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無措的蔣成躊躇了幾秒之后，再次拉上日辰的衣袖，從衣袖沿下，在桌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任她如何在他的手掌里掙扎，都無法逃離。

“你突然一下的，怎么了啊？”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不要你管。”一種因為有了保障而肆無忌憚的認真鬧起了脾氣。

“那你為什么哭？總是有原因的…”蔣成的眉頭蹙成了一字型，又是焦急又是關心。

“你走開啊…我不要你管…”說著，埋在單典肩膀上的日辰抬起投來，還是背對著蔣成。

蔣成站在日辰身后，雖然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卻也能夠想象得出幾分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左手繞過日辰的肩膀，就這樣愣愣的橫在了她的眼前。

“給你擦眼淚。”如果抑制不住想要哭的情緒，就都留在我的校服衣袖上。

臂膀，不僅是給你靠的，也是給你擦眼淚的。

日辰并不打算接受蔣成的溫柔討好，“我才不要…你拿走…”

話雖這么說，但哭得紅通通的臉，有了一絲笑跡。捏著已經擦成紙團的紙巾，用力的吸吮著眼眶中殘余的眼淚。

“你先放開我的手，我不想被抓。”

蔣成依依不舍的撤開了覆在日辰手背上的手。

帶著透著水漬的紅通眼睛，日辰正對向蔣成。

印在他眼眸中的是，是在她臉上胡亂的布滿的淚痕。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喜歡發脾氣啊？！”

“啊？”迎著日辰劈頭蓋臉的這一個質問，蔣成眼前的濃霧又厚重了幾分。

“你剛不是和陳力說，我有脾氣么？”

他記得，他…他好像不是這么和陳力說的吧…

“你是因為這個哭的？”蔣成沒有直接反駁著日辰，試探性的問著。

日辰并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回答蔣成這個致命性問題。

“你回答我。”

“我和陳力說的是…”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問題，從女朋友口中被問出來之后，就變成了一個計算‘求生欲’覆蓋面的問題，如何回答才能夠既留了自己這一條小命，又讓甲方能夠破涕為笑，實在是一個世界性謎題。

“我和陳力說的是…女孩子總會…有一點脾氣的。”說的兢兢戰戰，也不忘給自己說的這個句子進行一番解釋，以免在女性超人類的想象力的理解下，曲解了這句話最原本的意思。“我說這句話就是想說明…陳力吼你的這種做法是不對的，我們總歸都是男生宿舍里的，我也不大可能把他去打一頓的吧…”

“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明明就是…我愛發脾氣…愛亂發脾氣…”日辰的嘟囔聲中帶著哭腔，聽著自己這樣的說話聲音，心里自己被自己說的委屈了，隨之而來的是嗖嗖而下的眼淚。

眼淚涌出眼眶的一瞬間，深覺自己動不動就掉眼淚實在是一個沒有出息的行為，胡亂的用手擦抹干凈眼眶里的淚。

“不是的…你想多了…”蔣成在日辰面前蹲下，輕柔的稀釋去她掛在臉上的余淚，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真的…就是我剛跟你說的那樣，沒有其他意思。你要是覺得不行，那你打我幾巴掌出出氣…”說著，捏著日臣的手在他的臉上拍了拍。

“我才不要…”日辰縮回在蔣成臉上的手，“我相信你說的。”

就算有一百種可能性，就算他話中的意思真的是“她愛發脾氣”，她也不可能打他。

她舍不得。

“我知道我脾氣不好…”情緒如天氣，上一秒還是雷陣雨，這一瞬開始進行自我反思，“但是你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夠說我愛無理取鬧，愛發脾氣。”

“你哪里脾氣不好，你脾氣全世界最好。”沒有夸大的成分，是真心實意的。

日辰沒有無理取鬧的惹人討厭的脾性，只有那些無理取鬧的小女生的可愛小脾性。出席之外，只是她的淚腺比較發達而已。

“你聽我說完…”

“嗯，你說…”

“你以后，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能說我愛無理取鬧，愛發脾氣…”日辰換了一口氣，繼續說，“因為你這么說，我會難過的。”

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一定。”蔣成捏捏日辰的一側臉頰，硬是讓她的嘴角上揚了起來。

“你脾氣全世界最好。”

日辰笑了。

他也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