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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三生石第一季長恨花

5、勝敗只在一瞬間

古太白。伊本。穆斯林這回可是一籌莫展,面對兵馬明顯少于自己的唐軍,他是一點兒辦法沒有,派出去的斥候打探附近山川地形,回報稱只此一條通道,兩側高山峻嶺,根本不可能繞的過去,只得在帳中給手下戰將一個勁的鼓勁,更是許下重諾:殺敗唐軍,黃金、美女帝國一個也不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們凱旋的那一天。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在酒宴中還對將領道:“大唐的富庶,天下皆知,殺敗眼前唐軍,我們就能長驅直入,到時候你們搶得的財富,讓你們幾輩子都不用再外出征戰,這些,黑衣大食帝國都不要,全是你們的,帝國只要大唐的國土。”

黑衣大食的將士,在以前的征戰中,從沒聽到過今天主將這番承諾,酒精的刺激下,連敗的陰云一掃而光,紛紛回營準備明日的征戰。

石國太子遠恩要走,被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叫住,道:“你不是和葛邏祿部有了帳中盟約嗎,怎么沒起作用?”

太子遠恩搖了搖頭道:“現在看來,他們在此戰中根本不是主力,唐軍的騎兵突擊中,倒是看見穿葛邏祿部服裝的騎手,可現在他們到底在哪一側,咱們根本不能確定。將軍放心,這兩日我再留意查看,必要時派去人和他們聯系,應該不會背信于我的。”

古太白。伊本。穆斯林搖著頭道:“他們能背信大唐,怎么就不會背信與你,你還是抓緊派人和他們聯系吧!”沒有退路也不能前進的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心中焦急,知道現在的局面也只有讓唐軍內部起裂隙這一條路可走了。

一番話說的太子遠恩心中沒了底,訕訕的退出大帳。

夜間,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又想故技重施,趁夜清理戰場,掃清障礙,可高仙芝第一天麻痹,第二天還能給他這個機會嗎?黑衣大食偷偷派出去的兵士,這邊摸過去,剛把繩索都拴在死馬的脖子馬腿上,就被埋伏在死人堆里的陌刀手暗夜中騰空而起,連砍帶殺的讓猝不提防的黑衣大食兵士又扔下幾百具尸體逃了回去。這回,奔逃回去的馬匹只從戰場拉走了少部分死馬,再也不敢過來清理戰場。

第三天戰役,第四天戰役,只靠騎兵突擊這一簡單戰法的黑衣大食,除了不斷在戰場上一次次扔下尸體外,毫無進展,轉眼間四天,七萬兵馬曝尸荒野,雙方兵力差距在慢慢縮小。

高仙芝也在隨時統計著雙方兵力對比,他覺得,再給他個五六天,就能將雙方巨大的兵力差距縮小到零。再加上他有碎葉城的隨時補給,糧草兵器的消耗可以忽略不計,黑衣大食可是吃一頓少一頓,輜重用一點少一點,勝利的天平已漸漸向大唐鐵軍傾斜。

第四天的戰役結束,太子遠恩終于摸清葛邏祿部的具體駐防位置,夜間化妝成葛邏祿部族的人也終于秘密的見到首領伊勒那,這回帶給首領伊勒那的是更加豐厚的籌碼: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將軍說了,只要你們臨陣倒戈或是敗退讓出左翼,今后錫爾河流域廣袤肥美的牧場你們可以隨時來,黑衣大食和昭武九國愿意和你們共同分享。

這可太誘人了,錫爾河流域對于游牧民族來說,是肥美的天然牧場,而且距離波斯不遠,往來通商能給葛邏祿部帶來巨大的利益。首領伊勒那是參加那天大帳密議的人之一,他當然清楚懷仁可汗和遠恩太子的商議,只是他們這幾天確實不在主戰場上作戰,段秀實帶著他們沖鋒一次,他們也都拖在了后面,可唐軍戰斗素養極高,真沒給黑衣大食機會。

今天和來人接上頭,首領伊勒那知道,明天戰斗的關鍵時刻他們要扮演那不光彩的叛徒了,可為了部族利益,只能如此。

第五天,唐軍列好大陣,靜候黑衣大食的攻擊。奇怪的是,等了一上午,黑衣大食毫無動靜,遠遠望去,馬陣已列好,好像戰斗隨時都要發生。高仙芝心頭疑惑,站累了坐下,又站起身又坐下,一上午,兩軍陣前靜悄悄,這可太反常了,心頭一絲不詳略過,但細思量自己的布陣,毫無破綻,心頭的不詳卻也無從談起。

古太白。伊本。穆斯林這邊,今天可是格外高興,半夜時太子遠恩來到他的大帳,將與葛邏祿部首領伊勒那的密議如實稟報。古太白。伊本。穆斯林聽罷心頭狂喜,琢磨了一宿,天亮時才定下攻擊方案。一宿未眠的他清晨招來各將領,今天他要全線出擊,命兩萬騎兵配三萬重裝騎兵正面攻擊,死死纏住大唐主力。一萬騎兵攻擊右翼大唐騎兵,主要不是攻擊,而是阻住不讓唐騎兵穿插作戰。四萬騎兵猛攻唐騎兵左翼,一但得手不能停歇順勢從左側沖擊唐軍主力。

