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狼嚎的大溪熱鬧極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耿直和黑衣內衛打地激烈,房頂地瓦片啪啪響,碎落滿地。
而魚小妹此時卻是坐在另一個屋頂就這樣靜靜地看熱鬧,有各人自掃門前雪地嫌疑。其實她是想鍛煉一下耿直的武功,他前日表現出地天才般的領悟能力,比自己還要快,這讓小姑娘懷疑,耿直的實戰能力是否也是如此,學習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大手揮著鋼刀的內衛們刀光照亮了夜空,擦破空氣,唰唰砍下,從耿直的頭頂擦過,肋骨下,大腿根,腳踝那里,膝蓋處……衣服都被利刃割破了,露出耿直小麥色的皮膚。
好在,沒有皮肉傷,都被耿直有驚無險的躲過去了,一人攻他下路,一人攻中路,一人攻上路,其余幾人在一旁迂回尋找機會,在一旁策應。
耿直抬左腳,抬右腳,不斷后退著,眼看就要跌落屋檐,他后腰閃身下去,倒掛在邊上,隨后運功,意念一動,腳下一瞪,便飛身到另一間屋頂,踉蹌后退著。
他喘著大氣,雖然他無意中練成了游龍氣第一重,可是第一次實戰,還無法熟練應用,以至于有些力所不逮。
他又一看身邊,魚小妹呢?在哪里?瞅著就看到魚小妹在屋頂站著偷笑。
呃!好吧!他無話可說。對于魚小妹的這種惡趣味他只能接受,況且,他也不想魚小妹卷入,萬一受傷心疼的還是自己。
內衛正欲追將過去,卻忽然腳下一停,紛紛退走,帶著昏倒的同伴離開了。
大張旗鼓的來,偷偷摸摸的走。
耿直愕然看著這群無腦的內衛離開,愣愣地撓撓腦袋。
“哈哈哈……”魚小妹終于忍不住了,開懷大笑,輕靈地笑聲回蕩著,動人心魄。
耿直繃著臉,瞪著她,然后跳下房頂,悻悻回房了。
這時候,他必須要表現出生氣地樣子,這樣魚小妹才會意識到自己剛才做錯了,才會賣萌耍寶地討好他,他才會有機會得寸進尺,占點小便宜,吃點毛豆腐啊!
魚小妹俏皮地吐吐舌頭,剛才確實有些危險,自己坐視不理,哥哥生氣了?也是,看他的造型,不生氣才怪。
如意居的房頂真這么大動靜,客人早已經被驚醒了,葉勺兒一個小姑娘驚恐地望著房頂,蜷縮在床的里頭,扯過被子護著自己。
她是一個柔弱的女子,能夠在這里開這樣一家客棧酒樓,全賴著福伯地看顧,可是福伯去了東宣州辦事還沒回來,她能仰仗誰?混亂的思緒中,她想到了耿直,再聯想到耿直已經有了未婚妻子,心頭一酸,滿滿地失落感。溫婉可人的臉蛋l露出落寞地神色。
玄字一號房,葉笑和范成大衣著整齊地站在那里,并排站齊,躬著身子,垂著頭。
而他們面前的人,一身白衣勝雪,絕世容顏,束高冠,青絲如瀑,唇紅齒白,笑意盈盈,紙扇輕搖。然后紙扇一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赫然就是蕭離人。
他抬頭看了一眼父親派給他的兩位護衛,一個是大內總管,一個是御前統領,而且,還都是他自己的人,父親大人,看來很信任他。
他把目光轉了方向,看了一眼房頂,嘴角一抹輕笑,道:“剛來,就趕上了一場好戲呢!動靜還挺大。”
葉笑作勢拔劍出來。
“嗶”
長劍從范成大邊上擦過,范成大一臉黑線看著他,臉皮抽搐著。
葉笑道:“公子,要去將他們抓起來嗎?”
范成大懟他道:“人都鬧騰完了,戲臺子都拆了,都散場了,你去干什么?”
葉笑不理那個死太監,而是盯著那位等待許久的貴人,只要他下命令,他才不管什么戲臺子散不散場。
“不必,今天也累了,你們出去吧!”
