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的耳冬就沉了臉，吉哲也沒有多說。

關于畢瑤，木宣，潘易三個人之間的事情，耳冬只是對吉哲有幾分談起過，對于吉哲了解到這種程度，她也并不奇怪。

她們之間有太多共同好友。

或許是繁重又學不會的科目讓人太過懊惱，或許是全封閉管理的學校太過于狹隘，又或許正處于太過于敏感的年紀和階段。

在這一個時段里，他們這一群人，就像是身處在迷霧中。不管偷偷看過多少同人小說和電影，都被某一跟線緊緊拉著，你能夠接受甚至支持逾越一般同性之間的情感，但是當這一種事情真實發生在你身上，或者在你身邊的時候，下意識的就選擇了排斥。

不管當事人是誰，也不曾真的深入去了解這樣的一種情感的袒露需要多大的勇氣。

……

等吉哲反應過來耳冬問她的事情的時候，她沒有說話。

用沉默代替回答。

“算我眼瞎！”這句話，用了力氣，保留了情緒。

耳冬的目光在潘易和吉哲身上停留了幾秒，扭過頭看著一邊并不透亮的地面。

想起比生氣，這一刻，一種不被所有人理解的無力感洪水般侵襲而來。

曾以為，能和她與木宣這一類人成為朋友，甚至是好朋友的人，也是能夠理解她們的內心，她們的情感的。

當她對古月說出自己的情感小秘密的時候，古月給過她鼓勵：心里有話就要對對方說出來。

雖然最后被拒絕了，也難過，卻也感到某一根神經輕松了。

可是，原來并不是這樣的。

直到現在，耳冬才終于懂了在她認為的好朋友的眼里，她們這樣的人是一種什么樣的存在。她們的性格，行為舉止，甚至樣貌都在不遺余力的向男性化發展，而這一切在她的這些同窗和正常向的朋友的看來，就是一種過家家。除了同類之外，在這里，幾乎沒有人能夠明白她們的掙扎和勇氣。她們也都不知道，她們要的只是一句來自朋友的‘我站你這邊’。

最可怕的往往都不是與眾不同，而是不被所有人理解的無力感的吞噬。

“潘易，你聽好…”復雜的情感和情緒交織在一起，一片混沌，耳冬直視潘易，撩起了狠話，“我幫木宣追畢瑤，不是因為我追不到畢瑤。”

而是因為她發現，她似乎真的沒有那么喜歡畢瑤，卻很在意和木宣的這份情誼。

說完這句話，耳冬帶著風，走得張揚。

“耳冬…追過畢瑤？”潘易蹙緊了眉頭，反復咀嚼著耳冬的話。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吉哲很意外，“你跟畢瑤在一起沒多久的時候，耳冬跟畢瑤告白過，被畢瑤拒絕了。”

“靠！”潘易卷起桌子上不知道是誰留下來的可樂罐，往地上一摔。

震蕩產生的白色氣泡隨著液體的擴散不斷延綿。

所有在表面看起來完好無缺的狀態，在這一刻，開始徹底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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