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居,后院。
左立在房間里賊眉鼠眼的查看著,折窗開著,陽光透過窗臺照在房間里,擺著幾盆花草,葉子晶瑩剔透,綠油油的。
墻上掛著書畫,帷幔帳子也都是粉色的,彌漫著淡淡的蓮花香氣,左立蓋棺定論道:“這是她的閨房啊,這丫頭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他打了哈哈,馬不停蹄的趕路已經很勞累了,先睡一覺吧,走到床前,掀開軟軟的被子躺下便睡了。
一間窄小柴房里外,堆滿了劈好的木柴,里面黑壓壓躺著一群人,打著地鋪。
令狐昌一人就占了三個人的位置,他嘴里銜著一個小木棍,嚼了一會兒,然后吐到天上。
他旁邊的岳嵊弟子抱怨道:“這左立太欺負人了,咱們岳嵊弟子什么時候受過這么大的屈辱。”說著他把眼神看向令狐昌。
另有人附和道:“是啊,咱們岳嵊根本就不把他嵩陽放在眼里,何況,掌門師尊不是參悟了本門最高心法嗎?現在就算是左立他爹在,也斗不過咱們,憑什么他壓咱們一頭,就憑嵩陽是五派之首嗎?要我說,早就該重新排名了。”
“是啊,五岳歸來不看山,五派聯盟已經百余年,是該重新舉行聯盟大會,重新比武決出五派之尊。”
“照我看,只要師尊出關,咱們就是五派之首位了。”
這間房子里住的不僅有岳嵊弟子,還有幾個嵩陽弟子,那幾個嵩陽弟子聽到他們的話,早就怒不可遏,雖時準備出手了。
有幾個忍不住想要出手的,也被為首的一個弟子壓制著。
“師兄,他們口出狂言,讓我去教訓他一下。”
“讓我去”
“我來,他娘的”
為首的嵩陽弟子倒沉得住氣,冷靜說道:“哎,不可魯莽,咱們五岳向來同氣連枝,如今正事要緊,回去以后,大家有的是機會切磋武藝,看看是嵩陽掌厲害,還是岳嵊氣功更勝一籌,令狐師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他心里卻在思考,從剛才岳嵊弟子的話音來看,令狐仙正在閉關修煉,正是關鍵時刻,他得告訴左師兄,然后稟報師門。
“哪那么多廢話,大家先休息,養足了精神,準備找蕭山派的晦氣了。”說完,令狐昌閉上眼睛,睡著了。
葉傲和玉冰清來到路邊,挨個檢查傷員,處理傷口,寫藥方,玉冰清這個時候特別乖,因為她看著那些傷員的的口,觸目驚心,怕得要死。而且同情心泛濫成災。
要是也給自己臉上來一下,玉冰清使勁搖搖頭,甩掉自己這個蠢念頭。
耿直順著粥棚的街道往東走,剛好碰見王社會正在挨個發著熱騰騰的包子,后邊還跟著他頗有姿色的老婆,不禁好奇,這個吝嗇小氣的家伙什么時候善心大發了。
魚小妹跟著他走過去,耿直好奇地看著他,打趣道:“隔壁老王,你吃錯藥了?干嘛呢這是?”
王社會回頭一看,這么那個欠錢不還的小子嗎?他正要發怒,道:“是你這個臭……”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旁邊站著一個小仙女,亭亭玉立,不可方物。趕忙陪笑改了語氣,呵呵道:“額,原來是耿公子,好久不見,聽說耿公子做了大溪的代縣令,恭喜恭喜。”
耿直望著眼前的胖子,他自然知道王社會為何會改口,又道:“同喜同喜,你這是干嘛呢?”
“還能干嘛,救濟災民唄!”
耿直笑道:“你這么小氣的人都變大方了,出乎意料啊,不會是你的包子沒人買,才分發給災民博個好名聲呢吧!”
他老婆笑嘻嘻上前,仔細打量著耿直,眼睛放光,嫵媚的一撩頭發,道:“耿公子好俊,我家老王是個粗人,不懂那些彎彎繞,就是看到這么多人沒了家,看著可憐,這才一早做了包子送來,能幫幾個是幾個。”
旁邊的蹲在地上吃包子的百姓附和道:“是啊,王老板是個好人。”
“他娘子既漂亮又賢惠。”
“老王也是體面人。”
耿直道:“做的好,我回頭讓縣衙給你們頒發一張獎狀,表揚你們的事跡。”
王社會傻傻的回頭問他婆娘,道:“媳婦,獎狀是個啥東西,值錢嗎?”
他媳婦沒好氣的小聲回道:“蠢貨,管他是啥。”然后又笑著對耿直道謝:“多謝縣尊大人的好意,要不改天大人到寒舍吃個便飯,奴家做點下酒菜,到時候,奴家一定好好伺候你。”
……呃,這話有歧義啊,反正耿直動了歪念頭。
耿直笑道:“多謝盛情邀請,有空我……啊哎呦,還是不去了,嘿嘿,不去了。”
魚小妹掐著他的腰間肉,耿直面目抽搐,苦逼道:“小妹,我都說了不去,松開吧,你的手指頭肯定酸了,來,我給你揉揉。”
魚小妹還是松開了,哼道:“嗯~,你剛剛盯著人家老婆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她都能當你娘了?”