剩下的三萬重裝騎兵由他親自率領,一但左翼得手,他會在正面攻擊五萬騎兵身后發動打擊,快速從右翼大唐主力和騎兵的縫隙處攻擊唐軍主力右側。

各將領議論紛紛,他們不知道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將軍今天怎么那么自信,接連四天的慘敗,他們的信心還是有點而動搖了。最后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將軍道:“大戰在即,我就給你們吃個定心丸吧,你們依計行事,拼力死戰,關鍵時刻唐軍內部會有我們的內應。”聽到這,各將領欣喜若狂,再不懷疑,紛紛領命下去準備。

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將軍最后才將這天大的秘密和盤托出,他知道馬上就要動手了,消息不會再走漏,就是軍中有唐軍細作此時也來不及了。消息很快傳遍黑衣大食的兵將上下,本來萎靡不振的軍士軍心為之一振。

高仙芝還蒙在鼓里,面色鎮靜的在陣中高處,坐望對方馬陣。吃罷午飯,高仙芝依舊坐在高處,只見對面黑衣大食的馬陣中,新月黑旗忽然擺動,鐵蹄踏動,大地又開始顫抖,黑衣騎士鋪天蓋地的向唐軍大陣殺來。

接連的大勝早讓唐軍不為所動,一切就像前幾天一樣,唐軍的刀早就磨的亮亮的,遠遠的就瞄向馬上騎士的喉嚨。

戰馬奔跑向前,黑衣大食的馬陣一只騎兵斜刺里殺向右翼唐軍騎兵,因唐軍早有準備,高仙芝看的清楚,讓旗手揮旗報信給阿悉爛達可汗,自己的雙眼牢牢的盯住面前越來越近的騎兵。忽然,一大隊黑衣大食的騎兵向左撥轉馬頭,足有好幾萬兵力向左翼大唐騎兵沖去,騰出的空間迅速被從后面沖上來的騎兵填補,對面沖上來的騎兵并未減少。旗手揮旗報信給段秀實。

地上橫七豎八躺臥的馬尸死人減緩了黑衣大食的沖擊速度,但仍然是不顧一切的前沖。片刻間雙方已然交上了手,看著如同前幾天一樣的殺戮景象,高仙芝嘴角微微一笑。

大隊黑衣大食的騎兵向左翼急奔,快到大唐騎兵陣前時,只見唐軍本來嚴整的布防,內部忽然亂了起來,葛邏祿部首領伊勒那突然率兵向后撤去,把個段秀實不到的五千騎兵孤零零甩在兩軍陣前,段秀實大聲呼喊,哪還阻止得了,黑衣大食的騎兵轉瞬間已然殺到,四萬揮舞著彎刀的騎兵呼嘯而至,這點兒人哪還抵擋得住,陣腳一亂,已被沖的七零八落,只得跟在葛邏祿部后向后退去。

黑衣大食的騎兵一見,果然有內應,前幾天還堅如磐石的騎兵大陣,如此輕易就已瓦解,并不追殺,依計而行,居高臨下向唐軍主力左翼掩殺過來,高仙芝嘴角剛才露出笑意沒了,大批的黑衣大食的騎兵已從主力左翼冒出頭來,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唐軍主力,頓時傻了,一部分弩弓射手主動轉向,意圖阻止,唐軍大陣有些忙亂。看到左翼得手,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將軍親自率領的三萬重裝鐵騎也從右翼空隙快速殺至。右翼的阿悉爛達可汗部已然發現,拼命沖殺想保住唐軍主力右翼,無奈一只黑衣大食的騎兵死死纏住他們,一時無法脫身。

唐軍大陣頓時陷入三面圍困,高仙芝兩個軍團三萬多人全部投入戰斗,可惜弩弓手再也無法在兩百步射程制造死亡地帶,左翼軍陣率先被攻破。唐軍陣腳徹底亂了,被黑衣大食的騎兵沖殺的分成好幾塊,首尾已不能呼應。戰場真是瞬息萬變,幾天來黑衣大食第一次掌握戰場主動,本來就面對兩倍多的兵力,在失去騎兵;兩翼掩護的情況下,要扭轉敗局已是不可能。混亂中,李嗣業率著一隊陌刀手沖殺到高仙芝面前,掩護著高仙芝向孤云堡退去。

唐軍主將撤退,群龍無首,敗亡在加速。好在血龍旗依然飄揚,李嗣業的陌刀手圍在大旗四周,勇猛異常,退的一點兒不亂,黑衣大食的騎兵根本進不到高仙芝的身前,等高仙芝的幾千人馬敗進孤云堡,身后跟著來的竟是黑衣大食的騎兵,弩弓手大多被甩在身后陷入苦戰,殿后的李嗣業連忙關上大門,升起吊橋。

