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辛苦嗎？沐沐怎么知道？”夏墨寒蹲下身子和女兒平視著，眸光深邃。

顧芷沐點點頭：“恩，有時候客人會說媽咪的話畫的不好，可是最后又要！”

顧芷沐沒上幼兒園之前，沒人幫著顧知夏看孩子，所以顧知夏就經常帶著孩子去畫室。

夏墨寒的黑眸不禁微沉，這是趁機殺價，反正成品已經出來了，雖然先付了定金，可尾款上還是能再殺一殺。

“有時候要坐很久，那些模特還一直動，還說媽咪不專業，可是媽咪也坐著沒動，腰都坐疼了！”小姑娘說著說著不由低下了頭，也替顧知夏委屈。

男人的目光不由的轉向樓梯，剛才顧知夏站在那里跟她對話的地方，她好像是真的很累！

但夏墨涵的腦子突然一轉，又意識到一個問題：“沐沐覺得我欺負媽咪？”

顧芷沐老實的點頭，有些膽怯。

夏墨寒夸張的挑了挑眉毛，逗著女兒：“有么？沐沐可不要冤枉爹地！”

“有的！”顧芷沐眨巴著大眼睛，依舊很認真：“上次你打媽咪，還有……，還有媽咪好像很害怕你！”

“我打她？”夏墨寒有點蒙，印象中只有顧知夏甩過他的巴掌吧！

顧芷沐急了：“有的！爹地力氣大，還把媽咪抱起來打她屁股！”

“這……”夏墨寒愣了一下，這小姑娘原來是在說這件事。

不會回憶起那天的場景，他的手掌拍在女人的臀部時的觸感，薄唇抿出一道不可捉摸的笑意。

樓上，顧知夏正仰躺在床上，累得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他的電話就響了，又是顧家人，而且正是顧懷安。

“知夏，聽說你去上班了，是不是生活上有些困難？”老爺子的話很直接。

這突如其來的問候，竟然讓顧知夏有些感動，自從顧知夏搬出去以后，顧懷安每次找她都通過其他人，很少會主動打電話給她。

而今天他卻親自打電話來關心她的近況。

可還沒等顧知夏回答，顧懷安后面說的話，對她來說就是就像是大冬天里的一盆帶著冰碴子的冰水。

把顧知夏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

“我聽嚴公子說你去蔣氏上班了，他說蔣司桓花多少工資請你，他出三倍的價格……”

“我不會去的！”顧老爺子的還沒有說完，顧知夏就氣極的表明態度。

她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她從小最敬愛的爺爺里嘴里說出來的，她很清楚，爺爺不是稀罕嚴烈給的那三倍工資，而是處心積慮的又想把她賣掉。

之前顧宛如在跟她偶然聊天的時候，就提起過嚴烈這段時間時不時的到顧宅打聽顧知夏。

電話那頭的顧懷安不意外顧知夏的抗拒和反對，但他生氣的是她對自己的態度。

這丫頭居然對自己大吼大叫的！

“顧知夏，你別忘了，我是你爺爺！”顧懷安的厲聲道，蒼老的濁眼里折攝出這個年紀難有的兇戾。

顧知夏……

是在挑戰他的威嚴！

顧知夏被這一吼，震得有點蒙，連心臟都在不由的發顫。

她閉上眼睛，強忍著因驚嚇而差點涌上心頭的酸楚，鎮定道：“我從來都沒有忘記我是爺爺的孫女，是爺爺忘了，或者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您的親人！”

二十多年了，顧知夏終于有勇氣說出這句話。