范成大和葉笑轉身退走,忽然,只聽蕭離人又叫住他們,道:“等一下,你們先到這幾天,有沒有去看一看那個“閑人”,大溪縣官,蘇味道?”
范成大捏著嗓子,尖聲道:“沒有呢,屬下認為公子行蹤是秘密,還是越少人知道,公子越安全。所以并沒有去。”
蕭離人聞言,嘴角梨渦淺笑:“有范大人和葉大人在,我想我不必為自己的安全擔心了,來到他的地界,主人還是要拜訪一下的,這次再不去,恐怕就只有到京都才能見到這位奇人了,本公子早就聽說他的大名,可是早就想一睹真容了,不如,明日如何,范大人與他不是也認識嗎?故人來訪,敘敘舊也是極好的。”
范成大彎著腰道:“聽公子安排。”
兩人退回地字一號房,同時打了一個哈欠,滿是疲倦之色,兩人神同步地看著對方,楞了三秒鐘。
然后同時竄出去,沖向那個唯一地大床。
葉笑反應快一些,搶先一步占了床,范成大陰著臉,淡淡道:“下去!”
“……”
“下去”范成大又道。
“我……”葉笑想要與他講講道理。話還沒說完,就被范成大打斷了。
范成大擼起袖子,甩甩袍居,道:“你還想再嘗嘗我的大陰手嗎?”
“……”葉笑回想到自己以前的慘相,不由地咽下一口唾沫,這才起身離開了那張軟綿綿地床鋪。
范成大脫了鞋子,衣物,舒服的睡了,葉笑坐在長凳上眼巴巴看著,卻不敢反抗,疲倦再次襲來,他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
蘇味道的后宅,張虎恭敬地站著,把今晚發生的一切都稟報了蘇味道,蘇味道這才思量,看來真的是京都有動作了,只是具體地目的還不清楚,有待查看,他命令張虎靜觀其變,本來就是公人辦差,還是內衛,他一個小小的縣官,無權干涉阻止。何況,他們也沒占到什么便宜。
將張虎送走,蘇味道才急急趕回房間,原本,他以為月離青兒已經歇了,可是卻看到月離青衣身著小衣,沒有梳鬢,單手扶著腦袋在桌子上。
聽到開門的聲音,便悠悠醒來,看著蘇味道輕聲道:“回來了?”
蘇味道握著她的手,說道:“嗯,怎么還不睡?”
月離青兒白了他一眼,嗔怪道:“死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睡覺淺,稍微有點動靜就睡不著了,剛才這么大動靜,怎么睡,張虎來說什么?”
“內衛,九殿下的內衛,不知道他們想干什么?”蘇味道皺著眉頭,深思著,無論怎么想,都想不到內衛在干什么?
月離青兒道:“內衛,不管什么目的,這都意味著京都有大動作了,不是說皇上有意立儲嗎?爹爹他們那群人肯定不會閑著。”
蘇味道眉頭一挑,聽到岳父大人幾個字,他就有些心虛,看了看自己的老婆,欲言又止道:“岳父大人……”
月離青兒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放心,不是有我嗎?他們來人又怎么樣,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誰也不能動我的相公!”
蘇味道情深意切地看著月離青兒,自責道:“青兒,真是苦了你,這么多年,都沒能讓你回家看過岳父岳母。”
“說的什么胡話,青兒只要有相公,那個家,不回也罷,回去也是令人討厭,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你不喜歡。只是,我還沒給蘇家舔丁,地下的公公婆婆,怕是要戳我的脊梁骨了!”
“沒事,咱們再接再厲!哈哈”
第二天早上,一切恢復正常,走在大街上的人毫無違和感,貌似昨晚什么也沒發生,地面上干干凈凈,糞池里空空如也,折斷地樹枝也被收拾了,沒有痕跡。
春花樓,卻只有盧浮宮一人臉色陰沉,若有所思。
他仰面朝天,袒衣漏乳枕著手。
而他的一邊,還躺著一個赤條條地男人,小白蛇,他正拿著珍珠項鏈,翡翠玉鐲把玩,這得換不少銀子呢!看來,這次是大爺呢!有了這些錢,自己就能離開這里,改頭換面,重新去京都參加趕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