都是騎兵的黑衣大食軍隊,并沒有攻城武器,圍住孤云堡后,一部分轉回身加入到圍殺仍在血戰的唐軍勇士。高仙芝在城中高處看到,心急如焚,幾次想率軍重新殺出去解救弩弓手。李嗣業看到黑衣大食的騎兵在城下越聚越多,哪敢讓高仙芝沖殺出去,死死的拽住,阻止了高仙芝。

還好,高仙芝在城中見到了先一步敗逃回來的段秀實,一問才知,是葛邏祿部首領伊勒那臨陣脫逃,才讓唐軍左翼門戶大開,段秀實說完放聲大哭。高仙芝這個氣啊,大好局面,幾乎就要創造以少勝多的經典,卻敗在自己一直就不放心的葛邏祿部手中,他哪里知道,葛邏祿部送他的一敗全賴八翼青龍所賜。

殘陽如血,一天的激戰以唐軍大敗告一段落。城外戰事也漸漸平息,三萬多將士,只帶進孤云堡五千多,剩下的不是戰死就是被俘。阿悉爛達可汗,見大勢已去,想退進孤云堡都不可能,只得率著本部的剩余騎兵沖殺著退回了伊犁河谷。至于葛邏祿部的人馬,哪還看得見一個,早已不知跑出去多老遠嘍。

孤云堡是一個小城,甚至連城都算不上,實是一個要塞,高仙芝知道,相比之下,碎葉城更重要。入夜,他命兵士在城墻上遍插油松火把,把活羊倒懸在鼓邊,這邊帶著幾千將士偷偷的出城,連夜退到三十里外的碎葉城,固防。

第二天,發現孤云堡靜悄悄的黑衣大食,沖進城中才發現,孤云堡只剩下燃盡的火把還冒著青煙,城中是空無一人。

奔波了數月的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將軍,終于有個說是城池的地方睡個安穩覺,可孤云堡實在太小,將軍們進了城,大軍都只能在城外安營。點檢損失,最后一仗雖說唐軍大敗,可自己帶來的二十萬大軍也折損了十萬有余,真是一場慘勝。

唐軍戰斗能力之強悍,他這次是親身經歷了,尤其在追殺高仙芝時,陷入重圍的幾千陌刀手都能護住大唐主帥,更是讓他膽寒,前方不遠的碎葉城,他真不敢輕易攻打。他不知道守城的兵力有多少,這些游牧部落的騎兵,攻城也真不在行,要繼續進攻他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一邊將捷報快馬送回巴格達,將眾多俘虜押送回去,還要再募些兵馬糧草增援,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將軍找了這個理由在孤云堡安營扎寨,住了下來,暫時沒了進攻的打算。他不知道,此生他對大唐,最遠也就走到這了,再未前進一步。

高仙芝戰敗的消息傳到長安,得知戰敗是因葛邏祿部臨陣突然倒戈引起,玄宗氣得大罵,但對高仙芝他可一點都不起疑,不久下詔封高仙芝右羽林大將軍,調回京另有任命,王正見任職安西節度使,不過不到一年就客死異鄉,封常青接替當上了安西四鎮節度使。高仙芝這個敗軍之將,已不再讓八翼青龍放在心上,他在戰場的好運已用完了。

葛邏祿部首領伊勒那率眾回去,將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將軍在前線的允諾一說,懷仁可汗一點兒不耽擱,立馬派人和黑衣大食東方將領哈賈吉。本。優素福聯系,要率部進入錫爾河牧場。哈賈吉。本。優素福這個氣啊,這么大事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將軍你不和我商量,擅自做主,可前方還在征戰,你們允諾的事不兌現,傳出去誰還幫你。只得答應,從此葛邏祿部遷入錫爾河流域,由于草場肥美,通商便利,葛邏祿部迅速壯大,這是后話。

哈賈吉。本。優素福認為,碎葉城守軍不過幾千兵馬,你古太白。伊本。穆斯林怎么就不能乘勝攻擊,一舉打開大唐帝國的大門,反而在個孤云堡小城裹足不前,催戰的公文接著就下到孤云堡。古太白。伊本。穆斯林真是不想在兵馬糧草增援到來前開戰,一再找理由推脫。哈賈吉。本。優素福一氣之下,認為他自認功高,不聽調遣,還擅自做主將錫爾河草場許給葛邏祿部,干脆派人趕到孤云堡謀殺了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將軍。

古太白。伊本。穆斯林將軍在軍中威望極高,他的死讓常年追隨在他身邊的多名將領大為不滿,臨時招募的部族紛紛撤兵,太子遠恩統軍的昭武九國也撤了兵,孤云堡轉眼之間兵將撤走一多半,剩下的將領在主帥隕落,部落撤兵的情勢下,更是無力也無心再攻碎葉城,只好帶著人西去。

碎葉城的危機竟然不戰自解,孤云堡黑衣大食本來還留守一些兵將,可大部隊撤走,這些人待了兩天,發現此時這點兒兵馬幾乎就是大唐嘴邊的肉星,隨時都會被一口吞掉。等大部隊走遠,他們才不愿在這里當人家餃子里的肉餡,沒什么請示不請示,匯報不匯報的,卷起鋪蓋悄然后撤,孤云堡也完好如初的回到大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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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公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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