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樂發現潘易和耳冬的僵直有了緩解的跡象實在四月初。

依循作為輪流制，耳冬的位置在第三大組，古樂的位置在第四大組。

課間，古樂從廁所回來。看到耳冬和潘易兩個人肩并肩的趴在窗口，雖然只能看到兩個人的背景，卻也能知道兩個人在交談，眼神沒有看向對方，而是望著窗外穿梭于小賣部和教室的人。

這個背景畫面讓古樂詫異又驚喜。

兩個人的交談在響起的上課鈴聲中不得不中斷。返回各自座位上的這幾步，古樂偷瞄了兩個人的表情。有嚴肅，有釋然，也有不知所措。

所有表露在臉上的微表情，在古樂眼里，都是向著好的方向開始發展。

一個人如果想和一個人徹底決裂，是不會在去和Ta說什么話的。

……

就在古樂目睹了潘易和耳冬的僵直有了緩解的跡象的第二天，相似的跡象發生在了她身上。

物理課下課，伴隨著下課鈴聲響，古樂和很多人一樣，從物理睡眠中醒來。

物理卷子上被古樂用紅筆無意識的畫出了一副意識流作品。還有些睡眼朦朧的古樂，腦袋斜靠在壘成山堆高的書壘上，呆呆的盯著她的卷子和作品。

“古樂…”坐在第一桌，和古樂同一組的日辰，喊了喊。

聞聲，古樂抬頭。

“給…”說著，日辰趴在陳力桌上，給古樂遞過來兩粒糖。

牛奶糖。

“這是耳冬讓我給你的。”古樂接過糖果的動作一愣，既輕又用力的握了握躺在手心里的糖果，眼神看向耳冬，只見耳冬恰好往她的方向看。

淺淺一笑。

“還要么？”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耳冬把整包糖都拿出來，想要遞給古樂。

“夠了…”心里七零八落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任何一個形容詞都無法準確的描述出古樂當下的心情。

剝開糖紙，古樂把乳白色的奶糖塞進嘴里。

“好吃。”她這么說。

甜而不膩的奶味彌漫在口腔，讓人熱淚盈眶。

……

上課的鈴聲就像劇本里的矛盾沖突，有時候看起來是不合時宜的發生在故事里的某一個瞬間，讓人繞了一大圈才找到了正確的出口，卻也在這期間，有了對人和事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耳冬和古樂之間，也符合這個定律。當古樂含著糖，想說些什么的時候，上課鈴響了。

在這之后的一周時間里，古樂和耳冬之間的僵直，因為耳冬的那一顆奶糖，也開始有了緩解，但和潘易一樣，彼此之間，有著能夠感知到的某一種尷尬的氣氛。

……

因為年級段全體教師外出培訓，今天下午的各科課程，都改為了自修課。

總共四節自修課。

第二節自修課開始后一刻鐘，沉迷于英語作業無法自拔的古樂被突然滾落在她筆尖邊上的紙上打破。

古樂下意識的抬頭想要知道扔這一個小紙團的人是誰。

一抬頭就看到耳冬正轉著身，看著她，指了指紙團。

耳冬還沒來得及做出下一個動作，古樂的視線先暫時回歸于小紙團。

揉捏成一團的紙團被展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