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詩,好詩,真是好詩,這是這些年來,我所聽過的最好的詩篇了。”那些小畫舫里的秀才,這個時候站出來了一個人,神色興奮的說到。
“妙啊,真是太妙了,竟然用這么通俗而且簡略的幾句詩句,就把母親對于兒子的愛表現的那么透徹。”一個長得有些黝黑的秀才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閉上眼睛,好像是在品茶一般的說道。
是的,在這些真正的讀書人看來,一篇好的文章,好的詩篇,就是如同一杯好茶,需要先吸溜幾口,不要著急下咽,而是含著,慢慢的讓茶葉的香味滲透到牙齒里,舌頭上,最后才依依不舍的吞入喉嚨,在吞入喉嚨的那一瞬間,卻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這個時候,從這些秀才評委里,走出了一個面容白凈清秀,但是卻有些病態的年輕人。
“誰言寸草心,報的三春暉,是啊,誰有能夠說,我們這些作為子女的,能夠報答父母親對我們的愛呢?他們把我們生下來,我們欠下的,已經無法償還了。他們還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的把我們給養大。可我們這些做子女的,很多時候都不理解他們,有時候還謾罵他們。可是他們卻毫不在意,依舊這么愛著我們,無私的愛著我們。”
那個年輕秀才,說著說著,竟然流出了一滴眼淚。
看著陳潤公愣愣的看著自己,他擦了擦眼淚,有些尷尬的說打到:“不好意思,我剛剛想起了遠在他鄉的老母親,你看我腳上穿的這雙布鞋,就是她在我考秀才前,借著別人家的燭光,一針又一針的給我縫制的。如今,我是考上了秀才了,可是卻一直沒時間回去看望她老人家,剛剛聽到你的這篇文章,讓我觸景生情,真是讓你見笑了。”
陳潤公沒有嘲笑他的意思,因為他也知道,這世間,最珍貴的就是親情,最無私的也是親情。
而且他可以看得出來,他絕非是裝出來的,而是真情流露。
不過話說回來,他其實也沒有裝的必要,因為就這里來說,也沒有什么特別大的官。
而且一個大男人,竟然像個娘們一樣流淚,也確實要遭人笑話嫌棄的。
陳潤公說道:“你思慮過多了,我并沒有取笑你的意思,相反,我還十分欣賞你的真性情,想來,你也是一個性情中人。”
“哈哈哈,好,好,聽到你這么說,我倒是有些不要意思了,我其實不是什么性情中人,只不過是從小一直都體弱多病,父親有過早離開人世,所以我一直和家里的老母親相依為命,心理較為脆弱,遠不是什么性情中人。”
“理解。”
說完后,他看向了西美人,看她有些恍惚,就知道她肯定響起了自己家里的母親了。
而這篇文章里面,所表達的父母對于子女的愛,對于她來說,卻是不適用的。
可陳潤公也不在打算說什么,因為這說到底都是別人家的私事,不是他能插手的。
事實上,西美人確實想到了家里的,那個把她拋棄的家,還有這種所謂的父母對于子女的無私的愛么?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鄙人姓宋名濮漾,敢問先生的貴姓?”這個有些病態的書生一臉恭敬向陳潤公說到。
“免貴姓陳,名潤公。你叫我陳潤公就好,當然,你也可以叫我公子。”陳潤公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也就把他的名字告訴給了他。
陳潤公也存了結交他的心情。
“不好,我還是叫你陳潤公就好,后面那個不能叫,這樣叫你就是被你占便宜了,我可還沒這么傻呢。”宋濮漾笑呵呵的說到。
“哈哈。你還是不傻的嘛。”
“那是。”
“兄弟,你的這首詩,是真的好啊,前面四句采用白描手法,雖然沒有做太多的修飾,但是慈母的形象卻依然躍然紙上,不是,是躍然聲中。雖看不見母親瞇著眼,一針又一針的為我們縫制衣服,但是我一閉上眼睛,那種感人肺腑的形象,就浮現在我的腦海當中,揮之不去啊。”宋濮漾笑著說道。
頓了頓,宋濮漾接著說道:“所以,我宋濮漾,認為這位陳潤公先生的文章遠勝第二名的《論雪》。無論是語言還是所表達的出來的情感,都是遠勝于《論雪》。”
說完,又問到:“陳潤公,你這篇文章的題目是什么?”
陳潤公立刻說道:“游子吟。”
本來這詩就是他抄別人的詩篇,還把孟郊的名字換成了自己,這本就已經夠缺德的了,所以題目,他是斷然不會作出任何改變的。
宋濮漾聽到后,爽朗的笑著,全然沒有那絲絲的病態,大聲說道:“因此,我宋濮漾認為陳潤公的《游子吟》勝出。”
“好一個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我丁夢道也認為《游子吟》勝出。”
“算我一個。”
“你這個老家伙,剛剛好像是你說的他在浪費你時間的吧?”
“我有說過么?我想想,好了,我想出來了,我沒有說出這樣的話。”
“還有我。也算我一個。”
“你們這些老家伙,怎么這么沒有主見,好的,我說完了。對了,也算我一個。”
...
第一艘畫舫負責的秀才評委,全部都認為《游子吟》勝出。
所以,比賽結果很明顯,就是陳潤公勝出了。
陳潤公來到那個第二名面前,說道:“你輸了,你應該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我不服輸,大家聽著,這首詩,不是他創作出來的,是別人寫的,他只是抄過來而已,所以其實我雖然輸了,但是我輸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那個人,既然我是輸給了那個人,不是輸給你。那么我就不必履行賭約了,大家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第二名想到后果,非常的害怕,所以就立刻大聲說道。
雖然他也沒聽說過這首詩,但是自己也不是讀遍全天下詩篇的人,總會有些沒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