和云洲一人一半手撕面,小芳的碗里是扒拉出來的,湯汁少,沒有云洲碗里的好吃。“給我倒點兒湯,我喜歡吃這個醋味兒。”小芳和云洲開心地品嘗著美食,還不知道家里來了客人呢。小芳吃完,有一點飽了,但還是想去喝碗油茶。小芳問云洲:“老伴兒,咱們還去喝油茶不?”云洲說:“當然啦,肯定要去喝的,等我把這點碎的面條兒吃完。”云洲本著不浪費的精神,將碗底都吃干凈。

“咦,這里還有燒餅啊,我想吃一個!”云洲和小芳還沒走到油茶的攤位,又被賣燒餅的吸引了去。“這燒餅還和原來差不多價錢,不賺錢啊!”小芳和云洲看到買燒餅的老板是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想必這人是傳承了手藝,不在意賺錢的。小芳和云洲一人買了一個燒餅,在燒餅烤的微黃的那一面兒刷了醬,便吃了起來。小芳和云洲吃著燒餅,熟悉的味道,還有以前的經歷也都在腦海里翻了出來。“還是原來的味道,咸味燒餅里邊刷的還是調味粉和鹽巴,上面這層烤的酥脆地方的是抹了芝麻油!”云洲吃的快,燒餅就是熱乎的時候好吃,微焦又嫩的燒餅是人間美味。小芳和云洲聊著以前,以前亞輝還沒成家的時候,家里每天都忙著掙錢,經常吃不上飯,餓勁兒上來了,家人就去買幾個燒餅,和今天吃的燒餅的味道一樣。

米何銘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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