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聲,瞄準了那個被二十幾個人簇擁著并撐開而傘的年逾花甲的老頭兒的腦袋,藍正斌扣動了扳機,槍管里面的子彈“嗖”地一下才就飛了出去。
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皮的功夫,在空氣中告訴飛行的那一顆子彈,瞬間就穿透了外邊遮擋的帆布傘,命中了被二十幾個人簇擁在中間往前行動的老頭兒。
雖然,藍正斌剛才并沒有看清楚,從單節專用車廂下來的這個老頭兒的真實面目,但是從陳友濤和山田昭惠,以及其他喬裝打扮成保鏢的這些日本人的重視程度,他暗自篤定被二十幾個傘遮擋住腦袋的這個老頭兒就是陳篆本人。
正是基于這一點,藍正斌這才用狙擊鏡瞄準了以后,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對這個老頭兒進行了射殺。
那個老頭兒的腦袋被子彈打中了以后,根本就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兩眼一瞪,一命嗚呼了。
“父親,父親,父親……”陳友濤在這個時候雙手抱著那個老頭兒,用悲愴的口吻大聲地喊道。
與此同時,假扮成保鏢的山田昭惠也在這個時候,大聲地沖著其他二十幾個保鏢喊道:“有刺客,大家都注意警戒?!?/p>
“唰唰唰”,山田昭惠他們假扮成保鏢的二十多個日本人在這個時候,紛紛掏出來了隨身攜帶的手槍,把槍口對準了四面八方,卻并沒有開槍。
而是他們一個個都繼續用另外一只手撐著傘,把已經腦袋中彈躺倒在地上的那個老頭兒給遮擋起來,外人是看不到老頭兒到底是個什么狀況的,只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們所在的地方流出來了一攤鮮血。
由于上海北站是這列從南京開過來的火車的終點站,加上又是農歷的大年三十,乘坐這列火車的人非常多,足足有四五百人之眾。
從火車上下來的這四五百的旅客們,正紛紛地走在二號站臺上準備出站呢,在聽到了剛才那一聲槍響,以及陳友濤和山田昭惠的吶喊聲,立馬就引起了一陣騷亂。
嚇破了膽的這四五百旅客們,俱都爭先恐后地往幾百米開外的出站口跑去,片刻的功夫,出站口就變得擁擠不堪了。
而狙殺完畢以后,藍正斌又用了大概半分鐘的時間,把德產K98式狙擊步槍重新拆成了零部件,房間了那只黑色長方形皮箱子里面。
緊接著,懶政辦就和趙蘭芯也趕緊從候車室的樓頂,通過候車室內部大樓的樓梯爬下來,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隨后,他們倆就混進了最后一波從二號站臺上跑來的旅客當中,奮不顧身地往出站口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一時之間,出站口處就涌來了四五百人之多,本來安排在出站口處的人手,包括日本憲兵、偽軍士兵和偽警察這三方加在一起也不過三十來人,自然是抵擋不住的。
很快,藍正斌和趙蘭芯就跟著那四五百旅客的人流,順利地沖出了出站口,沒有遭到任何的阻攔和抵擋。
回到了位于上號火車北站二百多米開外弄堂口處的黑色轎車上,藍正斌就立馬發動了車子,載著趙蘭芯快速地離開了,直接開往了公共租界。
負責在出站口執行檢查任務的日本憲兵隊的小隊長吉野少尉,原本在看到從幾百米開外的二號站臺上,一下子沖過來四五百剛下火車的乘客以后,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帶領著十幾名日本憲兵和一個班的偽軍士兵,以及五名偽警察,一起鳴槍示警呢。
如果鳴槍示警不起作用開關的話,吉野少尉甚至都想到了對向他們沖過來的這四五人進行機槍掃射呢,反正在他這個日本軍人的眼中,死傷多少中國人都是無所謂的。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在他的腦袋里面閃現了幾秒鐘的時間而已,暗自在心里頭權衡了一番利弊后,最后還是放棄了,并且還是徹底的放棄。
最終的結果是,吉野少尉不僅沒有帶領他手下的十幾名日本憲兵,以及一個班的偽軍士兵和五名偽警察鳴槍示警,或者是命令他手下的一個機槍手,抱著配備的那一挺輕機槍,朝著向他們沖過來的四五百人進行掃射。
而且,他親自下達了放這些人離開出站口的命令,采取了不進行任何阻擋的措施,站在進站口的兩側,眼睜睜地看著那四五百名驚慌失措的乘客從他們的眼前走掉。
這不是吉野少尉自己所能夠決定的,而是在幾個鐘頭前,他在接受維護出站口秩序的任務時,特高課課長山田昭惠特意對他進行離開叮囑,讓他等下在二號站臺上發生騷亂以后,對于沖過來的人不得進行任何的阻攔。
對于山田昭惠的這個叮囑,吉野少尉是銘記在心,不敢違背山田昭惠對他的叮囑。不然的話,他知道后果會非常嚴重的,對他進行剖腹自殺的懲罰都算是輕的。
大概過了半個鐘頭的時間,繼續待在二號站臺上的山田昭惠,站起身來對幾百米開外的出站口進行了一番觀察,發現剛才站在二號戰體上人,除了他們這二十幾個人之外,其他人都從出站口順利地離開了。
發現了這個情況以后,山田昭惠為此不由地大松了一口氣,覺得她忙活了大半天的功夫總算是沒有白費,暗殺陳篆的刺客,肯定在剛才趁亂的時候,跟隨著二號站臺上的那五百人一起沖了過去,在付出了一個替死鬼的小命以后,這下,陳篆的身家性命總算是保住了。
“陳公子,你別哭了,現在已經安全了。你爹又沒有真的死,你至于哭這么傷心么。如果陳部長看到你哭成這個樣子,恐怕他老人家會不高興的?!倍紫律韥淼纳教镎鸦荩檬州p輕地拍了拍陳友濤的肩膀,用開玩笑的口吻打趣道。
剛才還一口一個“爹”叫喚著的陳友濤,表現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當他聽完山田昭惠說的這一番話后,他的哭聲立馬就戛然而止。
“咦,山田昭惠課長閣下,你一開始的時候不是跟我說,這個替死鬼要是被埋伏在周圍的刺客一槍斃命的話,就讓我哭的傷心欲絕么,你還說我哭的越傷心就越逼真。
“我這可都是按照您事先的吩咐去做的,這下可倒好了,我剛才是處于對您的配合才哭的那么厲害的。山田昭惠課長您可千萬不要告訴家父啊。不然的話,我父親又該罵是個不肖子了。”陳友濤在擦拭了幾下臉頰上的淚痕后,很是委屈地埋怨道。
看到眼前的陳友濤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山田昭惠不由地忍禁不俊起來,連連擺著手,安撫道:“陳公子,你放心好了,我剛才只是在跟你開個玩笑而已,這種事情,我怎么能讓你父親知道呢?!?/p>
備注:軍統上海站暗殺當時擔任汪偽政府外交部長陳篆一事是真實的歷史事件,為了增加故事的沖突性和戲劇性,暗殺的過程具體細節進行了一定的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