耿直狡辯道:“我哪有,沒看,和人家說話,我總不能看著天上吧,那樣不禮貌。”
魚小妹嬌喝道:“還說,哼,你剛剛明明就在盯著她那……那里看,你怎么那么下流,你嫌棄我小,我不想理你,我要去找葉姐姐。”
耿直還沒叫住她,魚小妹已經跑遠了。
在女人面前,別解釋,沒道理講的,因為,無論你看了哪里,結果都是一樣的。
耿直一個人孤獨的走著,昨天受傷的傷者已經被抬到街邊,以便于郎中集中醫治。
葛玄挨個檢查著,撿著重傷的人治療,因為治療燒傷的草藥已經不夠了,還有一些因為吸入大量煙氣而感染呼吸道的人。
耿直跑過去詢問情況,看到葛玄,總算有個說話的,“葛大爺,傷員怎么樣?”
葛玄頭也不太,只是仔細檢查著傷者的情況,一會兒捏捏嘴巴,一會兒把把脈,最后臉色凝重的。
葛玄道:“人太多,救不過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知道怎么救,如何救,可是沒有藥了,我醫館的庫存治療燒傷的藥都用完了。”
耿直詫異,他倒沒想過這個問題,道:“那邊呢,也是這樣的情況嗎?”
這時候,葉傲不知道從那你出來,身后還站著明顯對耿直有敵意的玉冰清,葉傲道:“情況差不多,這些人的傷治理很簡單,但是沒有藥,沒有藥傷口就會潰爛發炎,患者會苦不堪言。”
耿直一時到事情的嚴重性,道:“這件事交給我,需要什么藥材?”
葛玄疑惑道:“你有把握?距離這里最近的縣城有兩百里,你從哪里弄,而且各個醫館也沒那么多備藥,都是分散的,等你運來草藥,人都死光了。難不成你要現在上山去找嗎?”
耿直道:“這個你別管了,你先告訴我都需要什么藥材?”
玉冰清冷哼道:“逞什么能。”
葉傲開口道:“有一個方子,需要黃芪,當歸,白芪,生甘草,桔梗,金銀花,黃柏,可以一醫治輕度的燒傷。”
葛玄望著這個沉穩的年輕人,他又補充道:“還有一個,地榆,白及,忍冬藤,黃連,冰片,虎杖也可以。嚴重的燒傷就需要切皮了。”
耿直尷尬一笑,撓撓頭,道:“呃,你還是給我寫紙上吧!我沒記住。”
玉冰清嘁地一聲,心道,我大師兄就能背下來,笨蛋。
葛玄提筆寫下來,遞給耿直,耿直直接揣在懷里,現在他得趕緊回去告訴魚小妹想辦法。
轉身就看到樂長東和樂扶搖走來,耿直看見他們兄妹好像比前些天臉色好了些,樂扶搖精神也好了,頭發慢慢的變黑了。
耿直叫住他們,微笑道:“扶搖,你們去哪兒?”
樂扶搖一看是耿直,高興的想跑過去,但是一看到耿直邊上站著那天那個大姐姐,好像是抓自己的,她就不敢了,小手握著哥哥的手抓緊了些。
樂長東大方地走到耿直身邊,叫道:“恩公,我帶我妹妹來轉轉。”
耿直點點頭,問道:“對了,你們吃飯了嗎?我來時看到王社會在發包子,你們快去,就說是魚姐姐讓給的。”
樂長東也不想多待,感覺如芒在背,就欣喜道:“沒,我們正餓呢!現在就去好了。”
耿直又道:“對了,你們有時間去如意居找我,我給你找個活干。好了,走吧。”
“好,謝謝恩公。”樂扶搖和樂長東轉身離開。還沒走兩步,就聽到一聲喊叫。
張三才的兒子,張小虎笑呵呵爬在一處塌了的危墻上,叫住樂長東道:“樂長東,等我長大了,我娶扶搖為妻,你就做我的大舅子,怎么樣,我可是力大無窮,不會讓人欺負扶搖姐姐的。”
樂扶搖臉色蒼白,渾身一顫,樂長東臉色一冷,眸子里的恨意十足,冷冷地瞥了張小虎一眼,便匆匆離開。
張小虎被樂長東一瞪,嚇得從墻上掉下去,灰頭土臉的,嘀咕道:“開個玩笑嘛,嚇死小爺我了。”
耿直微微一笑,也走了。
玉冰清看著越走越遠的樂扶搖兄妹,呆了幾秒,然后看著葉傲道:“師……師兄,他剛才叫他樂長東是吧!”
葉傲深邃的眸子向下一瞥,沉聲道:“嗯。”
玉冰清高興的跳起來,說道:“好小子,騙了我這么久,師兄咱們快去追上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